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硬着头皮转回身,视线只盯着手里的毛巾,坚决不四处瞎看,最然心里有些羞恼,但是给他擦得还是十分仔细。
毕竟一周没洗澡了,不仔细点根本擦不干净。
知道他是故意引她绑他,安然便也故意放慢了手底下的速度,自作孽不可活,就看他能坚持到几时。
结果这男人却奇迹般的安静,就那么乖乖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也不出声,只用那道漆黑如碳的目光,无辜又直勾勾的盯着她。
安然莫名有种自己在虐待他的错觉。
不过就算虐待也是他自找的。
擦完了上半身,擦下半身的时候安然从脚腕开始擦起,刻意避开了中间用被子盖着的位置。
虽然他的身体她早就看过不知道多少遍了,但那都是在那啥的时候,要么晚上关着灯,要么在浴室里水汽朦胧的,而且注意力都在别处,即便是看了,也不会仔细去看,只是一眼带过而已。
不似现在这样,在明晃晃的灯光下,将他以一个十分色晴的姿势绑在床上……
安然觉得实在下不去眼睛。
尤其他还一直用那种火辣辣的眼神盯着她,盯得她十分的不自在。
但是双腿擦完之后,那个部位终究还是得帮他擦洗,总不能全身都擦干净了还留一块。
于是她拿眼睛瞄了瞄男人那双沉白修长的手臂,这人身材比例极好,宽肩窄腰,猿臂长腿,就算躺在床上,他那双手应该也能够得着给自己擦吧?
对,一定够得着。
于是轻咳一声,道,“那个,该擦的地方我都给你擦了,现在我把你的手放开,剩下的位置你就自己随便擦擦吧,等再过几天出了院,你就能好好洗个澡了。”
说着就俯身去床头那侧把男人的手腕给松开了,结果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他出声,不由得疑惑地抬起目光,这才发现男人的嘴巴还被毛巾堵着。
可是她明明已经将他的手腕给放开了。
安然觉得他就是故意的。
抬手扯掉男人嘴里的毛巾,“你挺会装哈?”
然而却见男人皱眉咳嗽了两声,双臂软塌塌的垂在脑侧,神情幽怨的道,“我的手都被绑的麻木了,现在连筷子估计都拿不起来了,怎么给自己擦身?”
安然,“……”
她绑的又不紧,怎么可能就麻木了呢……
心里还没嘀咕完,目光就在男人那通红的手腕上顿住了,只见那白皙精致的腕骨一圈,都勒出了一道深深的凹痕,暗红暗红的,都快发紫了。
她顿时眉心一皱,忙伸手去摸他的手指,果然指尖冰凉,像是好久没有血液流通了一样。
心头不禁一突,暗道好险,都怪自己下手没轻重,得亏及时给他解开了,否则再磨蹭一时半刻的,都危险把人家那双手给整坏死了。
想到这里,她又急忙走到床尾,三两下把绑在他脚腕上的绷带也给解开了,还好还好,脚腕没出现手腕那种情况。
现在人家的手腕被她差点给勒坏了,自然不好意思再说什么让他自己擦的话。
于是眼睛一闭,心道就当自己还是医生那会儿好了,以前男患者做胸腹腔手术的时候,哪个不是脱得光溜溜躺在手术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