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么?”沫沫扑闪着大眼睛,眼神里尽是怀疑,裴羽都不敢直视她。
“当然,”裴羽拿上了外套起身走到门口,“沫沫乖,等晏城的事都结束了,我会去看你,听你哥哥的话。”
“我都几岁了,你当我小孩子啊,”沫沫挺着胸,傲气地仰着小脑袋,“我手下还有好多兄弟呢。”
裴羽笑了笑,“行行行,你最厉害了,那我走了。”
“晚上小心点哦。”沫沫不忘叮嘱着。
“知道了。”
裴羽已经出了门,留下沫沫一个人唉声叹气得咬着吸管。
和季白尘在一起后,羽宝贝明显见色忘友指数飙升。
她才不信季白尘会发病严重到那个程度,绝对是为了骗羽宝贝过去装可怜卖惨。
沫沫最看不惯季白尘的就是这一点,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就不能正面应战,每次都使这些小伎俩和她争宠。
她把手中的勺子一撂,嘴就撅了起来,从手包里翻出手机给秦珺打电话吐槽。
那头的秦珺正好也在整理回晏城的行李,沫沫还能听到她和助理的交谈声,小声询问着,“秦姐姐你在忙么,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秦珺:“没,你打过来姐姐什么时候都有空,说吧。”
沫沫的脸上才重新回暖,“那你忙完了么,能不能下楼陪我喝酒,羽宝贝丢下我了。”
秦珺举着手机往后退了两步,指了指助理右手拿着的湖蓝色外套,助理点头后转身继续打包,随后立刻应声道,“好,你的羽宝贝见色忘友,姐姐绝对挺你到底,等着,我来了。”
沫沫甜甜地嗯了声,乐呵呵地持起勺子继续挖着冰淇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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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羽到的时候,浅梧正好在门外和属下窃窃私语,见她过来,两人立刻停止交谈,都笑着跟她问好。
裴羽从远处过来,光是看着就能感觉到浅梧脸上紧张严肃的神情,和往常不同,浅梧的右手握着拳,一点没平时的松弛。
她特地走得很慢,虽然听不到两人在说什么,但依旧想试着从唇语辨出几个字眼。
可浅梧太机警,很快就发现了她,裴羽只好作罢,不过所有的氛围和气场都在向她暗示着,今晚的事情不简单。
依季白尘的性子,左右不过是个季若琛,虽然陈铎被扣下了,但他暗中的人手恐怕早就把那里围得水泄不通,浅梧是被派过来保护自己的。
除非.......有什么人会对自己下手。
她在门边默默了几秒,步子就停了下来。
裴羽习惯在接收到一点消息后就发散思维审视局势和判断敌情。
凭着在黑狱走过一遭的经历后的敏锐观察力,她总觉得季白尘做了一石二鸟,甚至是三鸟的准备。
只是......到底还有谁要横插一脚?
“还要在外头站多久?”
季白尘的声音从无力传出来,幽幽的透着点闷气,像是早就知道她站在那里似的。
裴羽打起精神,认命地走进去。
一进去先看到的就是他面前桌上摆放整齐的餐食茶歇,有几个盘子里明显分量少了点。
果然是骗子。
裴羽心里暗暗说着。
季白尘等着她过去,可裴羽却绕过了桌子,直接坐在他对面,一副质问他的表情,眉眼都镶了几缕冷意。
她坐在那里,抱着手,脸色沉沉的,一双漂亮的杏眸任性地不看他,明明白白把态度摆在那里,你有秘密请及时坦白,不然后果很严重。
和季白尘脑中转了几遍的天雷勾地火场面完全不同,他也不觉得失望,轻垂眉眼,右手懒散得搭在沙发上,一点点跟她耗时间。
他家的小丫头就是心思太细,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看来大概是浅梧被她抓到了什么小把柄,这是来兴师问罪来了。
两人都等着对方先开口,时间就一分一秒得过去。
裴羽拿余光瞄了季白尘一眼,心里的火燃得越发高涨,季总这是打算死扛着不说。
行啊,季总,决心够强的。
季白尘是等着她开口的,想看看她会不会装个可怜撒个娇。
裴羽偏不,每次都被季白尘占上风,这次她不肯低头,想看我撒娇是吧,门都没有。
两人的视线交汇,季白尘挑着眼尾夹着笑意追着她,看好戏的成分占了八九成。
裴羽的眸子里都快炸出火星子来,一点没跟他开玩笑的意思。
浅梧敲门进来的时候,看到裴羽坐在那里冷着脸,本想说点什么,想想还是算了,里头的气氛有点诡异,转身要退出去,被季白尘喊了回来,“准备得怎么样了?进来说。”
不仅浅梧惊讶了几秒,连同裴羽脸上都绷不住了,完全看不懂这男人在想什么,刚不是该绷着不说么,现在怎么松口了。
浅梧点了点头,不敢透露太多,只是据实汇报,“已经和那边接上头了,一切顺利,少爷请放心。”
季白尘嗯了声,指尖触着红丝绒的沙发背,一下下地敲击着,毫不避嫌地问着,“定的在哪里动手?”
浅梧看了裴羽一眼,抿了抿唇,眼神下意识有些躲闪,“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们在边境埋伏,尾随护送入境,等他们到了指定地点放松警惕的时候再动手。”
“好,”季白尘晃了晃手指,浅梧识相得退了出去。
裴羽被浅梧讲的每一个字都磨得心里痒,偏偏浅梧避重就轻,一点额外的信息都不透给她。
浅梧走了,屋里重新恢复安静。
裴羽坐不住了,转身走到酒柜,打开柜门,里边一排排高高低低的酒瓶错落有序地排列着,她扫了一眼,相中几个度数高的,可犹豫着没伸手,晚上还有行动,总不能这会儿因为自己气的上头就喝酒误事。
最终视线落在了旁边吧台的苏打水,舔了舔唇,就它吧,现在也没更好的选择了。
刚关上柜门,就被一只手给控住,细长的指节攀着柜门,一晃眼之间就落在自己的腰上,裴羽转身想躲的,已经来不及了,往后退了一步却被季白尘的手一推,压在柜门上,酒柜轻微得晃动了下,裴羽还能听到里头酒瓶的颤悠声。
“羽羽,你就不能使点美人计对付我么,我只被美色取悦,凶巴巴的,我可什么都不会说.......”季白尘明明没喝酒,映在微黄的吊灯光晕下就跟醉了似的,眼底映了红,微醺又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