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走?”
“哪儿有那么容易!”
火神实可以说是恼羞成怒。
他讨厌这种摸不着头脑的朦胧感。
而且这家伙已然不是第一次从自己手上逃脱了。
“时间自是不早了,哪怕做为天神,没必要用睡觉来恢复精力。”
“到了该休息的时候,也总得休息不是。”
怒而烈火出击的火神,突然感觉视线一阵儿模糊。
说不出的虚弱,自魂魄而起。
“这不是星辰咒,这是迷魂咒?”
“你究竟是谁?”
不知不觉中了招,着实让火神心惊。
霎时间也顾不得攻击,朱雀旗席卷,成为了身体的支撑点。
绝大部分的精力与灵力,都用来抚平这种直接进攻魂魄的咒法。
迷惑与警惕,也在内心大大加强。
这个周身笼罩了一层神秘的家伙,究竟是谁。
不仅能动星辰咒,伏魔法力,现在连迷魂咒都用上了。
“精准的说法该是,此不是单纯的星辰咒,而是星辰咒与迷魂咒的组合使用。”
“那段悦耳的歌声,不仅能调用星辰的力量,同时也是针对神魂的力量。”
“火神不愧是火神,不知不觉中了招,还能支撑这么久。”
“小丫头到底是稚嫩了一些,早早昏睡了过去。”
笼罩小精卫的星辰光辉消散,将精卫的昏睡姿态暴露了出来。
“你想做什么?”
“还是那句话,以你的修为,也该自重身份。”
“有什么能耐手段,冲我来就是。”
火神变色,唯恐针对小精卫下手。
无论如何,这孩子也亲切的称呼了自己这么多年的火神叔叔。
遇到危机,若不能将孩子保护,又怎能对得起这么多年的亲切称呼。
“火神放心,无论对你还是对她,我从来都没有下杀手的心思。”
“或许在火神心里,我是个邪魔。”
“对于这一点,我也不想过多的解释,以求能改变自己留给火神的印象。”
“而且说实话,我也不在乎这些。”
“所谓身份的变幻,不过是一层皮而已。”
“我清楚自己是谁,清楚自己做什么,这就足够了。”
“还是一点的强调,对于伤损性命这种事儿,我一向是乐趣不大的。”
“凭一身修为,享受自在,自然是极好的。”
“却也不会像亮魔兽一般,遇到诸多事情,第一反应就是躲避。”
“我遇到事儿,不仅不会躲,没准儿还会主动的搞点儿事儿。”
“站在火神的立场,此刻肯定在想,这是在找死。”
“但对于我而言,这不是找死,而是折腾。”
“水波平静,因折腾而再起波澜,这样的乐趣,或许火神是不会懂的。”
“还有一句也很重要,折腾与找死,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实力。”
“说了这么多,我也到了该走的时候了。”
“否则面对火神的盛情挽留,还真是有些不太好的拒绝。”
“以我方才所言,咱们肯定还有再次相遇的时刻。”
“故而此次该说后会有期。”
火神的怒目烧灼注视中,抱拳一礼,青光笼罩,不见踪影。
就在青光闪烁的瞬时,可能连一秒的万分之一都不足。
火神挣脱了迷魂咒的反应,朱雀旗似大枪一般抖动着,如同一条毒蛇一般钻了过来。
将一片虚无,扎了个粉碎。
就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啊!
可就是这么一点点,更为让火神怒气难平。
百步已然迈出了九十九,最后一步已经抬起,却是落不下去了。
没有完成这落不下去的半步,就等于是前面的九十九步白折腾。
“后会有期?”
