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遐和沫沫的早餐习惯一向是西式极简的,只有三明治冰牛奶和一些水果。
今天加了裴羽的位置,多了些花样。
裴羽以前脾胃不调,吃不了太冷的,林遐回来就特地吩咐女仆准备了热牛奶和新鲜出炉的羊角面包。
女仆先带着裴羽去房间洗漱换衣,等她出来,就被桌上刚端上桌的羊角面包吸住了眼球。
“羽宝贝,来这里坐。”沫沫坐在长餐桌的那端朝她挥着手,裴羽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朝林遐道谢,“麻烦了,还要再特地为我准备一份早餐。”
林遐正在看一份当地的报纸,只是嗯了一声。
沫沫托着腮望着裴羽,眼里亮晶晶的,“羽宝贝,你长发的样子好好看哦,特别的像仙女,哎我找不出形容词,就是特别特别美。”
裴羽叉了片苹果塞到她嘴里,笑得眉眼弯弯,“你是不是出门太少,没见过什么世面,所以觉得我什么都好。”
“你本来就什么都好!”沫沫笃定得一个劲点头。
裴羽嘴角吟着笑,摸了摸沫沫的小脑袋,这丫头嘴甜的小模样真是一点都没变。
余光却扫到了盯着自己的林遐,大概是在无名领域的时候吃早餐都是不发声音寂静无声的的,这会儿自己和沫沫说说笑笑有点坏了规矩,裴羽不好意思得垂下了眸,认真咀嚼,不再玩笑。
林遐很想把报纸里的一字一句都读进脑子里,但是听着裴羽透着点轻柔的声线就止不住得想去看她。
她是天生自然卷的发质,长发吹干后,有几缕散到了胸前,微微卷曲上翘着,显得她整个人都慵懒妩媚得不像话。
以前她很少笑,而这次遇到,她明显开朗了不少,笑起来杏眸里的光影就像活了似的,流光四溢。几乎白皙到无暇的肌肤哪怕在这样的阴天都通透得如同自然皎洁,更别提那五官和棱角本就无敌,被她的笑带动着全都柔美灵动了起来。
他看了几眼就彻底挪不开了。
她生得好看,自己也不是今天才知道。
但他直到今天才知道的是,活泼一点的她更好看。
大概是看出了裴羽的不自然,他才开口,“下午的会,我也受邀参加。”
裴羽没料到这波冲击来的这么突然,放下手中的杯子,“作为幕后股东?”
“嗯。”
“哦,”裴羽眸子一转,“那是直接出场还是垂帘听政?”
林遐觉得她的形容很贴切,生硬得挤出两个字,“垂帘。”
“那就先谢过领主大恩,”裴羽忙温顺谦卑得道谢,正要收回视线,却无意间落到了林遐的手腕上。
一时之间有点吃惊,因为他手腕上带着的还是很多年前她送的黑曜石碎串。
当年他说没钱交学费的话可以先拿一样东西抵。
她就拿了自己练习左手工作后刚做的手串给他,看着觉得不会显得女气,没想到他这一带就是这么多年。
这是她第一次发现,原来冷漠寡言的林领主也有那么点面冷心热。
那手串在现在的她看来,真的是做得有够粗糙的,带在他身上简直就是格格不入,也亏他没有嫌弃。
吃完后,裴羽要回去准备下午开会的资料,沫沫嘟着小嘴不放她走,林遐只能把她拖走,裴羽才找到机会脱身。
走之前,林遐拉开身旁的座位,眼皮都没抬得命令着,“过来坐。”
裴羽才想起来他在半山腰说过要给自己检查右手的。
虽然佯装无所畏惧往前走着,腿肚子却有点发虚。
林遐这人,气场实在太强,光看着周围走进走出的女仆侍从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就能感受得到这位领主大人平时有多吓人。
要是再配上他在演武场的模样......
裴羽有点不敢过去了。
可想着他也是为自己检查,咬着牙坐了过去。
沫沫双手撑着头,笑盈盈得看着两人,哥哥和羽宝贝真的好配哦,怎么看这个画面都很和谐。
裴羽坐下后,将右手的衣袖卷了起来,露出隽细白嫩的手腕。
她的手完全得遗传了她的母亲,手指又细又长,却又不显得指节处突兀嶙峋,手指根根分明,白玉一般。
林遐定了定神,持过她的手,一边触碰着相关的骨骼和经脉处。
他的手心很暖,裴羽下意识得就想躲,被这么触碰着由掌心而上的尽是酥麻的感觉,她莫名不自在。
“痛?”
大概是看她神情有些异样,林遐抬眸问着。
“没有。”裴羽咬着唇假装淡定,眼神瞟向窗外。
林遐继续低头检查,她的手放在他的手心里,就跟团棉花似的柔软,虽然一直在打磨玉器,但是她的手一点都没有老茧和伤痕,可以看得出季白尘在她的手上花了多少心血。
“还......还好么?”裴羽见他一直没开口,有点担心,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她有种自己被按在案板上提心吊胆的感觉。
“恢复得还不错,”林遐骤然松开她的手,掌心瞬间就失去了那份柔软,心里空落落的,面上却一点都看不出,还是铁打不动的冰雕脸,背书般得嘱咐着,“只不过不能持续工作八小时以上,而且也尽量不要举枪,后坐力太大的话容易二次受伤。”
“知道了,”裴羽有点失落,她还盼着哪天能试试右手举枪,小师父和大师父的枪法这么准,自己却.......
林遐对她此刻的想法了然于心,补了一句,“华国也用不上枪。”
“嗯。”裴羽的声音低低的,“谢谢。”
她一边放下袖子,看着多少有点颓。
“哥哥,你检查了这么久,是想多拉一会儿羽宝贝的手么?”沫沫的眼睛此刻弯成了月牙,盯着自己哥哥不自然的神情打趣着。
林遐照例不搭理她,由得她随便臆想。
这丫头最喜欢胡乱揣测,不理睬她过会儿她就忘了。
气氛一时之间有点尴尬,裴羽看了眼手机,准备回宾馆整理昨晚溜达后随手摘下来的随笔和记录的灵感。
和两人简单道别后,打开门却懵了。
虽然同处一个古堡,但是打开门的这个布局和她几次走过的感觉都不一样。
她严重怀疑这个古堡到底是被切割成了几个部分,怎么每个地方看起来都不一样,让人摸不清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