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年已过,紫霄宫二讲,有缘者尽可来听!”
一言遍及洪荒,惊醒无数存在。
紫霄宫内,鸿钧讲道,于现存洪荒之生灵,实力提升,有何等重要影响。
经历过一次,已然不必再提。
紫霄宫再开,自是这些体验过好处的生灵,渴望非常之事。
故此一言传遍洪荒的瞬间,一道道身影便以各自所能发挥的极限速度,离开洪荒,前往深藏混沌中的紫霄宫。
相对初次讲道,紫霄宫二讲的影响力,无疑更为广泛。
除了限于深层次修行,无法转醒,以及三千年来流年不利,无情陨落的存在外。
但凡对自己有点儿自信的,皆施展手段,踏步洪荒之外。
至于洪荒之外,混沌凶险,未曾知情是一方面。
毕竟身在洪荒,如此旷阔,景色尚未能全然入目,又何曾观瞧混沌景象。
所谓凶险,不过是一个口口相传的印象而已。
真情实际如何,未曾经历,又怎能言说。
再言便是混沌凶险又如何,身在洪荒也非全然安稳。
“如此实力,也想身往洪荒之外,混沌之中,是求机缘的挣扎,还是单纯去求死?”
红云与镇元子相伴而行,黄龙稍稍罗睺一步,紧紧跟随。
一路上已然不知见过多少,为求道而挣扎的身影。
若仅是镇元子师徒,得见诸多挣扎身影,或许会有一丝波动。
也仅是一丝波动而已,并不会去做什么。
因为道之长途缘为第一,根基第二。
若无此两样,便是再有挣扎,所言成就,不能说一无所得,却也是极为有限。
很残酷,但也是无比真情的现实。
强者,从来都是诸多平凡中的顶尖。
若无平凡,又何言顶尖。
再把话说回来,若是全然顶尖,岂不是更要混乱。
载物宽厚是德,顺其自然是道。
此便是镇元子修行真谛。
有红云在一旁,情况不免多有变化。
得见那诸多挣扎身影,内心终极不忍。
或是出手相助,或是出手,让那些伤损半路的回归根本。
镇元子先是无奈,到后来便是忍不住的又急又气。
耽误路程倒是一会儿事儿。
能让镇元子如此,还是镇元子本身。
出手一两次不要紧,次数多了,便不可避免沾染红尘因果。
起初镇元子还未曾感知,待几分清晰感知后,红云身上已然有了诸多纠缠。
镇元子真的又急又气,对老友又是诸多无奈。
便是将道理实际讲明,若遇到状况不出手,红云也就不是红云了。
既然讲不清楚,那就不讲。
行事干脆利索一些。
给了徒儿黄龙一个眼神示意,袍袖一卷,连同红云在内,都被送入了袖里乾坤。
心念引动大地威能,跨步便是百万里。
步伐急促,来到了洪荒边界,就在踏步踏入通往混沌的通道瞬间,一声言语传言。
“道友暂且停步!”
“贫道灵鹫山圆觉洞燃灯!”
“可否与道友一同踏步紫霄宫,听讲大道宣扬!”
一言唤住了镇元子,边说边移动步伐。
言语完毕,已然站立停顿身形的镇元子身旁。
镇元子闻言无声,仅是极为深幽看了一眼燃灯。
“道友所能追随的上,自无不可!”
一语言罢,不再搭理燃灯,踏步前往混沌。
燃灯依旧是一副笑眯眯温和模样,抬头瞬间,凝望镇元子已是模糊不清的背影,一丝寒然闪烁。
而行走在前的镇元子,眼眸刹那闪过一抹深邃玄妙光辉。
当真是可以!
