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气息入腹,成就生命,这事儿在凤族内部,都是机密。
外人踏步凤凰隐居之所,元凤自然以妙法遮掩。
可麒麟是个什么出身来历。
天地间凡与五行沾边的,有哪个能逃得了他的眼眸。
元凤体内孕育五行,阴阳,倒是真与自己存在缘分。
明悟之下,一句言语自然,却是引得元凤暴怒,甚至显露杀机。
“此事可是尔所为?”
言语自是不客气,寒然中透着杀机。
那先天阴阳气找不着来历,那先天五行气,却可追寻几分来历。
偌大洪荒,把弄五行的手段修为,谁能比得过眼前这位。
洪荒自演化之初到如今,已然历经两个大量劫。
无数修为,手段超然的存在出世。
除了基础修行之外,彼此难免争端。
许多存在于开天之初的珍贵至宝,已然消散。
或是为修为强劲之辈所得,修成至宝。
或是自身得了机缘,成就大能,行走洪荒。
如此状态下的洪荒,若言谁还能拿出沾染先天数的五行气,眼前这一位,自是首选。
如此念头动,元凤难耐怒火。
也就是目前仅是猜测,未曾有证据。
但凡有一二证据,如此大事,元凤非得拼命不可。
那两个孩子,固然可能是自己,也是凤族的未来机缘。
事儿,却是不能一概而论。
凤族始祖,清白之名,岂能被玷污。
“我说,这里边是不是存在什么误会?”
元凤的语气态度,明显不对,麒麟自然能察觉到。
“暂且将脾气按耐。”
“有话慢慢说,总能说清楚的。”
论能耐,麒麟自然不惧元凤。
就是凤族一起上,也不足以让麒麟言一个怕字。
要动手,也得把话说明白。
稀里糊涂又是何必?
“元凤以为腹内二子,是我的手段?”
安抚元凤随时可能爆发的脾气,麒麟也不废话,直接言道。
“自洪荒有道以来,除了阁下,敢问谁还有如此能耐?”
能做凤族始祖,且存于天地间诸多岁月。
除了受量劫气息影响,元凤自非为情绪随意控制的莽撞之辈。
按耐情绪,却也谈不上好言好语。
“元凤如此说,倒着实抬举了。”
“道之长途无限,天外更有高天。”
“又怎敢言站立巅峰?”
元凤闻此言,哼了一声不说话。
若无这些乱七八糟的牵扯,仅单纯此言来说,元凤深有体会,自是认可的。
眼下这般情况,若如此说,岂不是说明认了此事。
其他事儿倒也罢了,唯独此事,干系清白名声,绝不能如此含糊而过。
“元凤道友跟脚超然,更是缔造了凤之一族。”
“论修为,贫道就算可言胜过,也恐怕有限的很。”
“又何能耐使道友如此?”
“而且此事干系道友清白之名,又牵扯凤族。”
“纵然凤族历经劫数,也非随意可欺。”
“就算再无趣,也不会凭白给自己招惹麻烦。”
“此二子生命所成,当真是机缘所致。”
“吾踏步凤族隐居之所,也是受机缘牵引。”
“还请元凤道友明鉴!”
麒麟暗暗凝神。
该说的都说了。
这娘们儿要是非不讲理,也就唯有动手讲理了。
元凤无言,盯着麒麟看了许久。
就算麒麟内心坦然,被元凤如此盯着,也不由一丝莫名发虚。
来都已经来了,这时候要是跑了,岂不是反倒说明有鬼。
愿意盯着看,任由看去,反正也不会少点儿什么。
“道友受缘分而来。”
“可是为了吾这两个孩儿?”
过了许久之后,元凤言道。
“吾修行何道,元凤该是清楚。”
麒麟并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就是看中了你家孩子,想要寻个衣钵传承。
“以道友之能,看中小儿,该是小儿的福分。”
单纯仅为收徒而来,这事儿倒是不必过多考虑。
以这位于五行道的修行成就而言,是自家孩儿最合适不过的师父。
“道友若无要事,还请在此安居一段时日。”
默默演算了一下腹内孩儿成长以及出世的时间,元凤言道。
“如此便是叨扰了。”
“若有什么不妥,自可招呼一声。”
两指捏印,五彩光辉闪烁。
一枚圆珠随手扔给了元凤。
“此便算是给那未曾出世的徒儿,一份儿见面礼。”
言罢,麒麟转身出了元凤殿。
“族长!”
