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开始之前。
深夜十二点,办公室内。
这里已经没有多少人,只剩下加班的严鸣笛的办公桌上亮着灯,其他的地方黑漆漆的,就像吞噬的怪兽巨口。
严鸣笛面色复杂的看着手上的合同,上面苛刻的条件让他心里一阵憋闷。
“真该死!”他踹了一脚办公桌。
一步走错,导致现在这样难堪又被动的局面,本该是和平合作,现在只剩下了被压榨。
他缓缓的吐出口气:“也不知道……”
也不知道,加大力度联系001,能不能把被动的局面转变回来。
这是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地盘,严鸣笛不允许外世界的人真的作威作福!
他拿起合同重新砸回办公椅里,皱眉思索着解决办法。
他的头顶上摆着一个钟,上面的指针在转动,在到达某个点时,轻灵的歌声在夜色中响起。
严鸣笛手一僵,脸色大变站起身:“谁?!”
窗口传来动静,不大不小,刚好让严鸣笛把视线转过去。
一只赤裸苍白的脚踩在地上,脚尖若有若无的点着地,随着口中的韵律一点一点。
往上看去,一道修长的黑影坐在窗台上,两手撑在身旁,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严鸣笛不动声色的把手放在腰间,寒声质问:“是谁?”
那道黑影没有抬头,只是口中轻嗤一声:“好蠢。”
他微微抬起头,露出一张似笑非笑的脸,过于阴郁艳丽的外表在黑夜蒙纱中让人生不出一丝亲近,只觉得不寒而栗。
严鸣笛脑中嗡鸣一声,失声道:“乌鸦……不对,疯子!”
疯子有些意外,转念一想又觉得有点好笑。
“001那个蠢货……”
他玩味的吐出这句话,“估计面具下的脸早就被你们暗中给解密了,教了那么多次,怎么还是学不会警惕。”
疯子猩红诡异的眼珠是浓黑中的唯一亮色,他在笑,笑得愉悦且疯狂,癫狂的大笑释放着厚重的威压。
“你也蠢,得罪谁不好,得罪我的商人先生。”
他的指尖落在艳红的唇上,眉目低垂含笑,无声的魅惑勾魂:“……那你说,我能让你活吗?”
严鸣笛心里一凉,又强撑起自己的皮:“你觉得在我的人来救我之前,我会被你杀死吗?”
疯子褪去脸上的笑,阴冷道:“来。”
如果能撑三分钟,他的人就能包围这里!
只要三分钟!
严鸣笛恶狠狠的抽出腰间的电击枪,脚步挪移,身形不停闪烁着向疯子冲去,高高举起手中的枪支。
“我可不会输——!”
两秒钟后,一道高大的身体“咻”的飞出去,砸碎了墙壁,死死镶嵌在里面。
疯子都懒得多花费多少动作,一个巴掌甩过去,直接把人甩飞了出去。
他很久没认真揍过一个人了,就连这么随手的一个巴掌,都把严鸣笛抽的差点颈椎断裂。
“噗——”严鸣笛钳在墙上,嘴里哇啦吐出一口血,脖子都不能动了。
“这个世界的高强战力?”疯子抱臂站在窗口,冷漠的打量着严鸣笛,“真弱,蝼蚁。”
一个巴掌就被他打个半死。
疯子抽出薄刃,扔了过去,精准的扔进严鸣笛的胳膊里,很快“啪嗒”一声,一条肌肉结实的胳膊掉在地上。
整个过程不到五秒。
眼见这个东西马上要死,疯子正想上前补一巴掌把人彻底搞死,就听身后传来冷淡磁性的声音:
“疯子。”
疯子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漠然冰冷的脸色瞬间消融,脸上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他转头对窗口处突然出现的人献殷勤,眼巴巴的:“商人先生,我很快就杀了他,是不是等我不耐烦了?”
商人见到墙壁上那个看不出形状的“尸体”,对着疯子道:“回来,别杀了。”
疯子脚步一顿:“为什么?”
“给小世界的领导者一个面子。”商人转了转手上的结婚戒指,轻慢开口,“给个教训就好。”
“这个小世界又不是不能崩毁。”疯子轻蔑的瞥了一眼身后的严鸣笛,“他让你不高兴,我崩了这个世界给你出气。”
在疯子身上,毁灭世界可不是简单中二的一个词,是实打实的灭杀亿万生灵,让整个小世界的生灵都死在他的手里。
商人平静无波道:“还要住一段时间。”
疯子觉得委屈他了,眉间染上阴翳:“住一段时间,就要让你不高兴吗?”