忧心自己机缘不足,居然想到找人带路。
燃灯的想法谋算,镇元子自是刹那内明。
先前一番折腾,就算不至于惊动整个洪荒,也休想能瞒得过镇元子。
出世便是死气弥漫,甚至惊动了雷霆,可言劫数。
纵然以洪荒常态来说,大能出世,有雷霆考验,也属该有之自然。
然考验就是考验,与劫数完全谈不上牵扯。
做一个数据比例。
考验是生死对半,甚至是生多余死。
劫数便是死多余生。
哪怕不可能是全然的死,一点儿生机都不留。
相对来说,也是死多余生,多了诸多的心惊与麻烦。
方才出世,便受如此待遇。
燃灯得存活,却也感觉到了洪荒天地对自己的恶意。
往后存活,怕是多有艰难,更别提什么安然。
听闻紫霄宫再开讲道,燃灯便下了决心。
往后如何艰难存活,那是以后的事儿。
眼下这般机缘,断然不可能错过。
错过一场,已然是慢下一步。
全然错过,便要被彻底甩掉了。
考虑到洪荒天地对自己表达的不善,燃灯感觉,该为自己的机缘所求,寻一个指引。
冥冥中的缘分,令燃灯一眼就看到了镇元子。
镇元子谈不上太过热情,却也未曾拒绝。
真能跟得上,燃灯实力能耐,自是不差。
未尝不可见,入紫霄宫真就是其机缘。
燃灯该是懂得镇元子之意,一路上未曾超过镇元子,却也是不拉一步。
纵有混沌凶险纠缠,燃灯自有能耐手段护体。
有地书护体,镇元子可以说是一路安然到了紫霄宫。
相较之下,燃灯有些狼狈,不过也仅是狼狈而已。
“多谢道友!”
踏步入紫霄宫前,燃灯道谢镇元子。
纵未曾如红云般,不仅是一见如故,更是多年老友交情。
一路上燃灯所表现出来的实力,也足以值得镇元子给予最起码的尊重。
默然点头,踏入那门户自动开启的紫霄宫。
首位六个蒲团,已然有三清与女娲安坐。
镇元子来到先前安坐之地,将老友与徒儿,自袖里乾坤内放出。
红云周身气息弥漫,搅扰清气安宁。
三请与女娲深邃目光落下。
原始眸中更是闪过一抹恼怒。
“诸位道友,原谅则个!”
镇元子当即护住了还有些迷茫的老友。
“镇元子厚颜请道兄相助一二。”
镇元子冲着安放高台之下,六个首位蒲团之前,尚未曾有身影安坐的蒲团,抱拳半腰礼。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清气弥漫,汇聚成一只模糊玉瓶。
瓶口吞吸之力发动,将红云周身弥漫的红尘纠缠,尽数吸纳。
紫霄宫内,再归安宁。
“第一次来,未曾见识过吧。”
燃灯入紫霄宫,凭实力得蒲团安坐。
见首排之上,云台之下,还有座位独立,自满是迷惑,还有一丝忍不住的悸动。
虽未曾明白如此安排有何玄机,但毫无疑问,那于云台之下,单独安置的蒲团,当有玄妙,莫大机缘。
还未曾等燃灯想明白,或者说来得及行动,便见引自己入紫霄宫的镇元子,抱拳半腰礼。
此后发生的事情,更是令燃灯莫名心惊。
“上一次讲道,贫道尚在深层次修行,未曾转醒过来,当真是错过好大机缘!”
一句来自邻座的言语,使燃灯自莫名中惊醒,赶忙答道。
“的确是错过好大机缘!”
“能赶上这次,也算不错。”
那修行者冲着满是悔恨的燃灯言道。
“敢问这位道友,此间可有什么玄妙可言?”
燃灯自有玲珑心思,纵然说入紫霄宫的,未曾有一个是简单的。
但在燃灯的心思玲珑下,还是透露了一些情况。
“错过第一次讲道,自是可惜!”
“未曾看到那二位的遭遇,又是一番莫大可惜!”
紫霄宫中听道客,没一个是简单的。
说实在的,纵然可能比不过接引,准提,对于他们,也满是不屑。
紫霄宫内言谈的主角,接引准提,此刻于混沌边缘,尽是犹豫。
“你说这紫霄宫,咱们还去的吗?”
准提满是愁苦看着接引。
以他们自身的性情追求而言,肯定是第一个踏步紫霄宫。
这般犹豫惆怅,自有他们的无奈。
“若不去,我等将丧失莫大机缘!”
准提闻言,脸色不由更为发苦。
“我自然也深知此事,可问题是再遇到那位咋办?”
