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厉害的功夫,咱们能敌得过他吗?”白展堂眉心眼角,尽皆抽搐。
以他的性子经历而言,这样的危险,还是脚底抹油,撒丫子跑路最为合适。
“不跟你说了嘛,那个老家伙的武功,我现在也没有多少把握。不过······”
“我倒是可以试一试,两位大内密探,以及天下第一君子的功力。”白三娘眸色一转,似是有所感应。
“您说是不是······”弹指间,内力涌动,化作一枚无形气劲而成的暗器,专打窍穴。
“隔空打穴的手法······”莫要小看了一道以内力形成的无形气劲儿暗器,专门针对性的打击伤害,却是一点儿都不比真刀实剑的伤害轻。
“有这人在,对付公孙乌龙的把握,差不多可以提升到五成。”没有再次对话,白三娘心中,却已然有数儿。
“他一个人,就能发挥出这么大的作用?”老娘的话,当即让白展堂瞪大了眼眸。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除了轻功跑路之外,没有一点儿拿手的本事。”白三娘毫不留情的鄙夷了自己儿子一眼,吐槽道。
“何况单纯论内功,他还在我之上。”就在白展堂张嘴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一声疼痛的叫声,传入了母子二人的耳中。
“不好!小郭!”白展堂瞬间反应了过来,施展轻功,瞬息间落在了郭芙蓉跟吕秀才所在的后院之中。
“秀才,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儿?”来到后院儿,看着瘫软在地,明显受伤不轻的郭芙蓉,还有一脸茫然无措的吕秀才,白展堂问道。
“芙妹非逼着我练武,惊涛掌,就练了一招儿,她就非要让我在她身上试招儿。”吕秀才茫然中有些委屈,他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好端端的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我不干,怕把她给打坏了。可是她说自己练过金钟罩,肯定没事儿的。非要让我打,还数到三,我实在没有办法,就咬牙打了她一掌,结果就成这个样子了。”
“好小子,初学乍练的,就能这般的能耐,是个练武的材料。”听着吕秀才有些惊慌的解释,白展堂笑了。
“你小子少废话,赶紧先搭个脉再说。”白三娘先是充满警惕般,四处查看了一番,然后对儿子说道。
“不可能,这不可能。”手指刚刚触碰到郭芙蓉的手腕儿,白展堂的脸色就是一变,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秀才,赶紧说实话,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过了一会儿后,脸色依旧发白的白展堂,站了起来,指着吕秀才。
“我说的就是实话啊!老白,芙妹没什么事儿吧?”一看白展堂的脸色变化,吕秀才就知道事情不对劲儿。
“这绝对不可能,没有几十年的功力,绝不可能把她打成这样儿。”白展堂一脸严肃。
“啊?这么厉害啊?芙妹,你没事儿吧?”听白展堂说得严重,吕秀才赶忙凑到郭芙蓉身边,一脸关心。
“哎呀!好疼,可能是伤了肋骨了。”在吕秀才的搀扶下,郭芙蓉稍微动弹了一下,就情不自禁的发出了一声痛哼。
“肋骨没事儿,就是肺伤着了,休养几天就没什么大碍了。”一个浑厚而苍劲的声音,突然间,就如同在众人耳边响起一般。
“传音入密?好精深的内功!”楼上客房,上官海棠合闭的眼眸,一瞬间睁开。本想有所动作,可是看着卫无忌那边儿,一点儿动静儿都没有,于是默默收敛了自己的气息。
“不着急,让他们先玩儿一会儿。”卫无忌的房间中,此刻除了他之外,还有同样闭眸,手中握刀的归海一刀。
淡淡的声音,让归海一刀瞬间有些起伏的气息,再次归于了平静。
“这个小小的客栈,还真是有点儿藏龙卧虎的意思。”同福客栈大堂之中,一袭朴素着装的老者,眸中闪过一抹光芒。
佟湘玉则端着一个餐盘,似是木偶人一般,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
“是不是你打得我?”郭芙蓉捂着自己,难以忍耐的疼痛之处,咬着后槽牙质问。什么叫做无妄之灾,这就是啊。
“当然是我了,那小子哪儿有这么浑厚的掌力。”那道苍劲浑厚非的声音,话语中,轻描淡写的不在意。
“她招你惹你了?”听着是这个声音,借着自己的手,伤了郭芙蓉,吕秀才顿时急了。
“诶,我这可是帮你。她非逼着你出手,还数到三。我见你不敢,就顺手帮了你一道。不谢我也就罢了,怎么还怪我呢?”
