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杰说走就走，一日的停留都没有，当日晌午队伍就出了长安的城门。
彼时风雪小了很多，但官道上还是积着很厚的积雪，马车走了一段路，十分艰难。
“今年这雪，下的实在太多。”
马车外，赵谷感叹。
李杰应声：“确实挺多，这官道又无人打理，颇为难走。”
与之相对，百姓恐怕也很难过。
半月后，队伍抵达边境，彼时李杰已经派了两波人提前到达，将粮食和部分御寒物品送去了军营。
所幸天气寒冷，吐蕃人也不愿动弹，边境倒也显得平和。
半路上，李杰一行人还和石天碰上了，两边一交谈，李杰对边境的情况也有了些许了解。
到达边境时正是艳阳天，李杰看着前来迎接的队伍，说了几句话就挥手让他们退下了。
“冷了许久，想必你们也有不少东西要打理，都退下吧，朕这边留一个熟悉边境的就可。”
此话一出，迎接的人轰然散去，只留一人站在原地干笑。
“皇，皇上，他们就是，就是……”
李杰摆手，不在意地说：“无妨，将士们不拘小节朕理解，走吧，带朕在四周走走吧。”
“是。”
…
“你叫什么？”
“王水，只是个给将军出谋划策的人。”
出谋划策。
李杰微微一笑：“原来是谋士，朕听闻宋将军失踪，不知这段时间王大人可有寻过？”
“寻过，但一直没消息。”
“此话怎讲？”
“宋将军失踪的很诡异，当时四周皆有将士守夜，事后发现将军失踪，臣仔细盘问过后，他们都说没听见任何动静，以将军的身手，就算遭了暗算，也不该无声被带走。”
李杰点头：“这一点朕倒是赞同。”
宋文通不是个好相与的性子，被人算计，拼了命也得咬块肉下来。
这样的人在四周严密的防护中无声失踪，怎么想问题都极大。
王水看了眼李杰，确定皇帝没有任何异议，接着往下说：“更关键的是，没两日又出了张将军失踪的事，一样的情况，两种摆在一起，问题自然而然就出来了。”
李杰颔首：“不错，有一不可二，这种怀疑很正常。”
看样子皇帝也不难相处。
王水暗中松了口气：“可就算有了怀疑，人找不到，就永远无用，皇上，不知您可有什么法子能找回两位将军？”
“说实话，朕也没什么法子。”
王水僵住。
李杰停步，指着前面一个营帐说：“那里发生了何事？”
里面十分吵闹。
王水看了一眼：“应该是在忙着收拾，所以动静大了些，臣过去瞧瞧。”
李杰颔首，等王水过去瞧了之后回转，问道：“发生了何事？”
王水脸色有些怪异：“就，就只是在收拾东西。”
“哦？收拾东西这么大动静，朕可得去瞧瞧。”
一甩袖，李杰朝着前方营帐走去。
说是前方，不过只有十几步的距离。
王水神色僵硬的走在后方，临近时突然咳了几声，里面嘈杂瞬间消失。
李杰默然，若有所思地瞥了眼王水，看样子里面并不是王水说的在收拾东西。
“皇上怎么来了？
“见过皇上。”
营帐门打开，十几个人从里面出来，七嘴八舌的行礼。
李杰试图往后看，却因他们的身形看不出一丝情况，很平淡。
难道是他多想了？
按下想法，李杰抬手：“都起来吧。”
行礼的人纷纷起身。
“皇上，前面不是准备了接风宴，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是啊皇上，接风宴在前面，您到这儿来做什么？”
七嘴八舌地询问，李杰微笑：“许久不见阳光，朕自然得让人回去收拾整理，所谓接风宴完全可推迟。”
话落，李杰看到面前的十几人互相交换眼神，将有事发生，情况不对的模样演绎的淋漓尽致。
王水被哽住，这群人是觉得皇帝眼瞎？那挤眉弄眼的架势就差没明说有问题。
“皇上，近来边境情况不太好，所以臣安排收了些百姓，就在旁边住着，您可要去看看？”
都说皇帝关爱百姓，以百姓作为借口，应该能将人引过去。
王水暗中思索，已经看到了成功。
“不用。”
“皇上请，啊？不用？”
李杰定定地看着王水：“王大人，似乎已经给朕做了决定。”
大冷的天，王水却在李杰的注视中冒出了冷汗：“臣，臣不敢。”
“是不敢还是胸有成竹？”
“扑通——”
王水往地上一跪：“皇上恕罪，臣就是一时糊涂。”
懒得听他解释，李杰绕过他往营帐走，就在这时，十几个人同时上前。
李杰环顾一圈：“怎么，你们想拦朕？”
寂静。
赵谷和石家兄弟交换了个眼神，同时上前。
“放肆，皇上是你们能拦阻的？还不快退下。”赵谷呵斥。
然而话音落下，十几人非但没有退下，还往前又走了一步。
其中一人脸色不善：“皇上，营帐是我等歇息之处，味道浓重且脏乱，未免污了床上的眼，还是别进去了。”
说着怕污了李杰的眼，那语气里的不善却扑面而来。
李杰脸色不变：“若朕，一定要进去呢？”
“那就别怪……”
没等那人把话说完，赵谷刀柄往前一挥，直直的打在他脸上。
“啊！”
一声惨叫，赵谷借势发挥，对着他脖颈又是一下。
其他人哪能罢休？瞬间蜂拥而上。
李杰后退几步，任由石家兄弟挡在他面前，看着赵谷和十几人周旋。
成了西川节度使的赵谷，在稳住西川局面后，身手又上了一层，纵使对上十几人也是稳占上风，没多久就把十几人全部打趴。
王水脸色发白，嘴唇抖了半天，一个字说不出来。
淡淡看他一眼，李杰从旁走过，径直进了营帐。
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李杰注意力却在里面瘫在地上的几人身上，那衣裳……
“皇上，是张睿的人。”
赵谷一句话，李杰勃然大怒。
到了此时，没人说情况也摆明了，宋文通军中的人故意欺凌张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