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旗见林惊鸿过于顽皮,走过去一把拉上他往城门内走去。
二人进得滴水城,果然一派繁华景象。各种蔬果,糕点,吃,玩具,书籍摊前都是人满为患。街道上的行人是衣着光鲜,来来往往,满目祥和。因为是端午佳节,不几步就可见到有卖艾草和草药的摊,以备那些无暇出城采集艾草的居民采购,一文钱一大把,闻着甚是清香。房檐屋顶到处都是纸扎的各色各类蛇形花灯,以应端午之景。
林惊鸿初次进城,那新鲜好奇的劲头比路上更甚,尝过了笼包,又缠着彩旗给他买绿豆糕,吃过了绿豆糕,又让彩旗给他买糖人,弄得彩旗甚是无语。
二人一路吃一路逛,眼见都到了午时,拖拖拉拉总算把山上诸峰端午节所需用品采办齐全。下山之时,林惊鸿都还好奇彩旗师姐车马也不准备,又有那么多东西要买,采购的东西怎么拿上山而头疼。却见彩旗取出一个锦盒,拉开锦盒,里面千层万隔,每买一样东西,就放进锦盒里面的格子里关好,看得林惊鸿是好不惊奇,缠着彩旗问这是什么宝贝。
彩旗道:“这是我的八宝乾坤盒,莫是山上采购的东西,就是把这滴水城全装进去都不在话下。”
林惊鸿好不羡慕,彩旗笑道:“那你就好好修炼,待你修炼有成,自己弄些好宝贝出来且不是好。”得林惊鸿频频称是。
彩旗笑问林惊鸿:“我看你一路上吃吃吃喝喝,估计无需吃午饭了吧。那我们这就去采买些礼物,去看你妈妈去。”
林惊鸿噘嘴道:“妈妈迟些去看,我一路虽吃了不少,但是既然难得下山,午饭还是要吃的啊!彩旗师姐,你快带我去吃城里最好吃的吧。”罢便缠着彩旗不放。
彩旗假意嗔怪的用手指戳了一点林惊鸿的额头,嘲笑道:“你真是头猪,可是怎么你见吃不见长呢?”
话间,彩旗带着林惊鸿来到一处酒楼。只见那酒楼金碧画舫,朱漆彩雕,还未进门就闻见一股醉饶酒香迎面而来。刚近门,就有一个精灵和善,满面笑容的迎客二迎了上来,那二认得彩旗,唱声诺,笑道:“哟,姑山的仙子,可有一段时间没有见您了勒,还是坐老地方?”彩旗微笑点头,二看见跟在彩旗身后的林惊鸿,又笑道:“仙子,看那少爷打扮该是你同门师弟吧,生得可真是俊俏啊。”彩旗微笑称是,回头看林惊鸿,林惊鸿在姑山受众多师兄师姐喜爱,但还是第一次有缺面他长相俊俏,羞得粉面飞霞,彩旗看着更是觉得这个师弟煞是可爱,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脸蛋。林惊鸿拽着彩旗让她快走,二便引彩旗来到她经常坐的一个一楼挨窗边的位置坐下。
彩旗点了几个店里的招牌菜,又叫了几个林惊鸿喜欢吃的东西。自己叫了一壶米酒,让二给林惊鸿来一壶好茶。不多时菜就上齐了,二送了一壶雄黄酒,是端午佳节,酒楼赠送的。
彩旗自斟了一杯米酒,却给林惊鸿倒了一杯茶,林惊鸿不依,非要尝尝彩旗的米酒,彩旗拗不过他,只得给他半杯吃了。林惊鸿吃了半杯,觉得那米酒香甜可口,非也要吃,彩旗掩鼻而笑,只得依他,一壶米酒半壶倒让林惊鸿吃了。
那米酒甚是有些后劲,午饭还没有吃完,林惊鸿早已是觉得有些眩晕,脸上微微一丝红潮一直延到脖子根,半醉迷离,却是可爱。
彩旗看着初次吃酒的林惊鸿,直觉好笑,忙让二倒了滚滚一杯浓茶来给他,吃了半杯滚热的浓茶,林惊鸿方觉得酒意有些散去,忙低头拔饭。
二人正吃饭间,忽然外面吵吵闹闹。二人向外望去,却是穿着一件破烂的麻衣斗篷的女人,头发已经花白,而她脸上不知是怎滴居然被利器纵横划了十数刀,看着很是可怖。那女人见人家怀里抱着的孩子就跑过去亲热一番,嘴里只喃喃道:“孩子,我的孩子。”
那些被她惊扰的抱着孩子的妇人都连忙躲避。那女人在外面看见林惊鸿,忽然竟跑到酒楼里来,一把抱住林惊鸿,温柔的抚摸林惊鸿的脸颊,嘴里喃喃道:“孩子,我的孩子,我可算找到你了。”
林惊鸿被一个邋遢的疯女人抱住,心里不觉得厌恶,反而却有一种温暖的感觉。不免有些奇怪。
二哥见那女人竟冲进店来,忙跑过来把他轰出店外,一边给彩旗和林惊鸿道歉:“也不知是哪里来的疯女人,让二位受惊了。”
彩旗问林惊鸿道:“你没事吧。”林惊鸿呆呆的摇摇头。彩旗又问店二道:“这滴水城就在姑山脚下,城主又一向体恤城民,我常下山,所见都是一派祥和富足景象,今怎么会有一个乞讨的疯女人呢?”
