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是女娲之女,论修为,纵然是六界,能敌得过你的也不多。”
“可我也是得道之灵,三千年修行,也不是吃素的。”
“若是有可能,我不想跟任何人对敌。”
“但我心里清楚,你们不可能给我这个机会。”
“除了放弃之外,我只有自己争取!”
眸中红芒闪烁的同时,也是说不出的执念。
“你本也是得道之仙灵,可看看你现在,已经快要坠入魔道了。”
看着那双眼眸中,放不下的执着。
气势升起的同时,于小雪忍不住喝道。
她本得道,若能迷途知返,自是好事一桩。
兔魔没有说话,眸中的神色与执着,愈发明显。
她也知道自己出了问题。
可有什么办法呢?
千年来,他对那个男人的思念,没有丝毫的减弱。
反而随着岁月的流逝,愈发深重。
直至不能控制自己。
兔魔没有回答,它的行动已然是最好的回答。
陈靖仇抿着嘴唇儿,而一直沉默不语的剑痴所背负的那柄剑,已然阵阵剑鸣。
那分明是随时可以出鞘的状态。
已然得道的仙灵又如何。
以法残害人界生灵,仅此一条便饶恕不得。
“够了!”
默然对视,杀机暴涨,大战一触即发的瞬间。
站在那里沉默不语的张烈,出声呵斥道。
“我不想纠缠我跟你之间,有什么恩怨纠葛。”
“现在我只要求,那些族人和我的皇后,能够恢复正常。”
“你我之间的事儿,终究只限于你我,不要把其他无辜牵扯进来。”
张烈看着化身为拓跋月儿的兔魔,目光平静,步步先前。
若单纯以修为而言,兔魔随便吹口气,就能让张烈,永世不得超生。
可在张烈的步步逼视中,兔魔身形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
她可以向任何人出手,唯独对他,没这个可能。
“你把我姐姐还回来!”
因为预防兔魔出手,陈靖仇一个不留神,便让拓跋玉儿蹿了出去。
看着面前与姐姐一般无二的容颜,拓跋玉儿更加不能控制自己。
“我的好妹妹!”
“你要是不说话,我差点儿把你给忘了。”
“说起来,今日这一幕,还有你的一份儿功劳。”
看着拓跋玉儿,兔魔眸中阵阵神色异动。
那是属于女人,最为正常不过的嫉恨之情。
“你想胡说八道什么?”
拓跋玉儿怒气冲冲。
“事到如今,你还要装吗?”
“你以为我不清楚,你喜欢他?”
“而他的心里,始终只有你。”
“对我,他只不过是遵守对父亲的承诺而已。”
抬手指着张烈,滴滴悲哀泪水滴落。
“闭嘴!你有什么资格,称呼我父亲为父亲!”
拓跋玉儿脸色阵阵发白。
“但你不能否认,这是你姐姐最真实的心思。”
“她从小将你照顾长大,对你,她无论如何都不愿意伤害。”
“但不代表,她的内心,一点儿想法都没有。”
这一回,脸色发白的不仅是拓跋玉儿,张烈也是如此。
他一向以为,自己的心思隐藏的很好。
原来不仅是兔魔,就连拓跋月儿本身,也有了一些想法。
“是,你说的不错!”
“我确实喜欢他!”
拓跋玉儿神色镇定了下来。
引起的震动,不仅是汗皇张烈,周围的拓拔族人,亦是深受震撼。
身在塞外的拓拔族,其实本身并没有太过的古板规矩可言。
姐妹共侍一夫,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可这事儿放在拓跋月儿与拓跋玉儿身上,就太过吸引目光了。
毫无疑问,身为老汗皇的女儿。
拓跋月儿与拓跋玉儿,是整个拓跋部落,最为耀眼的两颗明珠。
张烈神色变幻,张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若他还是过去的张烈,能得到这份儿回应,自然实在的欣喜若狂。
可他现在不仅是张烈,更是拓跋部落的汗皇。
“但这仅是曾经,我以为而已。”
“这一次出去之后,我才发现,对他,原来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儿对英雄的单纯憧憬。”
“他,才是我真正爱的人。”
拓跋玉儿素手一指,众人的视线,顺着手指望了过去。
陈靖仇,说不出的目瞪口呆。
“拓跋,你说你喜欢······我?”
