阮渝皱紧眉闷声抱怨,“腿好疼。”
“撞到了?”
“嗯……”阮渝的语调听起来委委屈屈的,“哥你干嘛啊。”
阮渝仿佛丝毫不知道自己方才做了什么,还觉得是穆银雪莫名其妙地把他推倒。
穆银雪看到他这样,张了张口,本想要说什么,但又觉得不太妥,便只得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不跟这死孩子计较。
他皱了皱眉问道:“还能起得来吗?”
阮渝连尝试一下都没有就直接说,“起不来,好痛啊。”
穆银雪:“……行吧。”
毕竟是自己出手把人推倒的,穆银雪也没再多说什么,只得伸手搀扶他起来。
“阮小渝,你不太行啊。”穆银雪吃力地把他拉起来,一边开始数落,“你说说你,明明就不太会喝酒,非得要逞能,我还以为你多能耐呢。”
阮渝挑着坏的学:“我看到……哥也喝了。”
“你跟哥是一个级别的吗?”穆银雪忍不住取笑他。
阮渝听得出来他在嘲笑自己,轻哼了一声,好好的腿长身长一个少将军,这会儿却几乎是挂在穆银雪手臂上。
“阮渝,你给我站好!”穆银雪搀了一会就有些吃力了,不由恼火地训了他一声。
而阮渝被他一训,当真乖乖站好了,但不经夸,很快又垮了,差点又要摔下去。
穆银雪只得忍着怒火把他背起来,一边吭哧吭哧地说:“我告诉你阮小渝,等明儿你清醒了,我非得揍你一顿不可。”
“哥……哥哥……”阮渝趴在他肩背上呢喃了好一会,叫得穆银雪心口一阵一阵的麻,时不时地收缩。
于是,穆银雪愣是一个字也骂不出来了。
更舍不得再说他一个字。
这也是阮渝头一回这样毫不掩饰自己的依恋与难过,轻声轻语地唤着他哥哥。
穆银雪沉默地目视前方,满城灯火的尽头,是比火焰更要明目绚烂的烟火……
他背着阮渝走在长道上,感受着背上少年的悲伤,却似乎没有半点儿办法……
可与此同时,喝醉了酒的阮渝似乎还半点都未曾察觉氛围变得有些诡谲安静,他眯了眯眼眸,看着洁白的雪片飘落在穆银雪的耳背上,缀了一点冷的白。
阮渝眨了一下眼睛,伸指摸了摸他耳朵,雪片在他温热的指腹融化消失,但他能见度地瞧见,穆银雪的耳背有些变化……
阮渝盯着他耳朵看了好一会,说:“哥,你耳朵好红。”
原本自以为能够极力隐忍着变化的穆银雪,听到阮渝这话,整个人僵直了一瞬,他顿住了脚步,尽量让自己平复情绪,过了好一会,方才咬牙低沉道:“阮渝,你再乱搞,我就把你扔在这不管了。”
话音刚落,阮渝把手指默默收回去,老老实实趴在他背上,并且闭上了嘴巴。
穆银雪把阮渝背回水榭的时候,阮渝已经快在他背上睡着过去了,这会儿的水榭自然是没人了,也没人能够上来搭把手帮帮穆银雪。
但穆银雪已经快被阮渝给压垮了,根本坚持不到把人背上楼房,因此穆银雪只得把阮渝先放到桌前,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猛灌了几口,稍作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