论不讲理和护短,疯子绝对排在第一位。
商人不想跟一个疯子解释那么多,因为这个人理解不了情面和交易是怎么一回事,干脆对他勾勾手指头,招呼小狗似的:“回家。”
疯子不情不愿的挪过去,还没来得及说一句,就见到原本矜贵绅士的男人轻笑着俯下身,吻住他的红唇。
一瞬间,地球大爆炸,世界大毁灭,冰川大消融……不管什么重大,不管什么危机……都比不上唇上的一片温热。
结婚这么多年,什么姿势,什么动作都解锁过了,还是比不上这种纯情至极的吻,让人怦然心动,恨不能把所有都捧在他的面前来极尽讨好。
疯子忍不住捧起男人的脸,和他一点点缠磨着,正想要加深这个吻,商人就离开了他的唇,哑笑:“跟我回家。”
这时候被勾引的神魂颠倒的疯子对他丝毫没有抵抗力,跟只想吃肉的狗狗一样,眼巴巴的跟着人回家了。
身后尚存意识的严鸣笛:“……”
狗男男!
要论两者勾引之间的区别,疯子常常勾引,但是商人中招次数不多。
商人难得来一次,疯子是次次中招。
他就像是饿了很多年的流浪狗,被扔了一根骨头,还没啃两口骨头就蹦蹦跳跳的走了。
所以流浪狗也就可怜兮兮的跟着,夹着尾巴不敢松口,生怕骨头跑没影。
大街上,两人并肩而行的走着,任由车流从身边疾驰而过。
为了不引人注目,商人先是给自己和身边的人打上马赛克,这才能在大街上这么安分的走一圈。
“商人先生,我好像被你骗了。”
幽幽冷冷的街道,疯子踩在平整的石板上,双手垂落在风衣的两侧,秋日冷风吹起翩飞的衣角。
商人整齐妥帖的西服被他捣腾的有点凌乱,正整理着自己的袖口,闻言抬眼看了他一眼,冷淡道:“骗你什么?”
袖口洁白无瑕,整齐的卷起,露出一截骨节分明的腕骨,可以看出来主人的龟毛和洁癖。
疯子见他收拾好衣服,就伸出手给他拽了两下,又把衣服给他捣乱:
“你骗我说他可以杀,可是又在最后关头阻止我,现在政府肯定要忌惮谋划我的存在,又警惕你的底线,还要步步退给你补偿,继续交易……你又算计我,商人先生。”
说到最后,疯子语气里带上了习以为常的委屈:“连001都觉得你不会算计我,可你真是一次不少……”
“没有。”商人平静道。
疯子挑眉:“什么没有?”
“没有存心算计,只是习惯了。”商人过于温雅的眉眼看不出眼底隐藏的凉薄,但是对上那双猩红的眼珠时,总是闪过不经意的温柔。
“我只是下意识这么做而已。”
空气沉寂了几秒。
疯子看不出有没有接受这个解释,只是舔了一下后槽牙,猩红眼睛里流转着不知名的情绪:“原来是这样啊。”
深秋的夜已经提上了日程,现在冰冷的空气极容易让手脚也变得冰凉。
商人已经懒得和他再说些什么了,把疯子的手塞自己的口袋里往前走。
踩在地上的皮鞋和长靴,两个不同风格的着装,两个极端性格的人。
如此互补的性格,又是如此格格不入……
疯子的黑色风衣随风飘荡,在夜色中形成神秘的幕布,他感受着自己的手在商人口袋里的温度,也毫不犹豫牢牢的反握回去。
他摸到了商人先生的婚指,温热且坚硬。
疯子忍不住笑了一下,之后又想起什么,眼底的笑意迅速褪去。
他们走的很快,如果不是被打了马赛克,无论是身高、身材还是长相,可以说在人群中相当耀眼。
路过的人只觉得眼前隐约走过一对情侣,只不过一闪而过,快的转瞬即逝,脑子里什么也没剩下。
疯子又跟着走了一段距离,这才捏了一下商人先生的手,让他停下。
男人停下了脚步,那双深邃的眼睛隐藏在金丝眼镜之下,看不出在想什么。
“怎么了?”他问。
疯子沉默看了他半响,压低声音:“商人先生,我以前怎么总是做错事?”
