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为东方祖脉,却有东西之分。
东昆仑原本为三清居所,太清与上清各自于首阳山,金鳌岛开辟道场。
东昆仑如今仅有玉清一脉留存。
西昆仑则是散修汇聚地,哪怕整个洪荒以及西昆仑聚拢的诸位散修,皆有认可。
西王母乃是西昆仑最强存在,哪怕是圣人,也得称呼一声道友。
有心做西昆仑之主,是完全有资格的。
所谓资格,便是实力二字。
此也正是言说有心无心的缘故。
有心无心,自是无心。
抛却实力因素不谈,西昆仑之主称谓,自是充满诱惑力。
抛却权柄因素,西昆仑之主称谓传扬出去,瞬间感觉高大上。
不过洪荒终究是个讲究现实,讲究实力的地方。
没那个实力,认不清现实,就是脸上贴金,也终究难以保全,为他人掠夺。
无情现实下,恐怕连性命都难以保全。
实力,西王母自然是有的。
性命安全,也是不必考虑的因素。
却是着实无此心。
若有心念于此,西昆仑之主,难不成比女仙之首还香。
帝俊与太一战败仙庭之后,西王母便隐居西昆仑,少有动静儿,名声更是不显。
除了真正古老的存在,绝大多数新生代生灵,不知西王母威名。
广成子为阐教内门大弟子,受原始器重。
东西昆仑更可论一声邻居,于西王母名声以及过往经历,倒是知晓个根底。
九天玄女出自西王母门下,修为高深。
便是以大教弟子之傲性,也不可怠慢。
何况九天玄女刚刚是如何说的。
奉天帝之命,相助人族。
简单一句话,意义却是极为深远。
代表了那位居于九重天之上的天帝,认可了人族。
这位道祖门童出身的天帝,却非广成子所能言论。
或许有这般那般的毛病,然身为大教弟子,修行至大罗,广成子自有一套。
观瞧广成子态度,轩辕也知晓该如何行事。
何况现如今之人族,对于一切前来帮助的。
都该存旷阔之念,感恩之心。
九天玄女出身西王母门下,修为倒在其次,行兵布阵的本事,更为出色。
当初于巫妖战中,也曾出力,便是证明。
见识了九天玄女的能力,轩辕安心将人族战士,交托训练。
经历岁月改变,一支训练有素的精锐大军,逐渐成型。
蚩尤打来的战表,大战于逐鹿地的时刻,也越发临近。
待到时刻临近,轩辕亲率大军,进入逐鹿地。
无尽旷野,尽入眼帘。
捎待片刻,闻听阵阵异兽嘶吼。
一大片黑影,出现在了逐鹿旷野的另外一边。
为首存在躯体高大,安坐于一头凶煞猛虎背部。
“前方可是蚩尤?”
“轩辕有礼了!”
沉声一呵,滚滚声浪遍及逐鹿地。
就现如今局势而言,彼此难以相容。
却是因族群大义,而无干系个人。
说实在的,仅凭个人感觉,轩辕还是挺敬佩蚩尤的。
诸多复杂的局势,成了现在这般状态,蚩尤亦有功劳。
“哈哈!”
“你我虽未曾切实见过,却也该言神交已久。”
“如今得见,的确不凡!”
