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父王?”敖琴人还未进入大殿,声音却已然传来,仿若玉珠罗盘,“父王,有什么事情呀?”
济水龙王不愿这小宝贝闹起来,想到敖乙的夫人也不过是少女心性,便将此事托于敖乙。
再传人将敖琴唤了过来,自己却隐去身形,在一旁看着,即使敖乙出了什么差错,也好补救。
殿内的洁白石面上,裴生仍处于昏迷状态。敖乙听见殿外的呼喊,心中一叹,该来的还是要来。
一身铠甲终归是有些不适合这个场景,敖乙微微念起法决,微光一闪,顿时就换上了一身便服,思虑一番,又动用一丝法力,将裴生整个人托起,浮在半空。
他做完这一切,就准备迎接自己的傲娇表妹了,突然心中一动,手中荡动法力,悄然布下一层结界,将裴生给隐藏起来,突地看见自己的心上人被人如此对待,怕是无论谁都会激动无比,他可不想到时候这表妹闹起来,将这座大殿都给拆了。
“咦?表哥,许久未见了啊,嫂嫂可还安好。”敖琴一路风风火火,身边的侍女都被远远抛下。若不是水晶宫中严禁使用遁术飞行,她早就用水遁赶来了。
怎么父王和裴君都不在,表哥在这里等我?
敖琴虽然娇蛮却也不傻,父王唤自己来,表哥却在此地等候,裴君偏偏不见了。想到平日里看的一些话本,凡间的书生大多会被女方的父亲嫌弃。父王不会对裴君做什么了吧?
“表妹,许久未见了,你嫂嫂安好。”敖乙心中苦笑,这还真不是一件好差事,自己虽然会哄自家夫人,但是自家夫人贤良淑德,哪像表妹这般娇蛮。虽然这妮子一见到自己就问好,神情确实不对,左顾右盼,怕是在找这位。
敖乙转头看向结界里的裴生,微微摇头,又看看眼前的少女,心中燃起怒火
把主意打到龙族身上,活腻歪了,心下定下一个念头,待会可不是搜魂这么简单。
“表哥,父王与裴君呢?”敖乙轻轻踮起脚尖,灵动的双眼不断在四周观察。
希望父王不是真的为难了裴君。
“表妹,我知你平日里喜欢读一些话本,近来,我听闻一件大事,想说与你听。”敖乙一身便服,神情倜达,一副贵公子模样,也学着凡间的一些学者,一边摇头晃脑地说着,一边微笑着看向敖琴。
“不想听,快告诉我父王和裴君在哪呢?”敖琴摇摇头,这表哥在说些什么东西啊,有古怪。
果然不好哄,敖乙心中一动:“此故事乃是方才裴生在席间说与我听的,表妹。”
“哦,那你说说吧。”
“十年前,中原有一大宗,名为紫雷府,实力比我澜江宫宫,你这济水龙宫还要强,威名赫赫,在西蜀都能听到他们宗门的事迹。
然而,这样的庞然大物,却在一夜之间破灭了,被数个魔宗攻灭,时间之快,让诸多正道上宗都来不及救援。”
敖乙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看这妮子有什么反应。
“然后呢?”“......”
“你知道是为什么吗?”这妮子估计不知道这种事情的严重性,“紫雷府被魔宗插入了棋子,数百年的宗门大阵直接被毁去了大半,没了这宗门大阵,一个紫雷府固然强,但是那几个魔宗却是更凶残,紫雷府一天内,化作一片废墟,鸡犬不留。”
带着一丝丝叹息,敖乙讲完这个修仙界近些年最轰动的事例,看着眼前的敖琴,他知道敖琴并不傻,定能知道自己隐喻。
一边的龙王也是抚须颔首,敖乙这个故事讲的不错,若非此次探查出这裴生的真面目,自身又要渡劫,说不得济水龙宫也会步了紫雷府的后尘。
“所以,所以表哥说这个故事是想说些什么呢?”敖琴听完,不明所以,在殿内来回走了一圈,还是没能想到什么。
只见她抬起头来,绝美的小脸上尽是疑惑。
“......”敖乙终究是高估了,心中突然感觉到一阵惨然,哎,好歹转移了一下注意力,没有张嘴闭嘴裴生了。
结界中的龙王抚须的手也差点拔下来一根银须。
“表妹,你可知叔父如今到了何种境界?”
“父王成为妖王已经很久了,听玉娘娘讲父王快要渡成仙劫了,不过,这肯定不在父王话下。”敖琴小脸浮现出一股骄傲的神情,父王可是天下有数的妖王,是最强的。
“那你觉得若是叔父在渡劫时,济水龙宫遭到攻打,会怎么样?”
“会怎样”
敖乙一阵气结,这妮子好歹也是凝煞境界,怎么感觉没有一点常识得样子。
“渡成仙劫,不禁需要渡劫者实力强大,还需心性,还需气运。济水龙宫若是在那时受到攻击,叔父得心神定会受到影响。叔父乃济水龙王,承济水之运,济水龙宫便是这股大运的部分载体。若是济水龙宫遭遇不测,渡劫必然失败,说不得会灰飞烟灭。”
“啊这,这么危险的吗?那我应该怎么办?”敖琴的脑回路突然好像回来一点,终于让敖乙听到了稍稍满意的答案。
“想要攻打济水龙宫,可没那么容易,这龙宫的大阵可谓是固若金汤,便是数位上宗攻打,也能坚持一二,届时,云梦泽的白王,我父王,都会前来支援的。”
“这样啊,那就不用担心了吧。”
“但是,凡事都有例外。紫雷府比济水龙宫还要强大,护山大阵也是固若金汤啊。”敖乙背过身去,他相信,这一次几乎是挑明了,眼前的少女定然明白了。
身后的少女沉默,久久未发出声音,只是空气间的气流渐渐有些不稳。
一旁的龙王看着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少女,心中微疼。但,这可以让其成长些许,毕竟,此次劫数,自己把握并不大啊。
敖乙听见水滴落在洁白的石砖上“滴答,滴答。”,以及那微弱的抽噎。
怎么办,女人一哭,自己就毫无办法了啊。
头疼的同时,心中的杀意也更强烈。
转过身来,眼前的少女已经蒙上了一面轻纱,这件法器散着白光,让人无法窥视主人的容貌神态。
泪水还在滴答,少女微微颤抖着。
她再怎么愚笨也知道是什么状况了。裴生就是心怀不轨的棋子,目的就是自家的父王。至于父王和表哥联合起来骗自己,父王平日最是疼爱自己,毫无可能。即使万一,也完全没这个必要,一方妖王,不会用这样严重的事情来欺瞒自己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