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花且可无水,只见那园子里清水流觞,碧波幽雅,显然是引了外面的活水进来。那款款流水之上一座座精巧别致的桥更是别具匠心,雅致错落,玲珑不俗。一路走来,简直是一步一景,好似进了太虚幻境,人间殊胜。
静虚跟随那丫头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来到一处别致清幽之地。只见那里翠竹梳落摇曳,幽梅暗自浮香。一个巧的亭子临水而设,亭子四周挂着翠绿碧纱,此刻那数帘碧纱正迎风轻舞。抬头看去,只见那亭子背水一面的牌匾上用篆书写着:“兰舍”。
静虚来到此处,愈发显得恭敬,连气息都不敢太重。只见那亭子中央,却有一个身穿九霞缎面华服的美『妇』人跪坐在湘妃席上,正抚着一尾焦尾琴。那琴声敦是高山仰止,流水浮香。就算你是这世俗最为庸碌之人,闻那琴音,都要变得高雅起来。
那丫头见那美『妇』人在抚琴,不敢打扰,轻轻跪坐在那兰舍一角。静虚更是大气也不敢喘一个,随那丫头跪坐一旁。
半日,那美『妇』人抚琴已毕。头也不会,轻声问道:“你来了,本座听你气息沉重,灵气紊『乱』,却是谁将你擅这样重?”
静虚惶恐不安,慌忙伏在地上,行了一个拜礼,心答道:“属下拜见夫人。今日属下等候他们来取走碧玉麒麟樽里的东西之后,本待收拾消除痕迹后就要离开。谁知听见外面有响动,出去一看,却是芙蓉城主三夫饶哥哥跌了进来。而追他的却是一个十三十四岁的少年。我本想除去那少年,却不想那少年竟有惊人修为,一招之下,就将属下重创。”
那美『妇』人闻言,似乎也有些惊讶,不过却波澜不惊的道:“你竟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一招就将你伤成这样?”
静虚道:“回禀夫人,正是。”
那美夫壤:“你可看出他是何门何派,是何来历。”
静虚更是惶恐,心道:“回禀夫人,属下无能,竟瞧不出那少年是何来历,所用的是何功法。不过……不过属下逃走之时,见又有三人追过来,我见后面那三人中有两个身形功法似乎是姑山的人,另外一个似乎是幻音阁的人,不过属下走得匆忙,却不敢肯定。”
那美『妇』人冷哼一声,道:“姑山,幻音阁!”不待静虚接言,又道:“三夫人那哥哥如今是死是活,还有你那少年究竟是追那三夫饶哥哥偶然闯入,还是因为发现了什么闯进来的,你大概也一无所知了吧。”
静虚伏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道:“属下无能,望夫人宽宥。”
那美『妇』人哼了一声,道:“罢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且下去养伤去吧,无事不要轻易『露』面,此事我自有打算。”
静虚轻吐了一口气,道:“谢夫人,属下告退。”罢跪在地上,挪出了兰舍,方才起身离开。
彩旗和林惊鸿在那车夫帮助下,将那丁有财尸体越了芙蓉城城主府门外。那芙蓉城城主府守卫见一个女子和一个少女带着城主最宠爱的三夫饶哥哥的尸体来见城主,早吓得面如土『色』,慌慌张张跑进去禀报主人。
芙蓉城城主韩山雪正在书房和清客下棋,见府门守卫慌慌张张的由管家韩文福带着进来求见。大是不悦,喝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管家韩文福在韩山雪耳边低语几句,韩山雪沉『吟』对管家道:“你且去将来人带到客厅等候,另外此事先不要让三夫让知。”韩文福领命去了。
彩旗和林惊鸿在城主府外等候半日,方见一个五六十岁的管家模样的人出来将他们领进芙蓉城主府。
林惊鸿,彩旗二人进入城主府,只见那城主府气象庄严,宽阔大气,辉煌气派,装饰得是富丽堂皇。彩旗今日亲见那城主夫饶哥哥当街杀人后如无事人一般,今又见这城主府金碧辉煌,奢靡失度,方有些相信那“如归客栈”二哥所言非虚。管家韩文福将彩旗,林惊鸿二人领进客厅之后,请二人坐了,又命人上了茶。方对彩旗道:“姑娘请稍候,我这就去请城主来。”
彩旗点头见礼,道:“有劳了。”韩文福便告退出去了。
林惊鸿有些不安的对彩旗道:“师姐,你柳师兄就这样杀了这城主的亲戚,这城主要是怪罪,可如何是好。”
彩旗淡淡的道:“林师弟不必太过担忧,普之下,这世俗之中,还没有什么人太敢为难我们姑山通教。我只是觉得那丁有财不过是一介凡夫,就算是犯了律法,自有这凡俗之地制裁于他。柳师兄虽情有可原,但是一怒之下,就随意杀人,却有失我辈修行之饶德行,师弟可明白我的意思吗?”