蚩尤安坐于猛虎背,观瞧轩辕,观瞧人族大军。
无论是轩辕本身,还是经历九天玄女手段淬炼的人族战士。
都令蚩尤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此一战,着实不易。
不过倒是更有意思了。
欺凌弱小,固然多存实在把握。
那种与势均力敌的对手,尽情一战的感觉,又岂是把握所能比拟的。
“是非也好,因果也罢,尽在此战中了。”
互相隔空对视,原本几丝温和的眼神,皆都被凌厉与坚决笼罩。
随手一摆,巫族与巫人组合而成的蚩尤部下,整齐踏步前行。
经历九天玄女手段的人族战士,亦是踏着整齐步伐,气势高昂迎战。
争端从来不是一场戏,而是无情与现实。
血色不可避免,浸染了大地。
此一战,自日头高升始,至日头偏西时刻,被轩辕与蚩尤的各自示意下,挣脱纠缠退去。
黑夜笼罩,伸手难见五指。
点点火光汇聚所在,黄帝与部落内一众主事者,聚拢安坐。
“共主,那蚩尤能打下半壁山河,果然不是吃素的。”
系统性的整理与开创了人族武道的武祖,沉声言道。
“今日一战,已然可见其实力。”
诸位主事者以及长老,皆是点头认同这一点。
“似今日这般消耗作战,并非上策。”
旗鼓相当的实力下,仅以消耗论胜败。
最后的结果,极大可能是两败俱伤。
战胜蚩尤,不过是阶段性的目标。
战胜蚩尤,固然是不可避免的重中之重。
然为了战胜蚩尤,消耗了人族长远的底蕴与资本,着实非明智之举。
如今之态势,倒是跟当初天庭与仙庭之战差不多。
拿出所有的潜力与底蕴,行拼命之举,必然可胜。
为了一时之胜,而极大消耗底蕴,着实不可取。
洪荒生灵,若当真仅有轩辕部落与蚩尤部落的话。
用尽所有底蕴,拼命一战,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无外在威胁的情况下,仅存三五人,便足以繁衍族群。
现如今的洪荒局势,虽说诸多种族,被驱赶与压缩到北方。
然站在多族的立场上,这般的生存状态,自不可能谈得上满意。
但凡有机会,东山再起是必然。
轩辕与蚩尤部落,若是极大的消耗底蕴与实力。
便是这些败退族群的东山再起时机。
真有便宜的话,各自令对方占据,也是理所应当。
为第三方摘了果子,这便不是乐意不乐意的事儿。
正是考虑到这一点,轩辕与蚩尤方在日头偏西时刻,令大战纠缠中的族人,各自退去。
不想令自身陷入战争的烂泥潭,必然要想办法,速战速决。
差不多相同的讨论,亦在蚩尤部落内部展开。
得出的最终结论,除了动用大阵之外,尚有选择便是寻求盘古殿援助。
思虑再三,蚩尤决定回归盘古殿求助。
此举哪怕有违当初,压箱底的手段,却是不能轻易动用。
费力练就祖巫幡,与其说是为了应对人族。
更为确切的说,倒不如是为了应对人族背后的手段。
也就是有意相助人族的那些存在,诸多大能手段。
这张牌,或许能在关键时刻,起到极为关键的作用。
绝不可轻易动用。
“你想违背当初,自己的言语?”
刑天现身,将求助的蚩尤,挡在了盘古殿外。
这一次对待蚩尤,表达出来的意愿,相当明显。
巫族能得残存发展,已然实属不易。
绝不能再被拖入征战的烂泥潭了。
一丝愧意闪烁而过,紧接着蚩尤面色如常。
“非是吾不想遵守诺言,你也当了解吾。”
“若非无可奈何,又怎会如此行事。”
“咱们不必争吵,也不存刻意难为你之心。”
“一切都如当初一般,若有族人愿意随吾外出,不得阻拦。”
刑天默然思量,最终还是看在同族的份儿上,点头同意。
相较于上一次的八十一位相助,这一次,仅有两位巫族。
虽是两位,分量却是不轻。
以至于刑天都不由多了一丝认真严肃问询。
“风伯,雨师,你们当真是认真的?”
