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杰盯着石天，一错不错的眼神让石天疑惑。
“皇上为何这么看臣？”
“你觉得朕为何要看你？”
“臣不知。”
“罢了，去安排吧，今晚在此夜宿。”
“是。”
一番话落，石天询问被略过不谈。
牛车到来已经是一个时辰后，打定主意夜宿的李杰没说走，队伍便在原地安营扎寨。
夜间寒意深重，李杰被冻醒，刚翻身，就听一阵对话传来。
“兵器商人这件事，真的可行？”
是石天的声音。
“可行，皇上说了可行，就一定可行。”石地语气坚定。
“万一不行呢？”
“……”
嗯？没动静了？李杰皱眉时，石地再次开口：“皇上做的事，从没有不行过，大哥，记住这句话。”
“你对我不满。”
“没有，旁边有动静，我过去瞧瞧。”
之后就是一阵脚步声，李杰知道，是石地离开了。
方才的话可真是微妙。
李杰微微眯了眼，突然感觉到一阵寒风吹来，他迅速换了方向。
洞里有火把，李杰没睁眼，但却能感觉到影子落下，有人在他背后。
意识到这点，李杰再次换了个姿势。
不知过了多久，山洞里一片寂静。
走了？
李杰心里闪过疑惑，又怕被杀个回马枪，索性继续闭眼。
谁知这一继续，人就睡着了。
再睁眼已是次日，天光大亮。
回想昨夜醒后听到的对话，李杰看到石家兄弟的时候，眼神不免多了几分怪异。
“皇上为何如此眼神？”石地摸不着头脑。
“突然想起了一些事。”
李杰老神在在地说，突然伸手。
石地低头，望着打在心口的手，寂静。
皇上这是要做什么？
“皇上？”
“咳咳……”
石地纹丝不动，李杰目露尴尬，干咳几声，若无其事的收回手。
“早膳好了没？”
“回皇上的话，已经好了。”
闻听此言，李杰迅速离开。
石地满头雾水，皇上这是怎么回事？
李杰当然知道石天心里会有疑虑，可他当做不知，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太阳升起，一行人搬着箱子乘坐牛车离开，前往长安的道路上并无多少人，显得格外寂静。
半月后，一个商人车队进了长安，浩浩荡荡，一进城就引起了诸多注意。
偏偏这行人没有丝毫收敛，还在各处茶楼酒馆走动，说他们手里有之前在战场上出现过的神兵。
若只是言语便罢了，偏偏这群人还拿出了实物。
此事出来，明里暗里的目光不知多少，全都盯住了这群人。
客栈二楼，李杰倚靠在窗边，他视线里一个人突然闪了过去，又很快隐藏不见。
石天自他身后露面：“皇上，是探子。”
李杰微微一笑，抬手关上窗子。
“看样子，我们之前的安排见效很快。”
“皇上，臣不懂为何要这么做，那些兵器杀伤力巨大，一旦流露出去，对忠于皇上的将士就是致命打击。”
李杰说：“想法太狭隘了。”
“什么？”
李杰转过身，补充说：“你的想法太狭隘，兵器流露出去对我们确实是打击，可致命还算不上。”
“皇上的意思是？”
“朕手里还有更好的。”
石天愣住，还有更好的？
“臣以为，皇上拿出的已经是……”
“好东西，永远得留在自己手里。”
绕过石天，李杰神色微凝，没有绝对的准备，他怎会愿意把东西摆出来？
更甚至，李杰这次已经做好了售卖准备，就等着第一个人露面了。
两日后，李杰心中所想的第一个人出现在他面前。
“云文光。”
云文光：“……”
互相对视，可谓哑然，这事情可真让人不知该说什么。
李杰扶额：“你可真让朕意外。”
云文光露出无奈：“臣也没想到，皇上，您为何要这么做？”
“抛砖引玉罢了。”
没想到想见的没引出来，不想见的反而冒了出来。
云文光干咳几声，他听出皇上话中未完的意思了。
“皇上，臣也没想到这事与您有关，要不，臣现在走，装作从没来过？”
李杰被气笑：“人进来了，你当没人看见？”
还装作从没来过，这句话三岁小儿都说不出来。
云文光摸着鼻子，他也只是突然想起就那么说了。
“皇上，不知皇上对此事有何安排？”
“安排倒是没有，先把幕后的人引出来再说。”
李杰的目的很简单，引出幕后的人，他相信以枪和手雷的存在，足以将幕后人引出来。
云文光眉头微皱：“皇上，就算没有目的，可后续安排也得顾上，万一真把人引出来了，皇上这边却没有可配合的计划，岂不是白白看着幕后之人逃跑？”
李杰：“……”
他起初想法是幕后之人一出现就抓，可没想过人能逃跑。
而且，李杰也不觉得幕后人能从他手里逃出去。
虽未言语，可李杰脸上已经透露了想法，云文光看着，暗中叹了口气。
“皇上不能只顾眼前。”
“朕并非只顾眼前。”李杰没想过把机会留给敌人，“长安现状必须有改变。”
这是李杰给长安最后的机会，错过这个时间，李杰就会将迁都决定托出，届时……
李杰没有言语，这件事并不适合现在说。
然而这份沉默落在严云文光眼中，就成了李杰另有盘算。
也是，能成为当今皇帝的人，又怎么可能没有谋划？
“皇上，臣需要如何配合？”
“带着怒气走，让背地里的人都知道，你在这边受到了极大屈辱。”
“不是火气？”
“不是。”李杰手指点着桌面，“朕要的，是幕后之人露面。”
在此之前，任何事都可往后放。
明白这一点，云文光起身：“臣明白了。”
他躬身行礼，态度里皆是尊敬。
约摸一个时辰左右，云文光带着满脸火气离开。
李杰说：“你离开后，必然会有人与你碰面，跟他们好好说说，你在朕这儿受到了什么屈辱。”
“另外，让长安百姓知道，皇帝被人追杀，目前没有任何消息，尚在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