商人问:“突然问这个,是想起了什么?”
疯子没说话,只是从商人口袋里抽出了自己的手。
他的手被男人牢牢握着,这么一抽出来,商人先生的手也就被带了出来,无名指上的婚戒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两人不约而同的把视线放到这枚婚戒上,又是不约而同的想起曾经闹剧一般的婚礼。
疯子上前走了几步,把商人抱进怀里:“给我个机会吧,让我为你戴上一次。”
补上那次失败的婚礼。
被抱着的人经历了很多的委屈,还都是由他给予的,疯子从醒来就总觉得亏欠。
商人没想到他会这么要求,先是默然不语,然后温声道:“你想亲手给我戴上它?”
“是,亲手。”
疯子冰冰凉凉的手指抚上他的脸颊,袖口处血腥味和糜烂花香味交织,织成了迷幻的梦境。
真是难得啊。
商人不止一次的在心中这么想。
守得云开见月明,好像这么一个恐怖至极、疯疯癫癫的家伙,刻薄自私、狠辣冷漠的疯子,真的被他磨了下来。
从食人花磨成了漂亮玫瑰,学会了后悔,懂得了亏欠,知道了爱情。
商人看着自己的无名指,修长如竹,白皙如玉,上面的婚戒他戴了很多年。
他缓缓伸手,把它摘下来递给疯子。
“那就给我戴上,就现在。”
疯子接了过去,好像接过了什么重大的责任,或许一个疯子不会去承担责任,但是他愿意去爱一个人。
他牵起那双手,想起自己结婚那天的闹剧,想起那些折磨了他日日夜夜的刻薄话……
我不在乎你的喜恶。
各取所需而已,谁当真才是蠢货。
我不想和你交换戒指,因为恶心。
疯子眨了眨带着水气的眼睛,轻声道:“商人先生,不管你爱的是谁,也不管曾经的抛弃。”
“你当时结婚典礼对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这样的眼神……商人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看过很多遍,在两人每次伤痕累累分开之前。
只不过他每次都只是看,却没有往深处细挖这是什么意味。
搞懂一个疯子在想什么,这太可笑了。
现在他才隐约意识到一点,疯子其实也很好懂,不用那么刨根究底,看他的眼神就知道。
那么受伤,那么难过,眼底深处是泪。
商人曾经说了很多刻薄话,说出口的话比利刃更疼,会在每一个翻来覆去的夜晚在脑海里翻滚,让人卑怯疼痛。
他垂下眼睛,温柔道:“假的。”
疯子问:“哪个是假的?”
“讨厌你是假的,喜欢你是真的。”
“不在乎是假的,在乎是真的。”
“恶心是假的,期待是真的。”
商人闭了闭眼:“说的每一句讨人厌的话,每一句让你伤心的话,都是假的。”
疯子听到这些话,眼睛微微亮了一下,之后又道:“你说我恶心,说我浪荡随便,说我不堪让人厌烦,每一句话我都记着。”
他握紧了商人先生的手,右手拿着钻戒,小心翼翼的给他戴了上去。
无法无天的疯子用轻哑柔和的声音表白:“如果是假的,那我就不记了。”
他可以忘掉,强迫自己把这些记忆扔在角落里,只记得现在商人对他的承诺。
只要是伤人心的话,那就都是假的。
那以后商人对他说再难听的话,疯子也不会记了。
如此的卑微可欺。
商人温声道:“不会。”
这一段感情,两个人跌跌撞撞犯了许多错。
至少现在步入了正轨。
“我该说什么呢?我的亲爱的。”
时间好像倒流回结婚那天,场外的人山人海和喧声震天干扰不了对峙的两人。
疯子靠在临海的窗口,让咸湿的海风吹乱自己的头发,那双狭长漂亮的眼睛定在商人身上,红唇开合,说出那句让商人恍惚很久的话:
“你真的很让人讨厌……”
“管的可真多……”
如果以之后的商人来看,疯子敢说这句话的下一秒,他就会毫不留情的踹过去,让他清清脑子再说话,别乱狗叫。
只不过这时候的商人不是之后这样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商人,对于这样刻薄冷漠的话,他回以更伤人的语言。
“别恶心人了。”
他微微含笑的唇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刻在脸上的一张面具:“我不在乎你的喜恶,也懒得管你的情绪,谁会在乎你?”
