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古殿内,看着恢复常态的塑像,十二祖巫垂泪,卫无忌叹息。
说到底,不过是一口气罢了,又怎能长存。
“行了,该知道的,你们都知道了。”
“好好修行吧。”
默然叹息过后,卫无忌便起了离去心思。
该讲的,都已经讲了。
又何必多留,徒然感怀。
“再多说一句。”
意念突转变,身形停止。
“也不求你们就此在盘古殿内安然度日。”
“然在一定条件之前,你们不可踏出此地。”
“为的不单纯是你们,更是为了洪荒。”
身形随意念转变而停止,几分肃然告诫。
听也就听了。
不听的话,锁了此盘古殿,也不是太难之事。
“虽不明缘由,然吾等相信,叔父断然没有相害之心。”
“如何条件,还请叔父示下。”
“再有方才得见父神,几丝玄机得以感悟,迷惑之处,还请叔父不吝指教。”
十二祖巫互相对视,最终还是帝江言道。
“有何迷惑,不妨先说。”
听帝江言语,卫无忌已然猜想到了几分。
只不过这种事儿靠猜想,肯定是不行的。
还得见到切实印证才是。
帝江也不吝啬,将自己的一些浅薄感悟,毫不保留的展示了出来。
卫无忌初见,一片默然,内心微微叹息。
果然是此阵!
十二都天神煞大阵!
杀机涛涛,煞气滚滚!
都言诛仙剑阵为洪荒第一杀阵。
那么十二都天神煞大阵,便是洪荒第一凶阵。
二阵之威,哪一种更胜一筹。
未曾经历实际较量,谁都不可能给出一个切实答案。
至于说切实较量一番,自有答案,此也是不可能。
无碍时光,因果,其他因素。
就为了洪荒安然,也绝不可能令此事发生。
十二都天神煞大阵与诛仙阵的碰撞,那种画面,也就敢想一想罢了。
敢想一想,已然算是莫大胆量了。
真要发生的话,便是洪荒众生的惊恐难安。
“迷惑先不言,那所言尔等踏步洪荒的时机,便在此处体现了。”
“如此玄机大阵,纵然尚在初始阶段,你该明白此阵所成时刻,该有何等威能浩瀚!”
“如此玄机,如此大阵,也不求你全然悟透,凡有七成稳妥,自有尔等踏步洪荒,护身安然时机。”
听闻卫无忌此言,十二祖巫颇为惊诧。
“叔父以为,吾等此刻尚无护身之能?”
共工言道。
言语间,自有许多的不服气。
不得不承认,以此刻的修为能耐,尚且不能跟踏步洪荒顶尖的存在比拟。
可那不过是有限几数而已。
比如眼前叔父,比如那紫霄宫内道祖鸿钧。
除了这些外,若大洪荒,还有何能,足以撼动十二祖巫。
怎听着,他们似是初出茅庐的小子一般。
“你们以为自己很是能耐是吧?”
“那好,我就让你们感受一下,何为凶险。”
看了十二祖巫一眼,不再多言。
言说千句,不如切实感受一次。
心念引威能,威能动时光。
十二祖巫只感觉一片黑暗悄然笼罩。
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凶险杀机自心头感应所起。
霎时间,何止是汗毛倒竖。
连血液,思维都冻结了。
唯有那一道无情光辉,那是唯有杀机的凶险。
待自身感知逐渐恢复,十二祖巫呆然了片刻,随即才恢复了过来。
长出一口气,神情由衷显露的,是无言的惊惧。
怕,究竟是种什么样的体会。
现如今,真的是切实体会了。
“叔父,方才那是······”
恢复了片刻,沉默了片刻,十二祖巫方才有所完全反应。
“那不过是开天劫中,你们的父神,随手所为罢了。”
十二祖巫再次长出一口气。
原来是父神之威,难怪这般凶险。
再有便是不以为意。
莫说现在的洪荒,就是那无垠混沌,也仅有一位盘古而已。
“你们是想说,偌大洪荒,再无可能有如此凶险是吧?”
“那就再让你们体验一次如何?”