嘴角眼角,抽搐般的跳跃了好几次。
陈靖仇才痴痴傻傻的抬起了手指,指着自己。
“不错!我拓跋男儿说话,一向掷地有声。女子,自然也是不弱须眉。”
淡淡的羞涩,似是瞬间爬上了面颊。
拓跋玉儿还是铿锵有力的说道。
“这个,说实话,我现在心情很复杂。”
陈靖仇磕磕绊绊说着。
眼眸有意无意的扫了于小雪一眼。
一如往常的神态,似乎在瞬间让陈靖仇,有种说不出的失望。
“没关系,我只是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而已。”
“至于以后,就不信我堂堂拓跋二公主,降服不了你个傻小子!”
拓跋玉儿一点儿都没有寻常女子的扭扭捏捏。
如此豪爽的态度,让四周的拓拔族人,不顾眼前实际情况,轰然开怀大笑。
这才是拓拔族二公主,应有的风采!
喜欢就是喜欢,从不扭扭捏捏。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还想说些什么?”
拓跋玉儿紧盯着兔魔道。
“放开我姐姐,回到属于你自己的地方。”
“你说的没错!这地方,始终不属于我!”
沉默了许久,无比留恋的看着沉默不语的张烈。
兔魔极为伤心,悠悠叹了口气。
其实她早清楚,这事儿不可能有一个圆满的结果。
可她就是不甘心,想要拼搏努力一把。
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当一切拆穿的时候,她再也没有留下来的可能。
其实她很希望,那个男人,能对她有所挽留。
哪怕仅是一句话,一个瞬间的眼神。
或许他明白,这么做是在害自己。
可只要他有这样的情绪表达,哪怕拼掉一切,也觉得是值得的。
“这些都是拓拔族人的真灵。”
一道道真灵,自拓跋月儿身躯之上飞出。
层层雪白的毛发,属于兔子的特征,再也压制不住,显现了出来。
以她的修为,压制原本属于拓跋月儿的意志,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然无论是魔也好,是仙也罢,终究属于异类。
想要一点儿痕迹不留,以其目前三千年修行,无疑还差点儿意思。
为了能够达成千年痴念,真的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于是,那些拓拔族人的真灵,便被吸取了过来。
此举虽然不容于法理,却也是并非应用与邪魔外道。
仅是以单纯拓拔族人的真灵气息,压制属于异类的特征而已。
“女娲乃是生命之神,这些元灵回归,还需要你来相助一臂之力。”
兔魔将拓拔族人的真灵,尽数推到了于小雪身边。
“自然是义不容辞的事儿。”
有些小心的伸出手,将那些真灵收拢。
一道白光,自拓跋月儿身上脱体而出。
气息爆发,滚滚阴云瞬间汇聚。
“大胆月宫玉兔,不守清规,私入人界,缘配凡人,尔可知罪!”
浩大意志随着滚滚云层汇聚,而传递到了拓跋部落。
厚重威压,让无数拓拔族人以及周边部落的族人,跪拜而下。
威压降临张烈身上之时,这位正值盛年的汗皇,冷哼一声。
一只虚拟大鼎显现,将无尽威压,尽数挡了下来。
“神农后人?”
淡淡惊诧,自那浩荡意志之中,显露了出来。
如果是旁人,哪怕是一方部族的皇者,胆敢对抗,也是决不轻饶。
如今这神农鼎已然现身。
自己虽然掌管着仙界的严规律条,却也不敢随意编排神农的不是。
尤其此地还是人界。
“请等一下!”
就在收起威压,想要将玉兔带回仙界,按律条重处之时,淡淡声音传了过来。
“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犹豫了瞬间,那道浩大意志说道。
相对于神农,女娲似乎更加得罪不起。
“我了解仙界律条,可她也算是情有可原。”
“对其处罚可否酌情而定。”
月宫玉兔之行为,用八个字形容——其行难赎,其情可悯。
好在最后,没有闹出什么太大的乱子。
要让其为此承担全部的后果,却是有些于心不忍。
“大胆!纵然是女娲,也不该掺和我仙界森规律条!”