店二道:“谁不是呢,我们滴水城莫没有乞丐,就算有一些精神受到刺激变得不正常的人,有家人照料的自不必。没家人照料的,城主都拨付银钱,在慈恩堂有专人照看着。只是这疯女人着实不是我们本地的,半月前前才来到我们这里,疯疯癫癫的,见人家孩子就跑去抱着,嘴里喊着‘我的孩子’,城里管事的以为是外地流落过来的流民,本想寻到送到慈恩堂去,可是遍寻不见,谁知今忽然又出来了,却不想冲撞了仙子。”
林惊鸿满是悲悯的道:“也真是可怜。”便问彩旗要了些金叶子,想出去给那女人,出门一看,那女人却早已没有了踪迹。彩旗付过酒饭钱,出来见林惊鸿呆呆站在酒楼门口,问道:“你却在这里发什么呆呢,我们快去给你妈妈买些礼物看望他去,然后好回山,不然回去晚了,师尊不是你贪玩,倒该骂我了。”
林惊鸿听彩旗起妈妈,又想起方才那个女人,不免有些感伤。二人在城里给奶妈买了好些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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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向城东走去。奶妈住在城东郊外一颗大槐树下,彩旗去过两次,路途很是不近,催促林惊鸿快些随自己赶路。
林惊鸿不再去想那个疯女人,想起九年没有见到的妈妈,如今不知是何模样,想起时候奶妈对自己的疼爱,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二人正匆匆往城东赶去,快出东门的时候,路上行人在城里采办端午节用品后赶着出城的人着实不少。忽然间,身后马蹄声急,彩旗和林惊鸿回过头去看时,只见一匹枣红骏马飞奔过来,马上骑着一个黄衣短装少女,约莫不过十五六岁年纪,梳着青螺双髻,发髻上装饰着狐绒,一双流星顾盼美目,眉如含烟,樱唇点朱,看去甚是美丽可爱。
那黄衣少女在城内飞马疾驰,嘴里直喊:“闪开,快闪开。”
彩旗和林惊鸿慌忙闪身,那黄衣少女飞驰过去,却见前面人群里冲出一个孩,跑去道上捡他的玩具。眼看避让不及,那孩子就要被马蹄践踏,彩旗不及多想,捻起手指,以指力弹去,撞在马头。林惊鸿则飞身过去抱起那孩子滚向路旁,那孩子兀自懵懂的朝林惊鸿乐呵呵的笑,手里拿着刚捡回的玩具自顾玩耍。
那枣红大马受惊,一声长嘶,把那黄衣少女跌下马来,然后自己却一溜烟直冲出城门跑远了。黄衣少女站起身来,似是跌得疼了,举旗手中的长鞭就挥向林惊鸿。彩旗早一个闪身过去,一挥手,轻轻的将皮鞭抓在手郑那黄衣少女反复争夺不得,恨恨的道:“刚刚就是你打了我的玫瑰?要是我的玫瑰跑不见了,我要你好看。”
林惊鸿气愤的道:“你这姑娘,好生蛮横,在城内人群如此密集的地方骑马狂奔,刚刚要不是我们眼快,这孩子就被你的马踏死了。”
那黄衣少女骂道:“你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敢来管姑奶奶的事情,耽搁了我的正事,你们可付不起那个责任。”
彩旗松了手,让那黄衣少女收回皮鞭,道:“姑娘有何正事,都不该在这城里如此快马飞奔,这里是滴水城!我们还有事要办,你若是有什么的,我们在姑山随时恭候大驾。”
罢,彩旗便离了那黄衣少女拉起林惊鸿往东门外走去。黄衣少女哼道:“你们姑山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辣椒可不怕你们,喂,你们给我站住!还我玫瑰来!”
