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杰张嘴，却发现不知该说什么，只得又默默闭上。
何漪疑惑的等了会儿，发现李杰的目光一直在左右游移，忽而明白了什么。
“皇上，不用担心。”
李杰：“……”
这句话莫名熟悉。
“今晚的事，臣妾心中有数。”
李杰：更加熟悉了。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交，纵使夜色浓郁，可借着边上的烛光，李杰与何漪还是能看清对方的神色。
时间一点点过去，李杰控制不住的笑了。
受他的影响，何漪也跟着笑了起来。
落在后方的赵谷满头雾水的看着笑的开心的两人，发生了什么，他不是一直跟着的吗？为什么觉得他错过了什么。
李杰与何漪可不知赵谷的想法，借着突如其来的笑意，两人默契的将之前的话题给带了过去。
“回宫歇息。”
“好。”
回到宫中，李杰与赵谷说了不见任何人，便与何漪歇下了。
次日清晨，两人刚起身，李杰就i听赵谷禀报：“皇上，张睿和宋亮来了。”
接过何漪递过来的热毛巾，李杰淡淡地说：“让他们去兴庆宫侧殿等着。”
他不会在何漪的宫里谈事。
“是。”
赵谷离开后，李杰快速打理好自己，与何漪道了别，就往兴庆宫去了。
因着昨日有宴会，李杰特意发话，今日不用早朝，也是因此，他才能有现在的淡然。
“见过圣上。”
甫进兴庆宫侧殿，两道响亮的嗓音就传了过来，李杰的脚步微不可查的顿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的过去。
“免礼，昨日的宴会，想必两位不舒服了吧？”
李杰直接扯出昨日的宴会，张睿和宋亮对望一眼，异口同声地说：“没有的事。”
“是吗？先起来吧。”
“是。”
张睿和宋亮起身，赵谷往侧边一站，三人的目光交互，几瞬后各自移开。
“今日一大早就进宫来见朕，有什么事要说？”
张睿拱手：“皇上，臣是为边境的事来的。”
宋亮紧随其后：“臣也是为了边境的事而来。”
都是为了边境的事而来？
打量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李杰眉头微皱：“边境不是平和了么？还有什么事？”
张睿苦笑：“现在是平和了，可吐蕃贼心不死，观其以往做法，恐怕平和不了多久。”
吐蕃就像滚刀肉似的，理它你折腾不过，不理它，又能弄死你，总归是来来回回的让人不安稳。
李杰也知晓这点，眉头皱的更紧，要他说，当然是一劳永逸来的舒服，可关键是，大唐现在不能承受“一劳永逸”前的战争。
思来想去，李杰叹了口气：“这件事朕会另想别的办法，目前也只能多加防范。”
张睿露出几分无奈，心里再不甘，也抵不过如今的局势。
“一切但凭皇上做主。”
李杰嗯了声，视线一转看向宋亮：“你呢，又是为了边境什么事来的？”
“臣想在边境建立要塞。”
“要塞？此话何讲？”
李杰微微坐直，他莫名有种预感，觉得宋亮之后要说的话很重要。
宋亮行了一礼，抬头说：“这一点，就要照着边防图来说了，皇上，臣觉得那要塞建成后，起码能护住边境的百姓，不会轻易受吐蕃的影响。”
“赵谷。”
赵谷会意：“臣明白。”
没多久赵谷拿来边防图，宋亮用手指在几个地方比划了一下：“皇上，这几个地方都是易守难攻的，只要我们拿回这些地方，再设下要塞，绝对能将吐蕃堵在外面。”
李杰看了他指的几个地方，脸色逐渐难看：“朕也想拿回这几个地方。”
可关键是，宋亮说的几个地方，如今都不在大唐。
“这几处，要不在土匪手里，要不在吐蕃手里，朕手里的兵根本不够拿回这些地方。”
就算他能用现代武器武装将士，可战争起来就会有伤亡，就算李杰不介意这些伤亡，可朝中分立的藩王也不可能让他如愿。
李杰并未掩饰自己的难处，他让赵谷去门外守着，将这些一一的说了，半晌后叹了口气。
“朕倒是也想配合宋将军你，可是没办法。”
宋亮嘴唇动了一下，想说他能想办法应对，可思朝中的情况，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曾经作为宋文通的养子，他知晓皇帝的境况有多难。
“真的，就一点办法没有么？”
宋亮想了又想，不死心的追问。
李杰沉默，他想说有，可现实却已经给了答案，那就是没有。
侧殿中的氛围陷入寂静，张睿左右看了看，突然开口：“不用如此沮丧，事在人为，指不定何时风向变化，如今犯愁的事就能迎刃而解。”
宽慰的话拉回两个情绪都有些低沉的人。
李杰敛去情绪，拍了拍宋亮的肩膀：“顺其自然吧。”
宋亮神色低落的点头：“臣明白。”
按下这件事，李杰喊进了赵谷，让他将之前准备的赏赐拿来。
“朕本想着昨日给你二人，没想后来出了意外就耽误了，今日你二人进宫，朕也不说i别的了，你们将东西带回去吧。”
李杰说的轻松，张睿和宋亮看到奖赏的时候却是当场愣住。
“皇上，此物是什么？”
“枪。”
李杰淡淡的回了一个字。
张睿和宋亮交换了个眼神，他们都见过枪，因为皇帝用过，但他们真没想到，他们也会得到，而且是一人一把。
不仅如此，和枪摆在一起的还有钱财以及琉璃。
不管是哪一样，都代表着价值连城。
“皇上，臣二人只是做了分内之事，这奖赏未免……”
张睿的话才说一半就被李杰示意停下，他说：“朕给的不只是奖赏。”
他给的还有信任。
他希望张睿和宋亮能一心一意的效忠他，也希望两人能平安无事。
李杰不羞于说自己的心理，一番话落下，张睿和宋亮感动不已，当场就表示要为李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被他们的话说的无奈，李杰摆摆手让他们别再往下说：“你们护好自己就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