大喝之声,滚滚而下。
一手创造了人界的女娲,确实很厉害。
能不得罪,自然是尽量不得罪。
然他仙界,也不是吃素的。
有仙皇坐镇,纵是女娲也不能太过分。
“若是朕也想如此呢?”
淡淡声音自远方而来,阵阵龙吟虎啸。
“人界人皇?你想干什么?”
来自仙界的浩大意志大喝出声。
似有一种说不出的惊悚忌惮。
那是对待女娲时,都不曾有过的态度。
“不想做什么,只是让你答应一个要求而已。”
淡淡声音继续传递而来。
“你别欺人太甚!”
浩荡意志咬牙道。
“朕知道你做不了主,那就请能做主的发言吧。”
“哎!此事虽涉及仙界之森规律条,却也不必如此大动干戈吧?”
一道更为浩大的意志降临。
这人界,如今是愈发不好进入了。
纵然是他,似乎也费了一点儿劲儿。
月宫玉兔趴在那里的身躯,一阵儿颤抖。
仙皇意志,降临人界了。
听口气,对人皇似乎也无可奈何。
人界,这么厉害的吗?
“好吧!此事既然二位出言,这个面子不能不给!”
“若她再敢私离月宫,二罪并罚,永世不得超生!”
月宫玉兔,瞬间趴在了那里。
“那道意志,是隋皇杨广吗?”
待一切烟消云散,张烈眸中闪烁着淡淡的情绪光芒。
这样的一位帝王,于人界而言,自然是好处无限。
若以拓跋部落而言,却实在谈不上什么好事儿。
“以道友这样的身份,做此事,似有不妥。”
意志化身为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大兴皇城御书房内。
“喝杯茶!”
一杯气雾缭绕的茶,递到了对方面前。
“好茶!”
纵然以仙皇之身份,见到此茶的瞬间,也不由出声赞了一句。
“对于刚刚的问题,我的回答是不做此事,我依旧逍遥天地。”
“剩下的事儿,不知阁下可能承担。”
“额,刚刚之言,不过一句玩笑而已,切莫当真!”
仙皇干笑一声。
人界若没有足够的力量阻挡赤贯妖星降落。
那么等赤贯妖星降落之后,再以人界为根基发展。
以那种六情不认的魔性而言,整个六界,怕是都难以安宁。
说句不客气的,当年邪剑仙出世,都没有赤贯妖星降落,来的厉害。
“以道友之睿智,自该明白我之意思。”
再次抿了一口茶之后,仙皇开门见山说道。
他的怀疑并没有出错,那只玉兔的事儿,果然有此人的手笔。
人界之外的禁制,如此厉害!
连自己进入都有些费劲。
何况区区玉兔。
玉兔好歹也是得道之灵,修为自然差不到哪儿去。
却也得看跟谁比。
跟仙皇比,自然差得不止一个层次。
“这是他们之间,应有的缘分。”
“千年前,便已经注定。”
“若不走这么一遭,玉兔怕是真的要变成兔魔了。”
“这对于那个老东西而言,自然是再合适不过的机会。”
仙皇的意志化身,心中瞬间一沉。
说的没错,若真是情劫难解,坠入魔道。
没准儿真的会被赤贯妖星之上的魔君利用。
他现在应该正在发愁,没有顺利进入六界的契机。
“我这个人行事,一向随缘而行。”
“此外而言,若没有此事,该遇到的人,又岂会顺利遇到。”
“哈哈!道友可真是算无遗策!”
“六界有道友,我等可高枕无忧了。”
仙皇的意志化身,极为畅快一笑道。
“别以为这样,就能减轻你们的责任了。”
“我只管人界,你们的世界若是出了事儿,自该你们来操心。”
不客气的白眼儿瞬间翻了起来。
好听的恭维话,自然谁都乐意听。
可若是换做另外的时刻,这事儿就不这么容易简单了。
“此事道友尽可放心!仙界有吾在,还容不得它来撒野!”
淡淡意志悄然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