凤族长老悄然现身,看着元凤,看着元凤手中的五彩圆珠。
“此丹倒是玄奇,可为孩儿再添几分根基。”
捏着那枚圆珠,元凤言道。
对腹内孩儿有好处的事儿,自没有拒绝的道理。
捏着圆珠,元凤几丝犹豫。
“同在腹内,一母所生。”
“倒是不该厚此薄彼!”
“将内库开启,取一二资源。”
历经大劫,凤族伤损诸多。
可到底也曾有争霸洪荒的底蕴。
若非十分必要,元凤并不想动用内库珍藏。
那是凤族的后路,也是凤族往后存在天地间的根本。
若非麒麟登门,有此丹药相赠,元凤不想厚此薄比,断然不可能动用这份儿根本。
“您为凤族始祖,动用一二资源,本就是理所应当。”
“何况此也是为了凤族未来!”
凤族长老并未阻拦,反而一脸欣慰。
见元凤为孕养两个孩子,多亏损元气,自是心疼。
本来就劝过元凤,动用一二底蕴。
奈何元凤不同意。
以元凤的浑厚修为,孕养两个孩子,虽多有亏损,却还不至于不足。
动用了资源,以凤族目前局势而言,可是没办法补充。
有天道誓言存在,元凤就是再有修为,也不存在什么实际意义了。
“凤族的未来,寄托在两个孩儿身上,不知你们可否承担的起。”
独留元凤,一声叹息悠悠。
许久之后,决断之色,凤眸中一闪而过。
已然无力改变什么,也不想改变什么。
那就尽全力,为孩儿强壮根基,增强他们在此洪荒天地,生存的机会。
元凤决断,引起了凤族内的小小风波。
如今的凤族,已然不存过往风光。
小小风波,于偌大洪荒而言,根本可有可无。
如今的洪荒可言主宰的,便是在紫霄宫中收获颇多的三千听道客。
一个个着急忙慌回归道场,将所得体会,将修为提升。
绝大部分这么想,有那么几例特殊,就不是这么想。
“西王母道友,还请停留一二,贫道有话言讲。”
离了紫霄宫,为踏入洪荒的混沌中,气浪翻腾入海。
西王母几分急促前行,东王公身后紧紧跟随。
“东王公,尔若再如此欺负女子无依,就莫要怪心狠了。”
西王母恼怒十足,甚至有几分恨意。
这家伙谋算什么,真以为她看不出来吗?
“道友此言差异,若论出身来历,你我可是再配不过。”
“道友又何必拒绝!”
东王公紧追不放。
相对于太阴星上的二女,西王母无疑更适合自己。
紫霄宫内听大道,所得不少,原本绝望的前途,已然得见光明。
可有句话说得好,也是非常现实的情况。
知晓存在捷径,谁又乐意规规矩矩的步步前行。
若能与西王母成就姻缘,不仅伤损可完全恢复,修为更进一步,也不是没可能。
“混账!”
“亏你也算有几分道行!”
“竟做出如此亏损德行之事,与魔道又何区别!”
西王母怒而呵骂。
这种事儿,讲究的便是个你情我愿。
人家不乐意,居然还带强求的。
若问为何不乐意?
回答自然是不乐意就是不乐意,哪儿有什么为什么。
“道友当明白,阴阳本是大道!”
东王公几丝恼意,却也不敢胡言。
若非明白局势,更明白畏惧。
恐怕那句魔道又如何,已然出口了。
“当真以为吾可欺不成?”