“这话说得好,你我之间,总有后会有期的那一天。”
各种情绪翻腾之后,火神归于平静。
看了一眼陷入安神咒昏睡中的精卫,抬手将精卫抱起,回归不周山太阳神殿。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么回事儿。”
“我这个做叔叔的,未能保护好精卫。”
“还请天帝责罚。”
抱着精卫回了太阳神殿,火神言道。
“火神倒是不必如此。”
“这小丫头的情况,我已经看了。”
“神魂咒的力量,并没有伤害,仅是让其安眠更为踏实罢了。”
有天帝此言,火神算是放下了心。
“你把精卫送到王母处,让她小心看护,短时间内,不要让她再溜出去了。”
这一番所言,至少从表面看起来,是为了精卫的安全所虑。
“至于圣灵石的事儿,你依旧要小心留意。”
“绝不能让小邪魔成了气候。”
“那个神秘存在的话,交给本座就是。”
得了天帝之言,火神抱着精卫就要退出太阳神殿。
安坐高位的天帝,眸中突然闪过思虑光辉。
“你说,有没有这个可能,这个神秘的存在,就是刑天留存人世的小邪魔?”
突然间的想法,很是惊人。
可从现实的角度来考虑,似乎没有这个道理。
火神便用自己的一番所思,反驳了天帝。
其实就一句话而已。
“一番交手,并未感受到圣灵石的力量。”
“看来的确是他自己的纯粹修为。”
“这样的手段,恐怕就算是当年的刑天都差点儿意思。”
这话其实自然不用火神多说,未曾成天帝之前,伏魔天神义和,曾与刑天交过手。
至少用他自己的话说,是拼尽了全部的修为,还有地魔兽消耗了刑天太多灵力的缘故。
才能顺利将这个暗中谋害炎帝的大邪魔,砍掉脑袋。
也正是因为如此,至少从表面来看,未曾对天帝言辞,提出什么质疑。
因为四大天神都清楚刑天的能力,想杀刑天,单纯伏魔天神的修为,再练八辈子,都未必有这个可能。
有此经历,对刑天的能耐手段,自然是至为了解的。
战神之名,果然是名不虚传。
强烈的战斗意志,就算是过了千秋岁月的此刻想起来,依旧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感觉。
“本天帝倒要看看,这诸多神秘背后的真面目,究竟是何等模样的。”
“真的是刑天遗留千年的手段吗?”
火神送昏睡中的精卫去往瑶池,留存天帝独自思量。
还是那句话,什么事儿都怕往深了想。
看似平常不过的事儿,往深了想,都有可能得出一个从来未曾预料到的结果。
何况这事儿本身,就存在一层令人看不透的迷雾。
这种思虑,用时代的言语形容,那就是脑洞。
越开越大发,越补越厉害。
天帝自然是有所不同的,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天帝不仅有开脑洞,补脑洞的思绪,更有实践脑洞的能耐。
一道光辉打在身后日光神镜之上,维护天地平衡的同时,亦有查询天地之能。
“这是日光神镜,探查天地之能?”
“看来这事儿已然惊动了义和。”
“可惜,你小子还是未曾洞悉日光神镜的根底啊。”
一声悠然言语,自凡尘所起。
迷雾笼罩,那是连日光神镜都难以看透的。
“这怎么可能?”
这样的结果,自然是让天帝义和的内心大受震动。
自他所用日光神镜以来,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情况。
“莫不是此为炎帝的手段?”
脑海想法,如惊雷般划过。
深然忌惮,由心所起。
虽说用自己最强的手段,连自己成名的神兵,都不惜搭进去,化作镇魔石,将炎帝封印于炎谷毒火中。
可内心深处,对于炎帝的忌惮,一直都没有放松过。
当然,对炎帝出手,自还有其他一些不好意思宣之于口的心思缘故。
目光深邃落入炎谷,却见封印完好,炎帝正在毒火中备受煎熬。
“义和,你已然是天帝,怎会想起来看我?”
随手炎谷毒火煎熬,炎帝却依旧是炎帝。
“过了千秋岁月,我自该来看看,炎帝如何了。”
“如今看来,炎帝不愧是炎帝。”
义和眸中明显闪动着杀机寒然。
“你的心思并不安定,看来应该是有人给你找麻烦了。”
智慧而无穷把握的声音,一下子就击中了义和的内心。
“闭嘴!”
“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甚至暗中出手对付你吗?”
“就是因为你这一副无比睿智的模样。”
“在你的面前,好似一点儿心思都隐藏不住。”
“我深然讨厌这种感觉,深然讨厌,你明白吗?”
