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呢,面对那只几乎攻无不克的蒙古骑兵时,“大送”愣是顶了这么长时间。其实这个战绩在当时,是没有任何一个民族能做到的,因为蒙古骑兵的确在当时几乎攻无不克。
这么烂这么怂的军队和政权,能顶几十年是有原因的,因为大宋真它有这样的生产力底子。如果再有个王安石寇准做宰相,就算军事上没有岳飞,忽必烈祖宗十八代也要像纳粹被红色苏联拖死一样,彻底被大宋生产力耗尽每一滴蒙古人的鲜血。
可惜真的是皇帝和政权太怂太烂了。所谓的弱宋其实是弱在前三排,弱在思想意识上。
否则高方平固执的认为,大宋的城市化就是地球最早的资本萌芽大方向,在公元十一世纪这个时间点,大宋只要吏治不亡,她有能力早英国流氓几百年,进行轰轰烈烈的工业革命。
这个过程甚至不需要高方平去提出想法和投资,它也会有的。当然有高方平推动,会进行几何式的加速。
在郓城,高方平默认了以王勤飞曾世成等土著乡绅为主的民营投资模式,因为北方的民风相对彪悍,相对难以说服,一但王勤飞哪类乡绅反弹就会很严重,与此同时政治上给予适当引导,以他们的利益为先驱,就能在很快时间内遍地开花。
这个模式老百姓肯定被剥削的相对惨,但是老百姓的绝对财富总量也会增加的很快。其实这就是近似于血汗模式。
但北方作为将来作战前线,承担了最快用经济手段同化燕云之地汉人的职能,所以高方平认为郓城模式会稍微快捷一些。倘若不在女真阿骨打南下前,拿到燕云作为北方缓冲和屏障,将来汉娃的代价一定会非常惨痛。
但是在江南这个大后方,国朝最重要的钱粮根据地,高方平打算采取另一套模式,要彻底在战略思想上,解决问题。以朝廷控制的国企为主导的大工业后方基地为建设目标,以便在这个后花园建设出初步拥有硬刚全球生产力的底气,要做到江南稳,则全球稳的目标,那么环境土壤、思想就是地基,马虎不得。
高方平此番会以不同的模式,面临运动式的、血腥式的,展开和江南固有士族乡贤的对抗副本,这个目下看似已经不可避免。
到底哪个模式更好,事实上高方平不知道,只有做出来了,三百年后的赵明诚们去慢慢的撕逼了,这根本就是个鸡和蛋的问题。不值得去为此纠结。矫情的人会在这个时候套用一句“因地制宜”,实际上因地制宜个蛋,那是废话,高方平又没有老爷爷在身,怎么知道因江南之地制哪个宜?
一切的一切做出来了才知道。
好处在于,大宋是唯一有机会尝试各种不同模式的一个环境,在极其宽松开明的政治环境下,在皇权天授的天然优势下、在赵佶随和不抓权、顶着皇帝名誉就天然正义的情况下,只管去尽情尝试就行。
有一点高方平非常肯定,哪个模式都不会搞的比蔡京更糟。只要大头百姓的生活水平上升,治安没有比以前更乱,高方平不论搞哪个模式,其合法性都不会被轻易动摇。出现不对的苗头,也容易用皇权天授这个噱头去拨乱反正,不至于会很快在政治上失控……
一边做着大江南工业基地的梦,高方平也一边考虑着怎么撸了郑居中那个国贼。
至今高方平仍旧认为,杀害黄文炳通判的锅,绝对是他郑居中的,是这个丧心病狂的疯狗联合摩尼教做的。
士大夫当然不能杀,但如果坐实了郑居中杀害国朝主要官员的话,他是皇帝的儿子也没用,别说他只是舅子。
无奈的在于高方平没有乱说,江南的案子真的很难查,这样的体制下几乎不可能会找到证据。事实上就算在后世的所谓法制社会里,这个级别资质的人,也多半只会因为政治问题被整倒,而很难因为刑事和经济问题被撸。当然,在毛爷爷治下例外。
是的高方平不甘心,放过蔡党都不能放过郑居中。某种程度上,许洪刚的确是蔡倏不作为下产生的,但是没有郑居中勾结摩尼教,大宋的武将永远也不会成为这种妖怪的。
不杀郑居中高方平念头不通达,所以现在郑居中仍旧被高方平关着不给说法。高方平认为,杀郑居中的证据链,兴许会在摩尼教圣1女方琴的身上产生。一但坐实了,小高铁定咬着包拯的典故,进京要来龙头铡砍了他郑国舅。
郁闷的在于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自那次公审后再也没有见到方琴,兴许她被师公带回去调教调教也难说?
