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倌面容突兀地惊恐起来,转身正欲逃进酒肆,却发现自己地身体在不断后退。
“啊!”一声凄厉地惨叫后,这羊倌便再无声音。
只见为首的道士其抬手间便将那羊倌吸附在手心,许是无有搜魂法术,便拿出一张符纸贴在羊倌的额心,那羊倌瞬时不动弹了,被其随手抛给身后的骑士。
余道一下子骇得不轻,这道士分明是入窍境界,说不得种了符文,拥有诸多妙法。也幸好这道士不是冲着他来,一队骑士和这个道士直接略过了他,冲着那羊倌去了。
闻声而来的掌柜和小厮刚好见到道士得手段,面容惊恐,怕是这些道士捉对斗法,凡人遭殃啊。
而这掌柜的却是有眼力,却看见道士身后一队骑士,且这道士身着青羊宫的道袍,前年去锦官城见识过的,心里微微一定。
掌柜的硬着头皮迎了上去,恭敬地说:“道长可是青羊宫的神仙?”
道士笑道:“不错。”
掌柜的心里大定,“我说哩,前年我去锦官城上香的时候好像远远见过神仙一面,多谢道长免去了我的一场大祸,捉了这邪道。”说着,这掌柜的几欲拜倒在地,身后的小厮也是学着姿势。
道士虚抬一手,面前二人竟是怎么也跪不下去。许是这道士看到酒肆里张望的凡人面孔,突然觉着人前显圣没意思了,淡淡的对着掌柜说:“安排一处静谧地方,有什么上什么。”
掌柜的神情一紧,连忙哈着腰亲自引着道士进了酒肆。
就在余道要松口气,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那道士突然发话了,“身后的不知是那位道友?可否进来一叙。”
余道本来就提着体内的真气,欲势待发,听得这一言,分明在说自己,酒肆外无乎两个道士,自己的打扮也是一位山野道士。连忙按下真气,不敢露怯,更不敢转身就走,那岂不是说明自己有问题。
那一队骑士也是有些诧异,却也不敢盯着余道。刚才根本没注意,青羊宫的道长一说,这少年分明也是有神通的道士。只是余道这身打扮,丝毫不像修为在身的道士,不过余道面貌不凡,神采飞扬,到有一股出尘气质。
“那羊倌身上一股腥臊味,许是使用造畜邪术的邪道,你们且去查看。”
青羊宫的道士好似突然想来什么,随口对身后骑士吩咐道。
“对,对,对了,那邪道牵了牲畜来的,还不准喂食这些牲畜一口水,一把糠。”小厮正在骑士旁边准备牵走马匹到马概,突然听到这句话,想起来不对劲的地方。
骑士中的为首者一听,定然有问题,便点了两个骑士一齐跟着小厮走了。
余道心中念头百转,神色不变,跟着青羊宫的道士进去了,身后却是那些骑士,却也恭敬。仅仅微眯眼睛,余道便又恢复到寡淡的表情,他不动声色的走进了酒肆。
酒肆是用柱子搭棚子制成的,但是店家用了心,这棚子宽敞,能摆下十多张四人酒桌。里面的根根柱子也是海碗粗细,承受得起棚顶重量,不疑有倾颓的危险。
而且因为是棚子,所以酒肆里面采光很好,一进去,几乎察觉不到昏暗。四周也升了炉子,竹炭红彤彤的燃着,能扑出来一股热气。
余道进了这酒肆,一时也感觉温暖,心中十分满意。
虽说他的身体在法力的打磨之下,已经和凡人显出差距,即便是在这萧瑟的深秋,裹一身单衣也就足够了。但是他毕竟尚属凡胎肉骨,更加喜欢这温暖的环境。
酒肆里的凡人们见着一队人马进来,还有两位道士,心中惶惶,纷纷留下银钱,逃也似的出了酒肆。
不一会,酒肆里就只剩下余道,青羊宫道士,一队骑士,掌柜。
掌柜的讪讪一笑:“都是些没见过场面的乡下人。”
青羊宫道士也不回答,只是看着炉子里熊熊的火焰,说了一句,“有些热啊。”
掌柜的连忙说:“我赶紧......”
话还未说完,只见青羊宫道士手里赫然捏起一朵虚幻莲花,轻轻一挥,酒肆里的温度赫然下降,还弥漫出一股清香,众人闻之不禁振奋。
青羊宫道士见环境为之一清,那些乡下汉子的味道完全被祛除,点点头,随手将法术散去,向着掌柜的说道,“有什么都上来。”说完便找了一处桌子坐下,朝着站在一旁的余道示意。
余道看见青羊宫道士施法,心中忐忑,这一关过不去就完了。他神色却是不变,慢慢走了过去。
等到余道入座,这群骑士也纷纷找了位置,低声交谈着。
“道友不知师承何处啊?”青羊宫道士虽不是一身正气,但也不似猥琐之人。
“我师嘱咐,不可说出他的名讳。”余道的表情也变换起来,一副后背的恭敬模样,再端着指不定就惹的眼前之人不爽了。
“我观道友气息清冷,纯粹轻盈,体态自然。是否师承落月宗?”青羊宫道士感知余道气息正宗,那股存粹的清冷在蜀地绝不多见,定然是一方宗门的重要弟子。但是余道修为不过胎动,哪家宗门会把没成长的弟子放出来送死呢?
余道心思电转,幸好自己已经转修《太阴正法》,纯粹的气息完全是大派标配,听这青羊宫的道士所言,自己身上还是存在疑点,思量了一会。
只见余道面容苦涩,小声说道:“我师说我性子软弱,要打磨心性,须得见见场面,便带着我出来历练,只是一出宗门便将我丢在山野只见,不见踪影。”
青羊宫道士听到这话,又看到余道一身村汉布衣,头上还用草线扎着头发,心下了然,哈哈一笑:“道友的师父指不定待会便会赶来,我可以等一等,看看是哪方宗门,如此野蛮地教导。”
余道见这面前道士神态,便知其已然信了他,心下的大石落了地,但又听到这句话,刚落下的大石又提了起来,自己哪来的师尊,便是有,也死在锦官城了。
就在二人叙话间,突然那去马概的骑士回来了,远远看见二人相谈,青羊宫的道士大笑,走到身前,不避讳余道,说:“正是使用造畜术的邪道,给那群牲畜喂了些水,都是些女人化作的。”
青羊宫道士点点头,说:“你去处理吧。”
一旁的余道却是眼睛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