彩旗早拉起林惊鸿一个移形换影出了城门了,林惊鸿被彩旗拉着强行移形换影,有些不适,差点将中午喝的米酒呛出来。待稳住气息,林惊鸿问彩旗道:“师姐,刚刚你为什么不好好教训一下那个女孩儿,反而放了她自己走了。”
彩旗淡淡的道:“我们还有正事,还有你没看见她腰间那柄翠玉萧吗?”
林惊鸿问道:“看见了,那又怎样?”
彩旗道:“我估计那黄衣少女应该是敦煌魔幻音阁的人,我们没必要去招惹她。”
林惊鸿道:“魔,是魔道妖人?”
彩旗啼笑道:“哪里是什么魔道妖人!所谓魔,乃是魔八音。那魔幻音阁也是我们正道人物,一直以来以音传道,以音修行,只不过还不知这黄衣少女是魔幻音阁的什么人物,怎么竟如此泼辣蛮横。”
林惊鸿道:“管他魔地魔,要不是师姐刚刚拉走我,我非狠狠教训下那个野蛮的姑娘不可。”
彩旗道:“你一口一个姑娘,估计你还没人家大吧。算了,我们去看你妈妈要紧,她惹了祸事,自有她师门管教,我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林惊鸿讪讪的道:“好吧。”
二人刚刚被那黄衣少女耽搁了一阵子,立刻加快往奶妈家赶去。出了城门后,又行了十数里,远远看见一颗大槐树,那大槐树古朴苍劲,虽有些歪斜,却依旧苍翠,估摸三四个人才能合围。那大槐树下有一处木楼,以柴木为篱笆,篱笆上爬满了各类豆科菜,还有丝瓜和黄瓜,都如挂面一般结满果实。
一个妇人正在院中的石凳上整理着艾草。林惊鸿还认得那就是奶妈,忙跑过去一把抱住那妇人,滚在怀里,嘴里叫道:“妈妈,妈妈。”
奶妈回过神来,仔细看时,只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生的是温柔俊俏,眉眼间依稀还有时候的模样,迟疑了一下,惊喜的道:“你是惊鸿。”
林惊鸿欢喜的笑道:“不是我是谁呢,我就是你的惊鸿啊,妈妈。”
彩旗后跟随进去,奶妈拉着彩旗坐下,道:“都长大了!”又用手里的艾草往林惊鸿身上轻轻打去,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如今不吃奶了,这么多年都不来看妈妈,可想死妈妈了。”着却掉下泪来。
林惊鸿忙用手擦去奶妈眼角的泪水,道:“妈妈,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嘛。时候我要治病,长大一些又要练功,师尊都不准我下山。这次是师姐下山采办端午节用品,我缠着师尊才允许我下山来,要不都不能来看你呢。”
奶妈听,忙拉起林惊鸿浑身一番好瞧,问:“你不我倒忘了,你那伤可全好了。”林惊鸿站起身,转了几圈,笑道:“你看,妈妈,这可不全好了。”
奶妈直道谢谢地,一边忙去给彩旗和林惊鸿倒茶,又是拿糕点。又招呼自己的两个孩子道:“大虎,虎,快出来,你们惊鸿弟弟来看我了。”
奶妈和林惊鸿话间,彩旗把给奶妈的诸多礼物都拿出来堆在桌子上。
屋后正在地里忙着干活的两个男孩子,一个约莫二十岁,一个约莫十七八岁听奶妈招呼之下,都放下活计来看娘亲念念不忘的惊鸿弟弟。林惊鸿亦欢喜的抱着两个哥哥打闹,甚是快乐。
那大虎长得是黝黑壮实,眉目间甚是有些英气,虎人如其名,生着两颗虎牙,倒也是俏皮可爱。虎和林惊鸿年纪相差不大,玩的甚是开心。大虎则看着明艳不可方物的彩旗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