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看戏
这个世界,已经太久没有黄金人类的出现了。
这些曾经大地上的主宰,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太久太久。
久到当天歌说会有彼岸的神灵降临此地的时候,这里的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会发生什么。
而天歌则完全无视身边的轩轶,抬头望着洛希:“你看,你怎么就不能跪下的快一点。”
“这样的话,他就来不及抢走我手里的令牌,这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洛希没有开口,事已至此,其实说一切都多说无益。
他只是平静张开了手掌。
伸手向着前方一抓的同时,这个夏宫的一切都消失了。
那些为之前变故所惊讶不已的人们,那些坐在餐桌前等待美食享用美食的宾客,那些刚从残破世界归来就像英雄一样接受欢呼的年轻人,他们一切,都在这个夏宫消失,连同他们面前的餐桌美食一起。
原本熙熙攘攘热热闹闹的夏宫,瞬间变得空荡起来,只有那颗悬浮在空中放射着光芒的金色圆球还在那里。
光芒突破了夏宫的屋顶,归剑一族的结界,乃至于放射于真实的世界之外。
轩轶还站在原地,以及夕影依旧淡定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吃着葡萄,哪怕她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甚至说连托着葡萄的支架和下面的桌子都消失了,但是葡萄本身还倔强地停留在空中。
夕影可以时不时拿出来一颗葡萄塞进嘴里,吃葡萄不吐葡萄皮。
不仅不吐葡萄皮,她连葡萄籽都不吐。
可以说在场的所有人中,只要夕影是唯一一个吃瓜看戏的状态。
或许只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夕影真的见过黄金人类,甚至自己亲自到了彼岸走过一遭又完完整整地回来了。
以及她自己已经快要死了,这个世界,又有什么畏惧的地方呢?
并且洛希并没有办法将夕影也放进自己的那方小世界中,也当然放不进轩轶。
轩轶看着同样看着自己的天歌。
其实天歌真的很强了,如果不开启周流六虚状态,对方可以单凭借肉体力量把自己吊在天上锤。
不过现在这倒成了最不需要在意的事情了。
因为连接彼岸的通道正在开启,轩轶之前的行为,就变成了对黄金人类的真实挑衅,以及天歌能够带着这个令牌来带此地,大概也就是彼岸的那些神灵对他的某种优待。
不过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如果,后悔药也并不像想象中那样好吃。
路远看着天歌,笑了笑说道:“你很得意是吧?”
天歌看着路远点头:“我当然很得意,毕竟这完全与我无关,我本身其实还不想承担开启天人之梯的责任,但是你帮我开启了,我只需要在这里默默地看戏了。”
天歌的表情带着肆意的笑容。
轩轶点了点头。
并没有特别怕。
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曾经有两个人,亲手抹去了一支被黄金人类承认的魔之眷属,最终却没有受到任何的惩罚,反而将对方的荣宠自己接了过去。
而现在,这两个人的其中一个,就坐在夏宫的上首。
她同样在看戏。
轩轶曾经希望有一个永远不需要劳驾她的时候。
但是就像她说的那样,有些时候,轩轶保护不了她。
她只有靠自己来保护自己。
“你就那么恨我?”轩轶静静问道,有些轻飘飘的意味。
是的,这件事情的起源,说实话是有点荒唐的。
只是因为天歌多看了夕影一眼,他们甚至没有说太多的话,就起了这样莫名其妙的冲突。
如果在任何一个其他的时间其他的地点见到对方,轩轶感觉自己就不会这样一步步和天歌为敌。
“你不值得我憎恨。”天歌淡淡说道。
“但是如果你是一只狮子,被一只蚂蚁咬了蹄脚,你会不会将那只蚂蚁碾死?”
“但是狮子碾死这只蚂蚁的动作,并称不上憎恨。”天歌看着轩轶:“不是吗?”
天歌的话,有点让轩轶回想起当初在星城被支配的恐惧。
那个时候,轩轶真切地向所有人展示了蚂蚁的复仇是怎样的。
雄鹰永远不用在意蚂蚁的感受,但是并不意味着蚂蚁的感受不存在。
所以轩轶笑了起来。
他一边笑,一边向着天歌伸出手:“难道你忘记了我随时随地可以揍你这件事情了吗?”
是的,有些事情说不清楚的话,那就简简单单揍一顿好了。
见一面揍一顿,总有一天,对方会被你揍出来记性。
虽然说上次,轩轶没有给对方揍出来记性,轩轶想了想,应该是对方记性不是很好,那么就需要多揍几次,或者揍得狠一点,才能够避免这种熊孩子的养成和诞生。
天歌看到轩轶伸手的那一瞬间,他就自动推到了宫殿的边缘,反正当所有的人和桌椅都被洛希收走之后,这个宫殿空旷地吓人。
既然空旷地吓人,那么就很适合躲闪与战斗。
天歌并不想和轩轶战斗,哪怕说轩轶并没有露出他那个很吓人的六臂巨人状态,天歌也很谨慎地躲得很远,并且很快。
因为今天决定一切的根本就不是他的战斗。
而在轩轶躲开的同时,那束接天连地的金光突然开始膨胀起来,在膨胀的同时,一个人形在其中慢慢的出现。
他身形别样的高大,看起来足足有三米来高,以至于轩轶在他面前就像是一个小孩一样的错觉。
与此同时,有一个玄之又玄的奇特空间以这个金色巨人为中心向着四周张开,轩轶并没有感到任何的异样,但是本能地让轩轶感到了极度的危险。
比寒毛直竖还要恐怖的危险。
而那玄奥悠远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激荡着少年的耳膜。
这些声音轩轶一个字都听不明白,但是连在一起轩轶却清晰地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此方,谁是我的敌人。”
“此方,谁是我的朋友。”
“谁呼唤我而来?”
“谁又将,在此地迎来终结?”
这样的声音连绵起伏,仅仅是听在耳中就感觉让轩轶心潮涌动,难受的不能自已,他不由双膝撑地,跪倒在地上,之前所获得的一切力量,连对方的轻轻的话语,都无法承受。
头脑晕沉沉地无法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