一面镜子旋转,照射东王公。
周围的空间,立刻陷入停滞状态。
东王公被死死定在了那里。
得先天之数所生,谁还没有一二机缘了。
此镜言之昆仑,刻印空间大道。
镜光照耀,可使得空间停滞。
若非不周山神威,稳定洪荒,不可冒犯。
以此境之威,足可以逆转时光。
看东王公被定在了那里,西王母加快脚程,返回洪荒。
没有抓着机会,就此将东王公除灭,有两个缘故。
未曾太过经历洪荒残酷,多少有些心慈手软。
再一个来说,西王母心里明白,东王公不是那般轻易便可陨落的。
若伤而不损,无疑是欠下东王公因果。
到时候有些事儿,只怕不乐意,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所以对待这家伙,最好的行为方式就是躲避纠缠。
真要说用强的话,不是西王母看不起东王公,未必有这个能耐。
“既然被吾给遇见了,哪里有轻易逃脱的道理。”
挣脱禁锢,东王公迈步入了洪荒。
“看来,非得让他走一趟不可了。”
四道身影紫霄宫内安坐,鸿钧悠悠叹息。
方才于混沌中的争端一幕,对他们而言,清晰如在眼前。
本来就下定了决心,让东王公于劫数中经历一番。
如今此决心更为坚定。
如不处置,这家伙怕是要坠入魔道。
“以你的眼光,不该看不出这两个家伙的根基。”
眸中神光运转,见茫茫混沌,两个被随手扔出来的身影,扶持着缓步前行,颇为几分可怜。
“鸿钧亦有鸿钧的无奈!”
“出身有东西之别,洪荒又怎能存东西之别。”
“他就是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才将两兄弟,送入紫霄宫。”
“玩弄因果耍手段,这位真不愧是祖宗!”
鸿钧叹息,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被钻了空子。
本来是自己与罗睺,与西方之间的因果。
到最后,反倒是让别人采摘了果实。
这事儿憋屈是憋屈了一些,却也没什么可恼恨的。
因果魔神,修的就是因果道。
以他人之因,成就自己之果。
混沌中,不知有多少魔神吃了亏。
最终这招儿用在了盘古身上。
可惜开天大劫中的盘古,强的简直不能以常理而论。
一记无情斧,劈的因果魔神支离破碎,唯有一丝真灵遁逃。
“玩儿因果手段,的确有几分能耐。”
“就这么认了,似乎也不是你该有的做为。”
薛冰直白言道。
认识鸿钧这么久,在自己等人面前,自然是和善的。
真要被这层和善给蒙蔽,那就等着倒霉吧。
这家伙阴起人来,可是能耐的很,一点儿都不含糊。
自个儿了解自个儿,被这般直白提出来,还是不自觉几分尴尬。
论脸皮,还是没有厚过来自西方的两个家伙。
算计的能耐,自然是有的。
可说句良心话,从来没想过要算计卫无忌一脉。
倒也不是真因为良心,实在是因为惹不起。
就以修为来判断,这三位独立单对单,自己都够呛。
此外还有天道。
除了天道,更有大道。
想折腾也得看看人。
如此折腾,是真不想要自己小命儿了。
何况还欠着卫无忌那么多因果。
有些是天道因果,有些可就是大道因果了。
欠了西方因果,以两尊圣位归还。
欠着卫无忌的,不仅是天道因果,更有大道因果,又该以何归还。
“此事贫道自有思量。”
“既然因果道友想跟贫道过两招儿,自没有不接着的道理。”
鸿钧微微一笑,颇有深意。
想算计,自然是拦不住。
能否算计成,再有就是是否归还,甚至吐出更多,那就看能耐了。
“教你玩儿棋,你倒是玩儿起了棋盘之外的。”
“如此倒也好!”
“天地何以不是一盘棋!”
“众生是棋子,也是棋手。”
“各自下着各自的棋,最终结局,能留多少,就看心思如何了。”
卫无忌微微一笑,笑的很是深意。
这盘棋,眼下不过刚刚开始,已然有不少棋子,要掉落于棋盘之外了。
掉落棋盘之外,该是弃子。
可谁说,这弃子不能再用的。
棋固有棋的规矩。
可天地这盘棋,却不能以普通的规矩看待。
有了规矩,纵然可言方圆,有些事儿,也自有条理。
可有些时候,规矩何尝不是一种束缚。
受规矩所限,又如何能看到规矩之外。
一袭红衣道袍,两位黄袍身影,沉默行走混沌。
“镇元子道兄,可是怪罪吾将蒲团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