义和冷呵,甚至有些发泄情绪般的咆哮。
“你不说,我自然是不清楚的。”
“这么一说,倒是懂了。”
“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儿理解。”
“但对我出手,因素恐怕不仅单纯于此吧。”
“权力欲望膨胀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恐怕是因为王母吧。”
睿智言语悠悠,一下子便刺中了义和内心更为敏感的部位。
这是他自己理智绝不愿意承认,却是情感最为实际的地方。
简而言之的说法,除了权力欲望的膨胀外,再有就是嫉妒,无比疯狂的嫉妒。
“闭嘴!”
“现在的你,已然是败与我手,连自由,甚至要不了多久,便要彻底消亡的阶下囚。”
“还有什么资格,再用过往的口气说话。”
要不是炎谷实在是个独特的地方,要不是忌惮炎帝,担心万一出手,震动了封印,以至于炎帝逃脱。
就凭现在的情绪激动,非得出手不可。
炎帝一日未曾彻底消亡,便一日都是义和心头的祸患。
“即便没了过往的荣耀,智慧却始终伴随,此不会受到任何外界的因素影响。”
“还有刚刚你说的那些,也都是实际。”
“哪怕是上不得台面的偷袭,你也的确是赢了。”
“在这方面,无所谓强调什么道德与规则的约束。”
“这一点,我自然也是承认的。”
“既然你已经是胜利者,就该有胜利者的心态,享用胜利的果实。”
“又何必现在这般,通过发泄脾气,来安抚内心的不安呢?”
一句句言语,如同刀子一般,直击内心最为柔弱的地方。
即便身受炎谷毒火之害,不能发挥往日诛灭邪魔的神威。
就单纯凭智慧,凭这张嘴,也足以击溃义和内心了。
“闭嘴!”
“你不要再说了,我也不会再听了。”
“我不管你还有什么手段隐藏。”
“刑天又留存下了什么底牌。”
“那都已经没有用了。”
“我的金乌就要练成了,那是天地间,超越太阳之灵,幽暗之灵,混沌之灵的无上力量。”
“金乌所至之处,除了毁灭,再无其他。”
“无论什么样的心思,底牌,算计,在金乌的至强力量面前,都算不得什么,都将灰飞烟灭。”
“金乌照耀的那一刻,吾就是天地间唯一的主宰!”
内心最为脆弱的地方被击中,要想不崩溃,自然是寻找最为强大的守护。
而在义和心中,最为强大的力量,自然就是金乌。
“既然你这么有把握,自去做就是。”
“对于你,我早就清楚,绝不是什么回头是岸就能劝服的。”
不再言语,却是在义和的心灵,再次来了这么一刀。
义和也算是了解炎帝的,清楚事情的严重后果,绝不可能没有反应的。
现如今这样,有两个解释。
一个是知道自己无能为力,想不放弃,实力也是不允许。
再一个就是炎帝还有应对的底牌,对于这张底牌,存在着绝对的信心。
天帝义和自然也就想到了那层连日光神镜都看不透的神秘。
“还是那句话,无论怎样的神秘,怎样的底牌,金乌照耀的那一刻,至强的力量面前,一切都将土崩瓦解。”
“不过对于这个炎帝,在金乌出世之前,还得防备一二才是。”
心头的祸患,早一日清除,自然是早一日得安宁。
天帝决定,派人去炎谷镇守。
他也想到了最为合适的人选。
“不曾想尘世中,居然还有这般的神秘留存。”
将昏睡的精卫交给青鸟照顾,听火神言讲,王母的心,差点儿高悬到了嗓子眼儿。
“不过好在对精卫,没什么切实影响。”
“能这么睡一觉,也是极好的。”
其实这天底下的道,没什么绝对。
就看如何使用了。
就比如这神魂咒,用多一些便是伤害,用少一点,便是处于安眠状态的修养。
“天帝找我有事儿,就此告辞了。”
“风神还是必要看好精卫才是,不能让她一个人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