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刚才的那么短短几分钟里,她有过生气,愤怒,甚至有点想亲手宰了那个妹子。
但是吃醋,她还真的不觉得......
她吃醋了?
怀里的人愣愣的,季白尘有点担心,她不吵也不闹的样子有点委屈,忙把她转过来,什么得意装酷都没了,眸子里全是担心,“我根本没听她说。”
裴羽还是僵在原地,一言不发。
“艹。”季白尘难得骂了句脏话,“是蔚子漠让她来的,不是我公司里的......”
裴羽听到这里才勉强掀了掀眼皮,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她才不管是不是蔚子漠安排的。
也不知道今天自己怎么了,刚才这么一闹所有情绪都一瞬间打翻在了心里,揉在一起摔打在一起难受得很,一下子眼眶就红了。
酒吧里的灯光很暗,季白尘只看得到她暗淡呆衬的神情,他又怄又气到了极点,真想冲上楼去宰了蔚子漠。
出的什么馊主意,说好的吃醋怎么变成现在这样......
他左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准备打给这个肇事者,让他下来解释清楚。
右手背忽得一凉,一滴泪划过,又凉又湿,却像割在他心头一般。
他顾不上许多,将手机放回去,捧着她的脸轻声哄着,“羽羽,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是我不好,我不该试探你。”
“不要哭好么......”
季白尘越这么说,裴羽的眼泪掉得更多。
季白尘急得不行,把她搂在怀里,心都要碎了。
他从来没看到过裴羽掉眼泪,小时候没有,她回国后更加没有。
她一向是再苦再累都自己扛着不说,连眼眶都不带红的。
可就现在,哭得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
酒吧里的音乐闹腾得热火朝天,季白尘的心却像被冰冻了一般。
蔚子漠,你等着。
季白尘嘴里翻着血腥味,紧紧咬着牙关。
裴羽哭着,季白尘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上次她这么乖顺得依偎在他怀里还是在季氏天台被陈铎说出了自己中枪的事。
那会儿她红了眼眶,他都不忍心,何况是现在。
季白尘抱着她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裴羽才抽抽搭搭得抬头,沙哑着嗓子,“想出去透透气。”
季白尘马上将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牵着她出去。
尹笑刚从舞池回来,跳得一身大汗,正想拿杯酒润润嗓子,就看到裴羽被一个男人牵着一晃而过,赶紧追了过去,“我靠,谁敢带走我家羽羽。”
追上去一看,是季白尘。
顿时语塞,再看到裴羽脸色不好,酒吧的灯虽暗,但尹笑的视力很好,在走廊的灯下能看得出裴羽似乎是哭过了,瞬间就火了,冲上去紧张得问着,“羽羽你怎么了?你怎么她了?”转头一脸怒意得望着季白尘。
季白尘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裴羽按着她的手,声音透着些鼻音,“没事,我先回去了,你玩吧。”
“真的没事?你确定?”尹笑不信。
“真的没事。”裴羽推了推她。
尹笑这才半信半疑得松了手,朝着季白尘开口,“照顾好她。”
季白尘点了点头。
虽然最冷的寒冬已经过去,但是初春的夜里风还是透着刺骨的凉意,季白尘牵着裴羽回到车上,不敢让她在外头吹风受寒。
两人坐在车后座,裴羽有些发愣得望着窗外。
季白尘的衣服还披在她身上,暖暖的,驱散了所有的寒意。
她其实不想哭的,一直觉得哭是最没用的。
但是刚才情绪上来了,怎么都挡不住。
到现在都缓不过来,好像这么些年受过的苦和涩都翻滚到了心头,这会儿才开始反复得刺激着她。
车上的吧台有热水,季白尘倒了一杯,塞到她手心里,他的眸子几乎黏在她身上,连眨眼都很小心。
他没见过这样的羽羽。
他以为她大概一眼就看得穿这女孩是安排的,毕竟他全程都没说几个字,看起来根本不像是真的。
但她耍了脾气后,就这么在他面前哭成了泪人。
往日最会说荤话的季总,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甚至不知道自己刚才哪里惹到小祖宗了。
裴羽发了会呆,也哭够了,眼睛红红的,转头正好对上季白尘关切又心疼的眸子。
她好像没那么生气了。
“我饿了。”
末了只能甩出这一句活跃气氛。
她不傻,回过神怎么会分辨不出季白尘的心思。
又接连想到蔚子漠的朋友圈和发错的消息,怎么可能会那么凑巧,那个时间点都冲着她来。
这会儿她才真的承认自己是吃醋了,好像她比自己想象得更喜欢季白尘一点。
季白尘赶紧降下挡板,吩咐司机去常去的餐厅。
裴羽拦住了她,“这么晚,不用了,去我住的地方吧,就想下点饺子吃。”
“好。”现在裴羽说什么,季白尘都会答应。
裴羽继续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今天雾很大,一点都看不见月色,可她却瞧得出神。
季白尘的手机振动,是蔚子漠的微信。
蔚子漠:季总感觉怎么样。
蔚子漠:是不是神清气爽,春风得意,扬眉吐气,天下太平。
蔚子漠:要是今夜能上三垒,麻烦转账红包一条龙谢谢!
蔚子漠坐在沙发这端翘着二郎腿发着消息。
下一条信息编辑好点了发送,却收到的是一个大红的感叹号。
“靠,”蔚子漠咒了声,“特么过河拆桥啊。”
“怎么了?”刚才的大胸妹子跳了会儿舞回到屋内,看到蔚子漠黑了张脸一个人坐在角落赶紧问着。
蔚子漠默着脸破口大骂,“狗日的季白尘,完事一脚把我给踹了,渣男!”
大胸妹子立马就笑了,“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季总的那位小祖宗真心气场太强了,这张脸和那脾气性格还真对我的胃口,看那样子.......季总今晚是不好过了。”
“有这么严重?”蔚子漠吓得坐直了身子。
妹子点了点头,“肯定有。”
“我去,难道是我的方法用力太猛,玩过头了?”蔚子漠不信了。
妹子摇头,“那倒未必,越生气不就是越在意,特别是心底要强的女人,生气发火掉眼泪不都是一种爱的表现。”
蔚子漠这才安心,“雅姐,还是你看得透。”
妹子会心一笑,“看着吧,他们的感情更进一步了。”
“老子才不管,不识好人心。”蔚子漠随即起身,端着酒杯晃悠着下了楼,这会儿舞池里的人都喝茫了,谁都认不出谁,他正好去发泄发泄,为了季白尘那点破事,自己的生日都耗在这上面,都没好好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