方琴很凄惨,她总也免不了被调教的命运,在高方平这里也不例外。唯一不同的是调教她的人中,兴许高方平是最容易被接受的一个流氓,好歹高方平也是有颜值优势的不是?
想着这些,高方平再次拉开裤裆低头观察了下,目测真的不应该是战五渣,高衙内的身体会被女人打哭了,然而应该不至于在床上战五渣。
梁红英急急忙忙的进来的时候,见他在“犯浑”,于是摸摸他的脑袋道:“乖,不许胡闹,有正事,宫里来人了,梁师成派来的皇城司副使。”
高方平不禁楞了楞,立即召见大内密探进来。
“卑职涂乐,奉梁总管之命,有密信交给相公。”涂乐军礼半跪在地上见礼。
“请起。”高方平道。
呈交了所谓的密信,打赏了他五贯钱,涂乐就告辞了,他说他来只是交信,依据梁总管吩咐,无需等待回复也不能等回复,不能有太大动静。
来的匆忙,去的低调。
涂乐消失之后,高方平查看火漆封印完好,这才展开密信观看。
少顷之后高方平铁青着脸,把书信凑在烛火上点燃,亲眼看着烧成了灰烬。自此后许久都不说法了,再一次的,两个指节在桌子上轻轻敲击着。
梁姐没有多问,知道他又遇到了大难题。
“我能不能问问什么事,此番相公连我也不让看?”梁姐郁闷的道。
“我会告诉你内容,不过书信不能留下。”高方平喃喃道:“是京兆郡王赵桓,以及荣德帝姬赵金奴写给我的亲笔信,他们用他们的孩子语气,求我进京搭救他们的母亲。显恭皇后目下已经被软禁孤立,就连他们也见不到。宫里形式急转直下,他们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也没人敢对他们解释。早前随着赵鼎离开京师,有了许多流言蜚语,然后便有人密告显恭皇后许多罪状,其最重要的一条是皇后‘不检点’。郁闷的在于,已经对皇后娘没有了感情的皇帝竟是也有怀疑,现在正在犹豫是否调查。当然了,小王爷和帝姬只是陈述了现象,后面这些是我个人分析。”
梁红英怒斥道:“子虚乌有,丧心病狂。”
高方平神色古怪的道:“皇后娘的为人其实我不是十分了解,她性格奔放大大咧咧是真,兴许此点在多年前,就已经让皇帝有些心病。现在这事暂时没有公开,没有决定调查是皇帝要面子。这样的局面其实根本就不会有真相,也不会有官面说法,一切都靠猜测。一但皇帝耳根子软,决定开始调查,看他是交给皇家自己的特务机构皇城司,还是交给刑部,就能知道这事的本质和走向。”
见梁红英奇怪,高方平又解释道:“交给他自己的皇城司就是霸主行为,皇帝就是明君。代表他要弄清楚真相,与此同时遮丑,不公开,算是皇家自己内部处理,那么兴许皇后娘会‘被自杀’,或者‘被病死’。”
顿了顿,高方平喃喃道:“但我认为大宋还不至于这样。咱们官家是个又蠢又爱折腾的软耳朵如,果他把这事交给刑部,这就代表皇帝根本不知道厉害,稀里糊涂就被有心人牵着鼻子走,那代表皇帝和皇后都同时被人坑了。刑部调查就是国案,不论真相最终如何,一国之皇后遭遇这样的事件,红英,换你你怎么做?”
红英委屈的红着眼道:“我自杀,不苟活。”
高方平淡淡的道:“与此同时我断定会有声音,把皇后娘不检点的事往我高家身上引。厉害,我甚至都不确定,这是郑妃为了救他哥哥在搞事,还是蔡京对于我雷霆震江南的回应?又兴许两个因素夹杂一起?”
梁红英脸色惨白的样子道:“这可如何是好?”
高方平想了想,叹息一声道:“终于还是郑居中跑脱了,已经查不下去。若是赵鼎在京,老张依然执掌开封府,我分分钟就可以把这群人的狗脑子打出来。我会先用恐吓战术扬言,已经掌握蔡倏在江南问题的死罪证据,委托开封府抓捕在京闲置的蔡倏,逼迫蔡太师去用祖训找皇帝撕逼,从师生情面上压下这事来。可惜,现在京畿重地在蔡京的手里。老蔡肯定也不会喜欢郑居中,但是他不可能会趟这次的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