疯子听到这句话,笑出了声:“你不在乎我,我也不需要。”
包含了多个世界高级人物的婚礼现场,每一处布置都由商人亲手布置的结婚仪式,凝结了这么多心血的婚礼……
疯子充满恶意的看着他那张面不改色的脸:“我不喜欢这里,更讨厌你。这里让我觉得厌烦,结婚是个麻烦事,尤其对象居然是你……”
世界上所有的口是心非都化成刺向对方的利刃,一晚没睡,晨曦时刻就给自己换上属于新郎的黑西装……
商人挑了一下舌头,把喉咙溢出来的苦味压下去。
疯子不愧是能搞疯这么多正常人的熟手,好像天生就有让人感到心痛如绞的天赋,就连商人也不能避免。
“各取所需而已。”商人冷漠道,“别废话了,谁当真才是蠢货。”
疯子脸上笑意一顿:“什么意思?”
商人把胸口的盒子扔到他面前:“戒指,你自己带。”
他面色冷淡无波,好像这枚戒指一点都不重要,连互换戒指这样的步骤都因为嫌恶省去。
“我不想和一个疯子交换戒指。”商人看着他渐渐消失的笑容,心里居然有那么一丝报复的畅快。
疯子捏着手中的盒子,精致阴郁的眉眼没有笑意,反问:“为什么?”
“因为恶心。”商人把这个答案回报给他,“满意吗?”
疯子紧了紧手指,没有再说什么。
他反手把戒指盒打开,把里面剔透漂亮的钻戒拿出来晃了晃,看着上面璀璨的亮光,冷笑一声。
好像要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的不稀罕,他真的给自己戴上了戒指。
修长漂亮的无名指上的一枚钻戒,凝结了两人的尖酸刻薄和口是心非,就这么盛大的开始,草率的结束。
如此漫长的婚礼,人人挂着笑容,闹剧一般两个新郎都没出场,私下赌气似的套上了戒指。
戒指再也没摘下来,也没有被另一个主人交换佩戴的机会。
一直到今天。
.
这次的直播开始,秦空没有跟着去凑热闹,而是准备带着高一鹤去看这里的风景,到处找生活中的妙事。
他总有种本事,就是在各种看似无聊乏味的生活里找到小趣事,让生活变得多姿多彩,充满欢声笑语。
“给你吃。”
一碗冰汤圆递到高一鹤的面前。
青年接过碗,纤细的手指夹着勺子,一点点舀着吃。
秦空站在他的旁边,翻着这里的地图:“鹤美人,扮演者说这段时间治安不错,让咱们放心大胆的去看电影。”
高一鹤对于行程安排一向没意见,因为他不会。所以很多时候都听秦空的。
青年点头:“按你的来。”
秦空笑了:“跟我走。”
电影院的人还不算少,秦空带着自家老婆入座,在一个中间的位置。
豆豆是个安分不下来的孩子,他的爸爸妈妈今天专门来看电影,为了方便把他带上了,但是也没有那么上心。
精力旺盛的小孩不会安分于一个座位的,当即悄悄的爬下座位,在无人处四处窜着。
一直到某个座位,过于清朗好听的声音吸引了小孩子的注意力。
“鹤美人,你往我这边靠一靠。”
小孩悄咪咪从靠座旁边探出头,他一眼就见到旁边的这个哥哥,长得很好看,眼睛含着沁人心脾的温柔笑意,一副面善脸。
他眨巴着眼睛,小手伸出戳了戳这个哥哥的靠背。
青年回了头,见到身后座椅的缝隙里有一张小孩的脸,眼底闪过惊讶。
他挑了挑长眉,无声开口:【小孩儿,你干嘛呢?】
豆豆咬着手指头,傻乎乎的笑了:【哥哥,你长的真好看。】
秦空一下没绷住,嘴角扬起一抹笑,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都笑弯了起来:【不错,眼光真好。】
豆豆对他做了个鬼脸:【哥哥你有点羞,好会夸自己。】
秦空眨了眨眼睛,也学着他的样子回做了个鬼脸:【略略略……】
豆豆被他逗得又嘿嘿笑了两声。
他喜欢这个哥哥,好有意思啊。
没过多久,秦空身边一起坐着的人似乎意识到这里有奇怪的动静,偏头向豆豆的方向看过去。
