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季白尘被沈寒声拽过去和最近刚谈成的合作方代表碰杯闲聊,那位老总是地地道道的德国人,英文一般。
沈寒声对德语一窍不通,只能三催四请季白尘过去,期间还一个劲得偷瞄着裴羽,抓紧时间打量这位被季白尘藏了这么久的未婚妻。
要不是这个项目是他忙活了一个月过几天就要签约的,肯定找尽各种理由黏在季白尘身边偷听个痛快。
哪儿就突然冒出个未婚妻,还是个这么漂亮冷艳的妹子。
他这么个到处都吃得开的性子,名媛或者女明星里有这号人物他会不知道?
瞧着季白尘的样子,是真的陷下去了,眸子里真能淌出春水来的柔。
能把季白尘这种假斯文真败类的款搞定,这妹子绝对是个极品,抽时间他一定得会会。
“白尘,你别板着个脸,一会儿我就把你还回来接你的未婚妻,就离开这么一小会儿你至于么?”
季白尘自打离开裴羽身边,面色就冷得不像话,沈寒声搭着他的肩膀,吹了个口哨,“这个项目里你不也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谈成了给你的未婚妻名下添几套豪宅当嫁妆都算少的,这么划算的买卖,怎么想都值得了嘛。”
季白尘默默拍开他的手,厌烦得皱了皱眉,抬头看了眼腕表,有多不情不愿都藏在紧绷的唇线里了。
“哎,我说,你以前不都是绝情绝爱的么,成日里就是工作至上,事业第一。”
“连带出去的女伴都是挑了又挑,还都是为了季氏的子产业广告代言谋福利。”
“那些莺莺燕燕到头来花你的钱,拿着你的名号招摇撞骗,你却不图人家那点美色,只图利益价值......这叫什么事嘛。”
“我当时就跟阿修说,你一定是那方面有问题.......”
季白尘脚下顿了顿,随后越走越快。
跟这种二傻子有什么好较劲的,他只当没听见。
“怪不得最近这一年脾气阴晴不定,动不动就玩消失.......”
沈寒声追在他后头嘀嘀咕咕个没完,两人穿梭在人群中,周边夹杂着或是爱慕或是崇拜的目光,只是没人敢拦他们的路,这个时间段都是生意场上的寒暄,名媛们也不敢贸然上前搭讪。
季白尘走得快,踩点又精准,一路无阻,沈寒声被端着酒盘的服务员挡住视线慢了几步,一下子就落后了几米,服务员吓得哆哆嗦嗦,一个劲道歉,沈寒声不耐烦得摆着手。
他还想再嘀咕几句,刚抬头,不远处的季白尘已经跟德国老总碰上杯了,等他到了,只能一本正经得和老总客套起来,旁的话就只能暂时吞回肚子里。
借着假笑,在心里咕哝着,都有那么漂亮的未婚妻了,脸却比以前还臭。
可想而知,绝对是那方面有问题。
被喂饱的男人,哪能是这副欲求不满的模样。
可转而望向和德国老总聊开了的季白尘,早就卸下了冷脸,儒雅谦逊得就跟换了人似的。
德国老总和夫人聊得上了头,放下酒杯,兴奋得比划着,这会儿已经开始聊及沈寒声完全一窍不通的领域,什么混沌摆,齿轮泵自吸......
沈寒声当下就觉得,像季白尘和修晔这种怪物,是自己穷其一生都无法匹敌的。
与其想破脑袋超越他们,不如互利互惠,多跟着他们混,准没错。
只不过阿修那个人,心思更深。
季白尘的伪装是明明白白得告诉别人这是自己专业涵养的一面,任别人在他面前张牙舞爪都有自己的原则底线,界限分明,果决冷静,虽看不透他,但能清楚感应到他站在光明的山巅。
而修晔,沈寒声不敢轻易下定论,修晔原本一直定居国外,回来后总是一副田园山水的艺术气息,看起来与世无争。
可此番回来还没到三年,已经暗中抢了季白尘三个大项目,说是抢,可谁都没证据。
大家都是凭本事吃饭,私底下只能暗暗揣度着或许是季白尘这几年和季若琛内耗费神,力不从心,不似修晔整个家族豪华回归精力充沛。
哎,管他们斗得你死我活,沈寒声谁也不帮,谁也不得罪,安心做自己的小生意。
就好比城南那块地,荒了这么些年,还夹杂着前尘往事,别人都觉得炙手可热,沈寒声反而觉得晦气,那种邪门生意,谁沾谁倒霉。
他就一个信条,没这个命,穿上龙袍也不是太子。
这边的蔚老爷子,话匣子打开了就收不回去,过往的回忆漫上心头,激动得不行,拉着裴羽说了不少话,直到助理过来提醒了第二次有重要贵宾候着才准备收尾。
“羽羽啊,我记得小时候你对纂刻陶艺都很有天分的,真是可惜了,没事,以后跟着爷爷,生活上有什么困难都可以跟爷爷说。”
“今天不凑巧,有这么多客人在,改明一定要多来爷爷这里坐坐,跟爷爷好好说说你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短短一会儿的交流,蔚老爷子已经把裴羽当成自己孙女看,他说得真诚,裴羽也不推辞,“好的,蔚爷爷,我一定会来拜访的,您先忙,小心脚下。”
裴羽搀着蔚老爷子走了几步,待助理上来后才退回到刚才的位子。
“芸妍。”
蔚老爷子回头唤自己孙女。
蔚芸妍原本脸上阴得可怕,被蔚老爷子这么一叫,才端起一脸的娇柔可爱,嫩生生得撒着娇,“爷爷,您去忙吧,我跟着您也是无聊。”
说罢笑着走到裴羽身边,亲昵得挽起裴羽的胳膊,一副一见如故的欢喜模样,“我想跟着裴姐姐,小时候我跟裴姐姐是见过的,这一晃好多年没见了,想跟她说说女孩的体己话呢。”
蔚芸妍这么说,老爷子自然也不阻拦,摆了摆手,“好好好,那妍妍你就带着羽羽四处逛逛。”
“爷爷放心吧,白尘哥哥的未婚妻,又是小时候见过几次的姐姐,我本来就该好好照顾的。”蔚芸妍脸上在笑,眸子却闪着阴狠。
蔚老爷这才安心走远了。
确定自己爷爷走远后,蔚芸妍的脸色就沉了下来,松开裴羽的手,看她的眼神就跟看犄角旮旯堆叠的垃圾,语气高傲轻蔑,“你现在走出这个大厅离开,我还能给你留点面子,我爷爷是客气,但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一个囚犯的女儿有什么资格跟着白尘哥哥,我劝你洗把脸照照,别做白日梦了。
这个厅白尘哥哥能带你进来,我也能赶你出去。”
“你......”李秘书就差要冲过去咬她了,被裴羽挡在后头,反手按住了。
裴羽慵懒得持起酒杯,眸子在场内转着,瞥到慌慌张张闪进来的邹琴,悬着的心就放下了,她不稀罕跟蔚芸妍玩这个老掉牙的口舌之争,提起裙摆,舒舒服服得坐回原位,将鼻子凑近那杯色泽莹润的红酒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