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提到右手痛,季白尘将裴羽的右手放到唇边轻轻摩挲着,一脸心疼。
唇的热度触到裴羽的指尖,哪怕是比较麻木的右手,还是会传递着羞涩的信息链接到大脑,裴羽一下子脸就红到了耳根,拿手肘撞了撞他,“走吧。”
季白尘哪肯放过她,眼尾泛着点红,刚才的兴头一点都没消减,“还敢跟哥哥调皮么?”
裴羽抿嘴笑了笑,她有什么不敢的,敏捷得转身,顺便勒住他的右手腕内侧命门不让他使力,顺势就逃过了他的掣肘,“我说过,我喜欢玩的比较重口。”
季白尘眉梢轻挑,他没跟裴羽动过手,不过他知道小丫头深藏不露,看这身手确实训练得不错,勒住他手腕命门的动作反应都算得上专业。
再加上这几年身体调养得到位,无论是气色还是身姿看着都比刚回国时候丰腴不少。
季白尘由着她挣脱,有几秒得闪神,几丝醋意泛过心头,一想到教她这些的可能就是那位远在天边的领主,就很想试试和那位一决高下。
裴羽抱着手,挑衅得望着季白尘。
没想到季总也有小小懵逼的时候,不至于吧,话说季总不是在乌特勒支当着她的面以一敌十都不在话下,这是放水?
管他的,想到肯特医生还等着,裴羽转身出门。
季白尘心里已经紧锣密鼓得准备对那位领主动点心思,跟在她身后沉默不语。
裴羽按了电梯,盯着不断下降的数字变幻发呆,全然没看到身旁的人神情异样。
电梯到了,就一股脑得走进去,手却被紧紧攥住,询问得眼神朝季白尘投了过去。
“电梯里可以。”季白尘说得轻描淡写。
裴羽懒得挣扎了,敢情规则都是季总定的。
不断上升的电梯里有些闷,裴羽冷不丁得瞄了眼季白尘,看他神情严肃,问着,“怎么了?”
季白尘垂了垂眸,语气依旧温柔,说的话却让裴羽背脊一凉,“在想什么时候和林领主切磋一下。”
林领主......
裴羽的脑子嗡嗡得响个不停。
林遐那张千年不变的面瘫脸在脑海中若隐若现。
裴羽猛得意识到旁边这家伙好像在吃醋,嗤笑出声,啧啧着摇着头,“我的泰拳是师父教的,不是林领主。”
季白尘的脸色才缓和了点。
“不过,”裴羽特地放慢了语速,磨得季白尘心底痒痒的,“是林领主亲自把我扔进演武场,玩儿命训练的。”
说到这里,裴羽磨了磨后槽牙,有苦说不出。
当年刚恢复好没多久,就被那面瘫丢进演武场日日操练,差点又被折腾死半条小命,最后还是小师父把她从里面捞出来的。
面瘫说,这是“速成班”的入门模式。
裴羽真的很想一脚踢过去。
那是入门模式么,那简直就是地狱模式。
“他训练人就像训练机器,是地狱模式。”裴羽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一句。
季白尘很少看她这么怕一个人,大约那位领主真的是下了狠心,心里就更加得不悦,提到那位领主就是那么多形容,怎么就不见她对自己这么上心。
刚想开口,电梯正好到了。
裴羽轻快得走在前头。
季白尘跟在后头,脸色灰白,不太好看。
裴羽牵着他走在前头,不用猜都知道后头的人情绪不好,这一层只有季白尘一个人办公,李秘书被支开了,陈铎又在国外,四下无人。
裴羽叹了口气,转过身面对着他,夹杂半丝打趣,“季总?”
季白尘嗯了声,望着她,猜不出小丫头要说什么。
“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小气。”裴羽假装皱眉生气。
小气?!
季白尘对自己只得到这么个评价显然不太满意,木着脸僵在原地,柔情的桃花眼镶着几丝冷意得微微上挑,似是有些不满。
裴羽看他真的不高兴,笑得不行,笑完了踮起脚凑近他的耳边,小声说着,“不过看着,还挺可爱。”
说完没等季白尘反应过来,就一溜烟得跑开,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门一打开,光就顺着门一点点打开的方向渗进来,瞬间映亮了整个走廊。
裴羽敲了敲门迈进去,正好走在即将落日的霞光下,绯红的小脸生动得好看
季白尘站在原地,垂眸轻轻得笑了。
他能怎么办,小祖宗要人命得诱人。
肯特医生站在窗前看着风景,见裴羽进来,笑眯眯得朝她点头,“裴总监看起来气色不错。”
裴羽忙道谢,“谢谢,辛苦您跑一趟。”
肯特医生:“不辛苦,我就在附近,那我们开始吧。”
裴羽:“好。”
肯特医生朝跟着进来的季白尘点头,“那麻烦季总先回避一下。”
“好。”季白尘自然是坐在办公桌前继续工作。
肯特医生带着裴羽进了治疗室。
裴羽前几年连走到医院门口,都会有强烈的排异反应。
之后全靠冷阮慢慢疏导,一开始肯特医生都是穿着便服到冷阮家检查。
有冷阮在,裴羽莫名得安心。
到现在裴羽已经可以接受和肯特医生见面,也尝试着迈进他的医院,情况一天天好起来。
这个房间原本是季白尘的休息室,后来就改成了裴羽的治疗室,他在外头哪怕不能进去,都能安心。
肯特医生一边操作着仪器,一边和裴羽轻松得聊天缓解裴羽的排斥,“裴总监恢复得很不错,右手的灵敏度已经比之前好非常多,现在您应该可以尝试右手简单得写字雕刻,是么?”
裴羽望着右手,点了点头,“是的,今天雕蜡过程中,有试着换过右手,已经能握得起工具。”
肯特医生的眸子亮了,“那真的应该恭喜您了,这些年的努力没有白费,不过暂时不要强求,也不能太过劳累。”
“我明白,这些年谢谢您了,肯特医生,”裴羽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前几年......我的状态不好。”
肯特医生笑了,“这算什么,我见过比你更极端的病患,但是没有人像你这么坚强。裴总监,你真的很了不起。”
“其实我知道,你的问题更多的在心理,而不是身体,你能克服自己的恐惧实在不容易。”肯特医生摘了眼镜,眼前女孩的模样变得有些模糊。
他还能清楚得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情形,可现在再看,真是好太多。
他是打心底得替裴羽开心。
只是他还是没法对她说出口,她可能很难有孩子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