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父一听,有点不自在起来。
这沈宁的话听起来,就像是在挟恩求报一般。但是他也装作听不懂,免得还要搭出去些什么东西。
倒是两个邻居汉子也感叹着,江泰还真是幸运云云。
“沈家妹子,你这日日都在这山上,不怕吗?”张叔有点好奇,“在山上还能采些什么?”
“我没有田地,没办法啊。靠山吃山,我只能采点常见的草药,卖到镇子上药铺里去。”
“你还认识草药啊,那敢情好。”
“只认识一点常见的,不过是换点粮食罢了。要是何时再让我挖到一支何首乌,那就好了。”
沈宁如今倒是也不怕别人知道她在挖草药,她的银钱总要有个来路。
她时不时背篓里也会装一些极常见的草药,村人看到就看到,倒也没有人像她这般每日里都在山上。为了那点子铜钱,不值当。山上有蛇虫,还有野兽,可不是开玩笑的。
当然,价格稍高点的,她都会直接在系统卖掉。
好不容易到家,此时,天都要擦黑了。
江泰犹豫了一下:“江大姐,这药膏你还请拿回去。”
“你留着吧,用于活血与镇痛,都是有效果的。赶紧去请大夫,可不要耽误了。”
江泰到底还是收下了药膏,想着改日要把这药膏的银钱给她。
担架一抬到家,吴氏又指桑骂槐起来,不外乎是说,挣的都没有这摔一下值钱,年纪轻轻的就要在家啃老子云云。
待邻居好心地请了跌打大夫来,吴氏的脸更黑了。一听说诊治及药费,共要三两银子,吴氏的心都在滴血。
江父甚是为难:“这三两银子,家里也没有啊。江泰,你那有无?”
江泰似是早就想到这一出,朗声对大夫道:“烦请大夫帮我诊治,这药费我能否打个欠条?待我以后养好伤了,打到猎物换得银钱,就马上还给你。”
胡大夫沉吟了一下就同意了,这江猎户是个年轻有本事的,虽然欠点银子,但问题不大,以后也能还上。
“但现在也不能一文不给呀。这样吧,先给一两银子,欠的二两以后还予我。”
江泰看向他爹,哪知江父阴沉个脸,也不说话,也不接茬,也不去找银子。
吴氏又在卖惨哭穷,实在让人心头火起。
没办法,江泰只好又求大夫:“大夫,小子现在没办法,但以后肯定能还清的。”
隔壁的刘婶子看不过去了:“我说你们这两个老的还有没有良心啊?江泰为了这个家打了多少猎物,卖了多少银子?如今他不过是摔折了腿,你们竟然打算一钱银子都不出?”
其他人也对他们怒目而视,吴氏哭嚎着:“哪是我们不愿意出?实在是因为家里没有啊……江泰打了多少猎物,给了家里多少银子?一家子要吃要喝的,那点子银子哪里有富余的?”
江泰讽刺一笑:“那便算了吧,这腿废就废了,以后下田也好,上山也好,打猎也好,还请爹爹亲自去了。毕竟,儿子以后就废了,也养不起你们一家三口了。”
江父向吴氏吼道:“还不拿银子出来?以后是你下田还是怎么地?”
吴氏吓了一跳,一见江父那要吃人般的眼光,也不敢再装了。到底是拿了一两银子出来。
大夫收了那一两银子,又写了欠条,让江泰按了手印,把欠条揣好,然后才给治伤。
一看江泰的腿,他还感觉比较幸运:“还好,确实骨折了,但情况还不错,而且你还经过了处理。”
江泰便把那药膏给大夫看:“我就是用了这药膏,有消肿和镇痛的效果。”
大夫很感兴趣:“原来是用了这药,确实很有效。一般人骨折时,肿痛得很厉害。我现在给你固定,然后还要抓药,内服外敷都有,还要泡药水。”
大夫给开了药方:“看你的恢复情况吧,这些药如果能恢复好就行,不然的话,到时再去药铺多开点药。”
由于大夫被请来时就知道是治骨折,因此连药都随身携带了。倒是不用再跑一趟了。
沈宁回到家后,累得够呛,感觉腿都肿了。
开玩笑,来回四趟,一共走了好几个小时!
大李子懂事地让沈宁去歇着,他自己带着弟妹做饭来吃。等大李子做好了面条,却发现娘亲已经累得睡着了……
第二日,沈宁便想着休息一天,在家里打扫打扫卫生。
如今她手里有了点银子,又和老李家断了亲,又得到了房子的产权,有底气多了。
如今天气还热,不用盖厚棉被。眼看床上那些破被子,实在是盖不了了,沈宁便在系统买了些老式的被单,以及薄薄的棉被。
虽然是老式的被单和床单,但这花样对于这时空来说,依然是极美的。
只是老式的棉被,沈宁也不会缝啊。真希望能直接买个带拉链的四件套,又好看又方便。
但是,如果被人发现这新事物,又解释不清了。
沈宁只好请了肖婶子来帮她缝,说好了给五文钱工钱。
肖婶子也乐滋滋地前来,缝一下被子就有五文钱赚,何乐而不为?
待她看到这薄被与精美的被单,细细地用手摩挲着:“沈家妹子,这被单可不便宜吧?精致得很呐。”
其实是在系统买的老粗布,一床也就几十文。但是沈宁知道,在这古代,无论是棉被还是被单,都是极贵的。
“自然不便宜,但是没办法啊,咬牙也要换了。这被子都邦硬了,盖不了了。”
肖婶子很是惊讶:“啥?这就盖不了了?这好好洗一洗,棉花拆了重新弹一下,到时新买几斤棉花,掺在一起,不就是一床新被?你不要的话给我吧?”
啊?这被子已经脏破成这样了,肖婶子还要啊?
却见肖婶子丝毫没有开玩笑或是嫌弃的意思,她是真心想要的!
“婶子要是不嫌弃,那便给你吧。你得好好洗一洗……”沈宁都有点不好意思,虽然那被子她洗过,但毕竟是她贴身盖过的。
“那有啥,我洗一下就得了。你给了这东西给我,那缝被子的工钱我便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