倒是不必担心十二祖巫受打击,从此一蹶不振。
若是连这点儿心性磨砺都没有,还如何能以在洪荒立足。
“叔父不必施展威能,能得见几分父神开天风采,吾等已然知足。”
“且帝江已然有所悟。”
“还请叔父安心,时机未到,吾等必然不出盘古殿一步。”
帝江赶忙躬身,阻止了卫无忌。
“再给你一个提点,想要此阵所成,威能发挥,仅你独身之力,远远不足。”
言语尚且清晰流淌,身形已然悄然为青光所包裹。
“多谢叔父提点,帝江明白该如何做。”
“诸位弟弟妹妹莫要发呆,虽吾一同参悟玄机。”
盘古殿关闭,隔绝天机。
当盘古殿再启时刻,锋芒必然令洪荒众生震惊。
而此刻的洪荒众生,全然心思还在仙庭。
而未曾踏步仙庭者,全然心思皆在紫霄宫。
紫霄三讲时刻,已然是无限接近。
而就在这无限接近时刻,一声抑制不住怒火的吼声,自仙庭骤然而起。
“帝俊,太一,尔等着实是自寻死路!”
接到切实信息传报,帝俊与太一游走洪荒,收拢各族生灵,其用意不言自明。
这一下,可着实触犯到了东王公逆鳞。
怒不可遏,霎时所起时刻,却听悠扬道音传遍洪荒。
紫霄宫三讲开启,一道道光影,刹那所动。
有盘古传承的三清都难以按耐,何况其他生灵。
之所以如此表现,自是明白此紫霄三讲,何等重要。
一讲言根基。
二讲述大罗。
三讲自是大罗之后的修行,也是无数前路深感迷茫的修行者,由衷渴求所在。
东王公脸色一阵儿青,一阵儿白。
怎的偏偏就是如此时刻,早一点或者晚一点都是好的。
如此时刻,这般艰难,该让自己如何选择。
沉默一会儿后,东王公悠悠叹息。
再大的事儿,也没有修行前路更为重要。
何况道祖是东王公,决然没有那个胆量得罪的。
言说得罪,东王公自是还不够那个分量。
若是引得不喜,也是够呛喝一壶。
“罢了,无道祖,道尊支持,无天道认可,谅他们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样儿来。”
如此想法,不过是面临选择时,安慰自己罢了。
是否在乎,还得看紫霄宫内见到帝俊跟太一的反应表现。
而入了紫霄宫,见到帝俊跟太一刹那,明确告知自己不可,还是按耐不住杀机。
要不是死死压制,都有可能在紫霄宫内,与帝俊跟太一大打出手。
“师兄,此是不是我们的机会?”
三千蒲团,皆有身影安坐。
或是老面孔,或是新面孔。
唯独不变的,就是那前一排二排。
三清与女娲皆闭眼垂目,唯有准提心思动然。
唯有体验过东方富饶,方才能切实体会西方是何等的穷。
出身是不可以选择的,后天弥补,还得看自己努力。
若老老实实按部就班,恐怕就是那至高的天道,都未必能给出一个准确期限。
“紫霄宫内,莫要多想!”
接引面不改色,暗暗传音准提。
道祖,道尊之能,何等浩大。
未曾到达他们那般境界,恐怕无法体会。
万一有什么探究心思的能耐。
紫霄宫内动如此念,岂不是自己嫌自己活得不畅快。
准提凛然,心思刹那空灵。
而在紫霄宫后室,鸿钧安坐。
一双眼眸开合,所见自是诸多听道客。
重点关注,却是首排六位。
三清,女娲,接引,准提。
“都言因果无穷,若以相应因果计算,却不知有何反应。”
随手一弹,微不可查的气息自接引,准提身上所起,勾连西方。
“鸿钧,你想怎么样?”