首先映入豆豆眼帘的是一双冷淡清透的眼睛,那是个……让豆豆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哥哥,只觉得很冷漠,反正刚刚还和秦空一起逗趣玩闹的小孩一下子就不敢吭声了。
高一鹤看着靠座底下恐怯看着他的小孩,意识到是自己的冷脸让小孩被吓到了,眼底闪过无奈。
他推了推秦空:【你来哄。】
秦空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没问题。
随后他长手一捞,把小屁孩捞进了自己的怀里,笑着捏了捏对方的小鼻子,压低声音:“小孩儿,你怕什么啊?我身边的哥哥可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善良的人。”
豆豆还是有点不太敢,默默不吭声的把自己缩进秦空的怀里。
高一鹤有时候冷脸纯粹是不知道做什么表情,这会儿他依旧不知道做什么表情,和小孩大眼瞪小眼,两个人没一个敢说话的。
秦空伸手捏了一下高一鹤的脸,给他扯出一个笑容:“开心点儿,我的鹤美人。”
高一鹤瞥了他一眼,被他搞得哭笑不得:“别闹,这是谁家的孩子?”
秦空颠了一下怀里的娃娃:“问你呢,小孩儿,你谁家的?”
豆豆小声道:“爸爸妈妈家的。”
秦空:“……也没说错。”
豆豆仿佛找到了组织:“你好懂我!每次我这么跟大人说话,他们都说我是傻子!”
秦空好像被污蔑的是自己,皱起眉:“傻的是他们,连小孩的话都听不懂,自以为是!”
豆豆泪眼汪汪:“哥哥,你真是我的亲哥哥!”
秦空意味深长摸了摸他的头:“按年龄,你该叫我祖宗。”
高一鹤被这两个活宝逗笑了。
“秦空,问一问这里的家长,把孩子送回去吧。”
高一鹤俯下身把孩子抱进自己的怀里,揉了揉他的圆脑袋:“下次记得告诉父母,不要随便离开大人身边。”
小孩在他怀里被抱着,先是愣了愣,原先的害怕一点也生不出来了,反而“腾”地一下红了脸,支支吾吾。
“……额,嗯!知道了!”
好香啊……
豆豆红着脸躺在他怀里,只觉得这个哥哥身上有股子不明显的香气,清淡雅致,只有凑近了才能嗅到,好闻到不可思议。
秦空给了他一个脑瓜崩:“便宜你了,臭小子。”
豆豆傻笑了两声,圆滚滚的笑脸很讨人喜欢。
两人也没有太急着把孩子送回去,和小孩子逗乐了片刻,秦空这才站起身,举着手里的小屁孩。
他扬声问:“这是谁家的孩子?”
豆豆被大人高高举起,迎着众人茫然的视线,嘿嘿笑了,还调皮地晃了晃小短腿。
在一片窒息的沉默里,秦空挑了一下眉,清朗悦耳的声线继续传遍封闭的空间:“这是谁家的孩子?应一声啊,不要我可捡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角落里传来弱弱的女声。
“那个……是,是我家的……”
秦空这才放下手里的娃娃,一挥手把人扔远了:“去!找你爸妈,别乱跑了啊。”
豆豆欢呼雀跃的跑向角落:“妈妈!”
在众人凌迟处死的视线里,女人死死低着头,捂脸道:“……求你了,你别叫我妈。”
秦空社交能力强的一批,干的事儿也没脸没皮,还真没想到对方会是这么羞涩内向的妈妈。
他坐下凑近高一鹤,压低声音:“我说如果啊,如果咱两不认识……我大庭广众叫一声这是谁家孩子,恰好是你养的……”
高一鹤淡淡打断他:“我会转身离开。”
毫不犹豫那种。
秦空:“……孩子也不要了?”
高一鹤:“嗯。”
秦空:“那再如果啊……如果我丢了,在人群里大喊你的名字呢?”
高一鹤:“……”
有些话不该说就不说,说了太伤感情。
所以高一鹤决定不说。
让秦空猜去吧。
一瞬间,小将军的心拔凉拔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