“我还谢你是吧?有种的,出来见我。”吕秀才气急道。
“你为什么不出来见我呢?”这话让母子二人互相对视一眼,这人究竟在哪儿?
只听那声音继续说道:“劳驾问一下,这面,多少钱一碗?”
“面?不好!掌柜的。”白展堂再次瞬间反应了过来,一个踏步,快速轻功施展,人已经从后院儿,来到了大堂。
“小伙子,轻功不错嘛。”公孙乌龙穿着一身朴素的衣着,端坐在大堂正中央的桌子上,一边吃着面,一边头也不回的说道。
“公孙乌龙,果然是你。”白三娘肯定道。虽然还没有见正脸儿,可这道身影,已经足够了。
“三妹,好久不见,你可还好啊?”在白三娘跟公孙乌龙的时候,担心佟湘玉安危的白展堂已经站在了她的身边。
看情况,应该没有出什么大事儿,就是被点了穴道,不能动弹了而已。
这对于白展堂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随手一记解穴手,点在了佟湘玉的身上。
佟湘玉却依旧如同木偶一般,直挺挺的站在那里。
白展堂的邪脾气瞬间上来,一指头接着一指头,在佟湘玉身上搓着。
“行了,别忙活了,就你那指力,实在太差。”似是不想看白展堂在那儿做无用的白努力,公孙乌龙淡淡出声道。
“你赶紧把他给我解开。”白展堂一听,顿时转过身来,冷冷盯着公孙乌龙。
“年轻人,火气不小嘛。”平淡话语中,公孙乌龙放下了筷子,站了起来。
刹那间,白展堂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那是致命的威胁。
白三娘曾经说过,公孙乌龙的武功,已经达到了相当的层次。杀人,对他而言,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的事儿。
出手的瞬间,白展堂明白了,自己老娘说的那话,真的是一点儿都不夸张。
快,快到极致的快,眨眼也不过就是瞬间的事儿。
公孙乌龙的出手,却是眨眼的速度,还要快。
白展堂被称为盗圣,贼祖宗,能耐也是不差的。
可是在公孙乌龙面前,却一点儿反抗能力都没有。
公孙乌龙的武功,无疑已经到了一个相当的层次,不论什么样的手段杀人,对他来说,都不过是小菜一碟,举手投足间的事儿。
然身为葵花派门人,他最为熟悉的,自然还是这葵花点穴手。
一门练了数十年的武功,其熟练程度,已经不能用言语形容,因为在日积月累中,一些本能般的东西,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培养成功。
白展堂满是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纵然再多的不甘,不舍,这一刻已是无力反抗了。
或许,这就是他的命中注定。
然而一阵儿物体划空,伴随着的啪的一声响,让已经接受了这种命中注定的白展堂,睁开眼眸。
一把扇子,在急速旋转中,一声脆响,重重打在了公孙乌龙掌心之中。
而后这把扇子,以更为快速的速度,按照原线返回。
一只白嫩如葱的手,在接住扇子的一瞬间,一声闷哼,情不自禁的发了出来。
命悬一线中,上官海棠终于按耐不住出手,扔出了手中随身的扇子,将白展堂救了下来。
“敢问是何方高人?”公孙乌龙并没有理会站在楼梯口,一身白衣的上官海棠,而是有些慎重的盯着上官海棠的身后。
“高人不敢谈,不过是住在此地的一闲人罢了。公孙先生有礼了!”卫无忌一步越过,将上官海棠,挡在了身后。
“好个年轻俊俏的郎君!还礼!还礼!”在卫无忌现身的瞬间,公孙乌龙看着有些昏花的老眼,瞬息间的凝固。
而处在卫无忌保护中的上官海棠,脸色则是一阵儿青红不定。
这个纵横江湖多年的黑道高手,名声果然不是吹出来的。好厉害!