以因果牵连,气息飘然入西方的刹那,便为那暗中藏匿的因果魔神察觉。
既然人家都已经察觉了。
再偷偷摸摸,何言三千混沌魔神的骄傲与颜面。
“道友修因果,该比鸿钧更明白。”
一缕气息显化鸿钧身影,与同样气息显化的因果魔神言道。
“他们不过是两颗子罢了。”
恼怒神色,于因果魔神神情间,明显闪过。
居然威胁到他的面前来了。
纵然败给盘古,却也不是谁都可以拿捏的。
“若言棋局,当真是两颗子。”
“若无此两颗子,只怕该出局了。”
鸿钧意念化身言道。
想玩儿,咱就老实按规矩。
不想玩儿,也有的是能耐掀桌子。
也甭觉得委屈,谁让处在自己的地盘上。
偌大洪荒,言说是鸿钧地盘,多少是不准确的。
言说是天道地盘,却也差不了多少。
有天道相助,即便里边存在差别,又能差到哪儿去。
“这算是掐准弱点跟死穴了?”
“你别忘了,吾可是混沌魔神。”
“当初罗睺能做的事儿,吾自然也有此能耐。”
因果魔神自是不服,不忿,不就是威胁嘛,跟谁不会似的。
“却是再也不会有一个祖龙,成为你的助力了。”
因果牵连,可谓是高深莫测的算计。
这一下,算是打到了鸿钧的软肋之上。
炸裂西方,该算是鸿钧的阴影了。
从来没吃过那么的亏,为偿还因果,付出的确是够多。
“若有心思,又何必等到现在?”
鸿钧一言,该是因果魔神脸色难看了。
的确,若有此心思,又何必等到现在。
诸多心思,诸多算计,谋者甚大,的确不假。
一点基础所求,无论如何都得保证。
及其简单的两个字——活着。
当初罗睺自爆,炸毁西方地脉,着实也是受了诸多刺激的缘故。
但凡少一个环节,少一点儿刺激,罗睺也不会如此。
因果魔神与罗睺,还有一点,极大不同,甚至可以说存在根本性的差别。
此一点差别,便是罗睺曾守护西方。
以此因果,罗睺得以性命安然。
此刻的因果魔神,可未曾有如此因果。
修因果,掌因果,最终难不成要败在因果手中?
因果魔神神色难看,也有如此缘故。
以自己最为熟悉,引以为傲的手段对付自己。
何止是打脸,简直就是莫大侮辱。
因果魔神神色难看,气息难平。
尽是阴沉盯着鸿钧,始终未曾有多余动作。
说白了,还是根基与实力的差距。
鸿钧有这个基础掀桌子。
因果魔神却只能选择,玩儿还是不玩儿。
“好,算你赢了。”
“不过此物终究要回来。”
因果魔神神色阴沉,将十二品金莲交了出来。
以因果魔神的存在以及眼界,倒不一定将十二品金莲,特别的放在心上。
十二品金莲的根基,却是四枚混沌青莲子,此才是因果魔神所看重的。
因果修行,以因求果,以果求因。
以因果之能,未尝不可探究十二品金莲的根基,那四颗混沌青莲子之一。
甚至更进一步,探究那三十六品混沌青莲。
孕育盘古,防御无双,散落后,又化诸多宝物。
如此威能,因果魔神岂有不动心之理。
只不过要完成此事,别说因果魔神残损之躯。
就是全然巅峰,想要有所成,耗费的也将是无量光阴。
收回了十二品金莲,鸿钧深然看了因果一眼,随即消散。
而因果魔神抬眸,凝望虚无,神色幽幽,也不知做何等感想。
紫霄宫内,因东王公跟帝俊,太一的对峙,气氛越发不对劲儿。
除了有数几位,能言坐得住,沉静心思的,实在不多。
“黄龙,他们不至于在紫霄宫打起来吧。”
红云偷偷向黄龙传言。
原本一片沉静的黄龙,看了红云一眼,言语淡然。
“若有这个胆量,打就打了。”
紫霄宫纵然是不凡之地,这三位真要动手的话,除了鸿钧之外,谁都不能阻止。
“师父,不会真的打起来吧?”
玄女悄然问询西王母。
对这个入眼的徒儿,当真是宠爱。
居然带来紫霄宫听道。
其实西王母也不求玄女能听懂多少,更为重要的是,向紫霄宫诸多大能亮明玄女身份。
玄女往后行走洪荒,凶险是难以避免的。
有背景,又或多或少存在一些情面,自然是好处极多。
“爱打,打去。”
“既有打的冲动跟勇气,便有承担后果的能耐与决心。”
默默看着东王公与帝俊,太一的对峙,西王母所想,还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