切实领教过手段,又得知来历出身。
接引,准提告诉自己,万不可畏惧,现实却是忍不住。
那可是经历开天大劫,灭杀混沌魔神,更是相助鸿钧大战罗睺的狠角色。
怨恨,准提已然是想开了。
那洪荒之前的无垠混沌中,有魔神横行,都让这位出手给宰了。
自己能活命,实在是万幸。
别说仅是被扔出来,就是挨顿揍也算不得什么。
听二讲入紫霄,万一再遇见这位又如何。
第一次被扔了出来,第二次搞不好真要挨揍。
自个儿的这点儿薄弱身板儿,能受得住打死混沌魔神的拳头吗?
不能想。
一想便不由莫名发慌!
“走吧!”
“紫霄宫终究是圣人讲道所在!”
“再蛮横无理,也该顾念圣人颜面。”
“再说人家未必就把咱们放在心上。”
接引幽幽吐了一口气言道。
身在洪荒,开天大劫,已然是传说。
然只要想起这个概念,总能感应到一丝凶险恐惧。
那般凶险劫难,都经历过了,还能安然无恙。
何等的境界!
又何至于将他们两个放在眼里!
“也只能如此了!”
担忧是实际存在的。
为担忧而放弃听讲,也没这个可能。
历经艰苦入紫霄,纵然性情被诸多大能所不齿。
这份儿坚持与向道之心,还是值得被肯定的。
若论这一点,紫霄宫内诸多听道客,都未必能比得过接引,准提。
“大哥,这紫霄宫二讲,咱们还去吗?”
强良问询大哥帝江。
诸多祖巫沉默无言。
紫霄宫讲道,于诸多前路迷茫的生灵而言,自是好事儿。
于他们这些盘古血脉的祖巫而言,好处却是极为浅薄的。
沾染大地浊气,以至于元神及其弱小。
元神之力,根本无法感悟道韵玄妙。
鸿钧讲的再好,于祖巫而言,也是失聪的病人,仅见嘴巴开合。
“自然要去!”
“莫忘了,除了鸿钧,还有叔父尚在紫霄宫。”
第一次听讲大道,前期基础,祖巫们还颇有受用,与自身各自印证。
到后来,祖巫们便都糊涂了,而且还有说不出烦躁。
要不是卫无忌,估计早闹腾起来了。
“想要听叔父讲道,我走一趟,请他老人家移驾盘古殿就是。”
祝融言道。
他自有些不太乐意前往紫霄宫。
“混账东西!”
“你以为自个儿是谁?”
“还想让叔父专门走一趟?”
其他祖巫未曾发表意见,帝江便瞪眼呵斥祝融。
十二祖巫纵然桀骜不驯,却也是真性情,而且孝顺。
不仅尊盘古为父,更尊敬与盘古相关的一切。
“以小妹看,祝融哥哥之所以不愿意,想着叔父能走一趟。”
“除了感觉紫霄宫不如盘古殿自在外,更大缘由还是不乐意看见······”
后土满是笑意言道。
后面的话,被脸色通红的祝融,粗暴打断。
话虽被打断未曾完全,可都是兄弟,岂能不明白。
除了共工沉默如水外,皆是哈哈一笑。
随即,作为大哥的帝江神色一肃,看向祝融。
“你还是吾帝江的兄弟,还是父神的儿子吗?”
帝江冲着祝融肃然一喝。
“大哥,您这话从何说起?”
祝融一惊,其他祖巫亦是差不多的反应。
“既是父神的血脉,便该有父神的骄傲。”
“败并不可耻,可耻的是,你自己不敢面对。”
“当你不敢面对的时候,便彻底输了。”
祝融低着头,听着大哥训斥。
共工于一旁无言,态度却也跟祝融差不多。
“大哥,我明白您的意思。”
“可有些事儿,不是明白便可以的。”
“明白是一回事儿,能否做到,又是另一回事儿。”
“若他不是出自父神,又是叔父的传承就好了。”
“便是豁出这条命,吾也当扞卫尊严!”
祝融尽是无奈憋屈。
太浩虽不是祖巫一脉,却是出自盘古。
关起门来,以盘古独论,实在是自家兄弟。
又有卫无忌的一层关系,祝融自是诸多顾忌,有拼命的手段都用不上。
“你居然想要拼命?”
不仅帝江诧异,其余祖巫亦是颇为诧异看着祝融。
着实未曾想过,祝融居然有如此心思。
“祝融哥哥,你可莫要做什么冲动之事。”
“小妹明白哥哥性情,可说到底不过是一次输赢而已。”
“说来,也是输在了父神一脉手中,自家的事儿,不算丢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