若不是卫兄及时现身,将自己护在身后。今日怕是真的要在这小小的客栈中,栽一个大大的跟头了。
“就是你杀了我那不成器的徒儿?”公孙乌龙眸色中瞬息的反应,回归了平淡,然后看着卫无忌问道。
没有任何太过明显的情绪波动!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在这样的时代,尤其是武林之中,衣钵传人,可要比血脉至亲的儿子,还要重要。
何况公孙乌龙,一生都在江湖上漂泊,根本没有娶亲,更谈不上生子后代的问题。
在不知不觉中,徒弟姬无命,对于公孙乌龙的重要性,更为凸显了出来。
“如果您老先生不成器的徒儿,叫做姬无命的话,没错儿,他确实是我杀的。”卫无忌点头应承了下来。
在公孙乌龙这般,历经磨砺的老江湖面前撒谎,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所以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姬无命,是被他一记混元掌,打在了脑门上,震碎了大脑,七窍流血而亡。
“不错,敢做敢当,至少比某些出卖自己兄弟的,要强得多。”公孙乌龙说这话的时候,有意无意间扫了白展堂一眼。
“你什么意思?”在掌柜的满是担忧的搀扶中,白展堂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血丝,自嘴角蔓延,滴落。
趁着卫无忌跟公孙乌龙说话的一会儿功夫,白三娘已经拿出了生平所学,总算替佟湘玉解开了,公孙乌龙在她身上留下的点穴。
至于白展堂的伤,自然也不是装的。
公孙乌龙的看家本领,不仅是一套点穴法,掌力之强,当今之世亦是少有罕见。
白展堂虽没有没有结结实实受了他的一掌,仅被掌风扫中,却也是颇为受不了。
公孙乌龙提起这个事儿,白展堂不可避免的有些尴尬。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姬无命的死亡,是他间接造成的。
纵然有各方面的原因,姬无命终究跟他是混了这么多的弟兄。
这事儿,从这个角度而言,白展堂做得确实有点儿不地道。
“放心吧,我不会杀你的。三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无论如何,都得给她留着。”自姬无命这么一个衣钵传人死了之后,公孙乌龙真的体验了一把,后继无人是个什么感觉。
或许这也是这么多年,杀生害命的报应吧。看在当年的情义份儿上,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如自己一般,连个养老送终的人都没有。
当然,除了这番心思之外,更多的还有现实环境因素。
在卫无忌现身的那一刻,高手的直觉,就告诉公孙乌龙。这么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儿,论功力,或许不在他之下。
公孙乌龙就是再狂妄自大,也没有把握,能在这样的高手之中,杀了白展堂。
当然,如果他能横下一条心,豁出这条老命的话,肯定也能够办到。
“我这么长时间,之所以待在此地,除了是想躲避一些清净之外,亦是恭候老先生的大驾。”卫无忌再次冲着公孙乌龙一拱手,右手上,而左手下。
“哦?你早知道,我要来?”卫无忌的举动,让公孙乌龙一挑眉。
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和讲究。这样的握拳拱手,并非礼敬,而是挑战。
“有些事儿,不过情理之中罢了。”卫无忌依旧保持这个姿势,没有丝毫的改变。
“好一个情理之中。”一声冷喝,更为鬼神莫测的速度中,公孙乌龙冲着卫无忌动手了。
“他刚刚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白展堂的脸色,愈发的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