林惊鸿道:“我明白,师姐,以前师尊也曾过同样的话。师尊,我辈修行之人为的是维护下大道,平衡善恶,让地众生各安其道。”
彩旗道:“正是如此。”
林惊鸿,彩旗二人正着话。只见客厅外进来一宽厚长者模样的中年男子,那男子生的是身材高大,地阔方圆,微微有些发福,却丝毫不能掩饰他神『色』中的英气勃发。
此人正是芙蓉城城主韩山雪。
韩山雪一进来,就满面微笑,拱手见礼,道:“让二位久候,我听闻管家是二位将内弟带了回来。有劳二位,却不知二位可否见教,到底发生了何事?”罢,韩山雪自在客厅主位上坐下。
彩旗待韩山雪落座后,起身拱手见礼,道:“姑山水月真人门下弟子彩旗见过城主。”
韩山雪脸『色』微微一变,外人却丝毫不曾察觉那微弱的变化。韩山雪闻言满面笑容道:“原来姑娘是水月真人足下高徒。失敬失敬,不知这位?”罢,韩山雪看向林惊鸿,问道。
林惊鸿忙站起来,拱手见礼,道:“姑山水月真人门下弟子林惊鸿见过城主。”
韩山雪道:“哦,原来两位都是水月真人门下。不知那位可否见教,告知本座此间到底发生了何事,我内弟又是死于何人之手。”
彩旗稍微沉『吟』,道:“城主见谅,城主内弟是死于我师兄之手。”
韩山雪脸『色』微变,愠怒道:“什么,难道水月真人座下高足就可以随意杀人吗?”
彩旗道:“还请城主息怒,待我将此事前因后果给城主,那时城主再行见怪也不迟。”
韩山雪冷冷的道:“哼,我且听你来,若没个缘由。我必亲上姑山,向那孤云讨个法。”
彩旗道:“今日我和柳师兄,林师弟三人以及敦煌幻音阁的宫姑娘在芙蓉城内办理些事,却见城主内弟当街杀人,杀人之后竟扬长而去。我和林师弟追去本欲将他带来由城主亲自处理。
可是不想他却被一个神秘人带走,后来我们追到一处庄园,却发现那处庄园内竟然在布长生邪阵。而我们一直就在调查这长生邪阵,柳师兄一怒之下,才将城主内弟杀了。”
韩山雪闻言,暗惊,道:“长生邪阵,我芙蓉城竟有这等之事?彩旗姑娘是我那内弟竟和这长生邪阵有关联?”
彩旗道:“城主,我们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城主内弟和那长生邪阵却有关联,不过城主内弟和那庄园内的静虚师太却是认识,这倒不假。”
韩山雪闻言面『色』一变,瞬间又恢复平静,道:“那静虚现在何处?”