二位巫族,风伯雨师互相对视,继而坚决表明了态度。
“历经劫数后,巫族得父神恩惠,受盘古殿照料,得以残存。”
“安宁岁月,吾等亦是有心受之。”
“然无论如何,吾等也是巫族。”
“岂能看着同胞弟兄,为外族所欺辱。”
闻听此言,刑天眸中闪过一抹别样光辉。
“当然,刑天也不必多想。”
“为现如今留存的巫族整体考虑,刑天自有刑天的思量。”
“吾等能够理解。”
“然也请刑天,能够理解吾等之心。”
“待此事过后,若有幸运,得性命苟存。”
“非必要时刻,否则永不踏出盘古殿半步。”
风伯跟雨师肃然发誓。
面对这般选择,刑天除了一声叹息。
默默瞧着风伯,雨师跟随蚩尤远去。
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若是可以,条件允许的话。
刑天何尝不愿痛快展现满胸豪情。
然为了现存巫族之大局,必然沉默,唯有忍耐。
蚩尤得风伯雨师相助,兴起大雾,雨水落下,轩辕部落的战士,深受其害。
轩辕本身,亦是随同诸位族长,长老一般被困。
眼眸所见,尽是白茫茫一片,不辨东南西北。
处在这般环境下,别说还有敌手以及致命凶险要应对。
便是本身适应,也当需一段时日。
轩辕一边命令战士们提高警惕,不可懈怠。
免得遭受偷袭之害。
一边积极想办法,解决眼前的难题困境。
如今要面对的难局困境,自是蚩尤。
然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要破除迷雾,辨别方向。
要行辨别方向之举,最简单的便是抬头查看太阳与太阴的位置。
如今受困于迷雾,抬头见,尽是白茫茫一片。
又岂能见到太阳或者太阴。
最为直接有力的办法,被直接否决。
倒也不必沮丧,不必绝望。
苦思之下,轩辕已然想出了对策。
除了兵器之外,其余的一切物质全都熔炼。
最后借用这些熔炼之物,造就了一台永久指着南方的车辆。
借助指南车,轩辕直接破除了风伯手段。
“想不到,这人族轩辕,能想到这般办法。”
轩辕以及部落诸战士脱困而出。
风伯感觉诧异的同时,也不禁多几分赞叹。
更是无颜面再次出手。
这般的手段,没被破解的时候,自是百试百灵。
一旦成功破解,也就是那么回事儿而已。
用多了,恐怕反倒招惹笑话。
“接下来,可就看你的了。”
风伯败了,雨师登场。
诸人族战士,周身为雨水浸湿。
再是强壮的身躯,也经不起这般折腾。
病倒的,甚至性命丧失者,不在少数。
“现如今,也是时候令应龙出动了。”
龙族老祖烛龙,直接下令。
不存片刻犹豫,若是跑慢了,恐怕就要让其他存在抢先了。
别的不说,当初挽救华胥氏,挽救人族于洪水之灾的,便是一头水麒麟。
随着伏羲证道,随同一起,前往火云洞。
龙族的动作若是迟慢,被这头水麒麟给抢了。
功德,福源,皆被对方所得。
龙族恐怕就只剩下后悔的意思了。
站在人族立场,还是水麒麟更为合适。
毕竟是曾经救援过华胥,救援过人族的珍奇瑞兽。
从感情上来说,水麒麟最是合适。
不过现如今,并没有人族挑拣的资格。
能摆平蚩尤,才是最为正经,重要的事情。
应龙乃是龙族,玩儿水可谓是天性。
与存着火焰灼热之力的旱魃一起,彻底破了水师手段。
蚩尤能用的,仅有最后的手段了。
十二根旗幡招展,刻印十二祖巫形象。
运转之下,滚滚煞气汇聚。
仅是刻印之象,居然多了几丝灵动。
最后于一片煞气中,凝聚出了属于十二祖巫的虚影。
威压遍及洪荒,勾起了不少古老存在的回忆。
“这是十二都天神煞大阵?”
九天玄女骤然而惊。
当初指挥天庭兵马,也算是切实参与了巫妖之战,可是切实体会过大阵恐怖。
“非是十二祖巫本尊,只不过是蚩尤以十二祖巫景象,汇聚煞气所成。”
“十二祖巫幡,代替本尊布置大阵,倒是真能想出来。”
“哪怕威能不足以与十二祖巫本身布置的大阵相提并论。”
“如今也是难寻一座似周天星斗大阵一般的,与之抗衡了。”
广成子神色凝聚,神情相当凝重。
“比不得当初十二祖巫,倒也要看看,究竟有几成货色。”
随手一抛,番天印狠砸了下去。
一声咆哮,一道虚幻的盘古身形,直接将番天印顶了回来。
伸手将番天印接过,广成子的手臂,明显就是一僵。
“看来需得大教门下,全力援助了。”
九天玄女瞧的分明,却也不会多言。
如今这般情况下,除了阐教出动,想办法解决,也着实无其他办法可想了。
其实要说应对阵法,截教最是出色。
可是要广成子求教于截教。
不论他自己怎么想,元始天尊的脸面,就等同于被甩了巴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