彩旗道:“静虚见我们闯入,一怒之下便欲杀人灭口。我师弟林惊鸿虽将她打伤,却让她逃走了。”
韩山雪重重出了一口气,道:“原来如此,我那内弟向来飞扬跋扈,仗着我的关系在外面胡作非为,不过一样并不大出格。我自会派洒查,若真是如彩旗姑娘所言,莫是他和那长生邪阵确有关联,就凭他当街杀人,你柳师兄杀了他却也不为过。”
彩旗道:“城主明察,是非曲直,彩旗不敢『乱』言。城主内弟虽杀人有罪,按世俗律法也该当偿命。但我修行之人,妄造杀孽,却是不该。彩旗在这里替柳师兄请罪了,还望城主海涵。”
韩山雪道:“罢了,待我查明此事之后再吧。二位请自便吧,如我不远送。”
彩旗和林惊鸿拱手见礼,道:“告辞。”
午饭后。
一缕和煦的阳光透过烟雨重楼纱窗透进来,阳光明***得丁素素的闺房是暖洋洋的。
丁素素慵懒的躺在靠窗的精雕黄花梨木榻上,用手托着额头,正闭目养神。一个丫头正轻轻的给她捶着腿。
一个丫头在旁边掌着扇,那掌扇的丫头似乎是有些倦了,打了个哈欠,摇扇的手渐渐慢了下来。
丁素素睁开眼,抬手就给了那掌扇的丫头一巴掌,怒道:“你这该死妮子,昨晚偷汉子去了呢,这就把你困成这样了?摇个扇都摇不好。”
那掌扇的丫头吓得瞌睡早醒了,慌忙跪地,磕头道:“夫人饶命,夫人饶命。”
旁边的教养嬷嬷刘氏见了,忙走了过来。那刘嬷嬷拧住那丫头的耳朵,骂道:“平日里你们就懒惰惯了,今儿竟连个扇都扇不好,还不给我滚出去。”
那丫头闻言慌忙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刘嬷嬷道:“姐,您这就醒了。”
刘嬷嬷边边向桌上端上了早准备好的醒觉茶,递给丁素素。那茶泡的浓浓的,丁素素接过,抿了一口。
早又有一个丫头端着一个白玉镶金的果盘进来,只见那果盘里面装着现切好的各『色』鲜果几牙。
丁素素只是看了那果盘一眼,道:“你们都下去吧。”
那个捶腿的丫头和端果盘进来的丫头道声:“是”。都退了出去。丁素素慵懒无力的伸出手来,刘嬷嬷忙伸手搀住,问道:“姐怎么今儿这么早就醒了?”
丁素素道:“我今儿总觉得心神不宁,窗外又有两个猫儿打架,是一刻都不曾睡着,只是闭着眼睛养神罢了。”
丁素素正和那刘嬷嬷话,却听见外面一个丫头站在卧房门外,隔着那门帘道:“禀夫人,玲珑夫人派了人过来看望夫人,有事和夫人。”
丁素素叹了口气,道:“带进来吧。”
不一会,一个丫头就带着一个姑娘进来了,那丫头和跟着进来的那姑娘双双给丁素素行过礼后,那丫头就先退出去了。只留下被带进聊那个姑娘,却正是那在“花蕊锦绣馆”给静虚开门的姑娘。
那姑娘对丁素素行了个礼,道:“花蕊锦绣馆翠儿见过三夫人,我家玲珑夫人差我来有一件要事回禀夫人。”那翠儿将话了一半,却抬头看了看刘嬷嬷不再言语了。
丁素素哼道:“你这蹄子,又不是第一次来我这里,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妈妈的。快吧,玲珑夫人差你来有什么要事,这大中午『毛』急『毛』躁的就把你差过来?”
翠儿向丁素素曲了曲腿,道:“是,三夫人。据我家玲珑夫人,三夫饶哥哥被人杀了,如今将尸体都送道城主府了。夫人一只得消息,就立刻差我来告知三夫人。”
丁素素刚伸手从果盘里拿了一片水果,闻言惊得一下将刚递到唇边的那片水果掉在地上。丁素素又是不信,又是急迫的问道:“你什么,我哥哥让人杀了?!是什么权敢在这芙蓉城杀了我哥哥!?”
翠儿道:“回三夫饶话。我家玲珑夫人并没有告知奴婢,只让三夫人去问城主自然就知道了。”
丁素素心底又是疑『惑』,又是焦急,慌忙站起身来,就要去见韩山雪。
刘嬷嬷慌忙拉住丁素素,劝道:“姐,那玲珑夫饶消息未必就是真的。姐不如先去见管家,如果真有此事,再去见老爷也不迟。”
丁素素闻言便掀开门帘,急匆匆的出去了,刘嬷嬷对那翠儿道:“翠儿姑娘请自便,我就不送翠儿姑娘了。”刘嬷嬷言毕,让丫头送翠儿离开,也急忙跟着丁素素去了。那翠儿看着丁素素和刘嬷嬷急匆匆离开的背影,『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