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西游记》之白兔精吧……”宝钗道。
台上的花旦开始唱戏表演了。
“高头大白马,背上驮唐僧,沙僧挑着担,八戒后面跟,西天取经文,前面走着呀,得呀得喂呀,得喂呀,得喂呀,得喂的喂上喂,走着孙大圣儿……”
锁呐一吹,?、鼓、板、大小锣齐鸣。
开局欢快。
一个约十四、五岁的长袖花旦唱了一段。
然后表演其中一个选段女儿国。
那些花旦表演真的很不错,动作神情唯妙唯俏,唱腔更是纯天然,穿透力极强。
“这些人如果是穿越到现代,一个个都是大师级别的人才!”
他每每看到精彩之处不由大声叫好。
其她的人是目光奇异,有那么好看么?
好看么?
当然,他看的是表演的艺术性,这是中华文化的传承,而不是单纯看表面。
演完西游记,跟着王熙凤点了《刘二当衣》。
贾母看的是笑呵呵,贾玉京是看的津津有味,时不时拍着手,鼓励鼓励。
“玉京啊,你来点一出……”贾母不叫孙儿而叫他,证明贾玉京的地位在贾府中是噌噌噌往上升。
那些个奴才、奴婢、婆子、嬷嬷心中暗地留了心,这人惹不起。
“好……”贾玉京想了想:“那就来出《龙凤呈祥》吧……”
“蜀王迎娶孙尚香公主?”
众女暗叫这小子鸡贼儿,讨老祖宗欢心的手段高明的很。
“呵呵……好好好……”贾母大笑吩咐下去。
惜春脸又红了,偷眼望了一眼贾玉京。
表演到了结尾,王熙凤忽然道:“那女子好像一个人。”
宝钗抿着嘴,她早看到了,可不能说。
宝玉也早看出了,是不敢说。
史湘云仔细一瞧,笑着道:“还真是呀,很像林妹妹的样子。”
宝玉连忙向湘云打眼色,示意不能说啊。
众人一听,都留神定眼一瞅,可不是么,有七分像,都笑了起来,说还真是像林姑娘。
“坏菜了……”宝玉一听。
林黛玉一听众人笑议自己像个戏子,顿时便柳眉紧蹙,你们都欺负我一个人是嘛,将我比戏子,是,我就是一个孤魂野鬼,无依无靠,比戏子还不如,想到此处,她的眼内湿润了。
戏子为下九流,比那娼妓女子还要低好几层,难怪她那么难受。
“好……”戏演完了,贾玉京拍掌欢呼。
他可不知道下九流的排名,在现代,像唱歌的威风八面,赚钱都快人一步。
“三年……”贾玉京招了招手。
三年走了过来。
“给那个孙尚香十两银……”贾玉京吩咐道。
“京少爷赏银孙尚香纹银十两……”三年大嗓门一喊,然后走近台子前,交给了那个花旦。
花旦接过银两,下台来到贾玉京面前,福身一礼:“莺儿谢京少爷赏赐。”
“这是你应得的,不用谢,戏曲乃是我中华几千年文化,文以载道,历史的潮流将一切人与物淹没,但唯一不能淹的就是文化的传承。
你们在世人中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职业,但在我的心中,这些都是文化的瑰宝,不可用金钱去衡量。
你们的功德是将这些文化一代代传给后人,让子孙重新领略当年的人文。
世人多愚昧,以为只有笔墨方可传承,方为高雅,方为正道。
其实是狗屁不通,戏曲只不过是另一种传承的形式,而且通俗易懂,不用读那些晦涩难懂的文章,你们应该是以此自豪才对!”
“说的好……”不少人大声喝彩,也有不少人皱着眉头。
“公子,莺儿定当铭记在心……”她泪水涟涟,俯身欲跪。
“莺儿姑娘,请起……”贾玉京将她扶起。
“鸳鸯姑娘,给我拿一坛竹叶青,给其他的戏曲班子人喝。”
“是,京少爷……”鸳鸯应声转身离去。
林黛玉眼神复杂看了他一眼,以前的她认为戏子是低下的。
今日一听,方知自己的层次见识浅薄,他虽年少,却看到千年文化传承这种更广更阔的深度。
以往一直自以为才学不错,饱读诗书,原来是井底之蛙!
薛宝琴、二李目光闪烁。
李纨书香世代,竟也悟不出此大境界,心道惭愧。
贾宝玉看的书更多更杂,他其实是个很自负的人,胸藏万书,当自傲。
今晚贾玉京的一番话,对正派学者来说是歪理邪说,对他来说,冲击很大。
他从来没有跳出固有的思维去看待事物,视野太狭窄了!
酒席散了,人心却没有散。
半路上,史湘云发火了,对宝玉责问,为何使眼色,她林黛玉是小姐,我是丫鬟仆人?说句话都不能。
宝玉又遇黛玉匆匆而去,连忙追上去安慰。
“你现在好意思来劝我?酒席上那么多人来笑我,你怎么不帮我?只有玉京站出来,替我挽回一些面子,你平时口口声声说什么护我怜我,其实很虚伪的了……”
“是,我虚伪,我胆小,行了吧,你去找他怜你、护你吧……”宝玉也来了脾气,一拂衣袖,转身就走。
一次次的小性子,让他忍无可忍,另一个男子的出现终于让他爆发了。
这是男人的痛,也是通病。
那边的史湘云更为生气,凉在一边,这是赤裸裸无视,真是啪啪打脸。
“翠缕,我们走……”
……
贾玉京坐在院子里,打开惜春给他传情手帕,里面画了一幅画:
在花园中,一个少女惊恐流泪,一个少年闭目靠一边。
这不是当日的初见之时晕过去的场景?
上面还有一首诗。
《子夜》
花前醉酒郎,泪洒愁断肠。
才溢蜂蝶影,瑟瑟又恐伤。
“这小妮子!”佳人情重,轮到贾玉京怕伤害到她,真头疼。
“少爷、少爷,史小姐求见……”门子老白干进来道。
“史湘云?她来作甚?”
“请她进来。”
“是,少爷……”老白干走了。
不一会儿,史湘云和翠缕拎着大包小包进来了。
“小憨包,你这是做什么?逃难啊?”贾玉京上前替她取下身上的包袱。
史湘云却乳燕投林一般,飞扑进他的怀抱。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快告诉我,我扒了他皮。”贾玉京下巴顶在她的头顶,手轻拍着她的玉背。
“猪宝宝,人家无家可归了……”
“不用怕,我这里永远是你的家,你不想在贾府也行,明天咱们去买个院子。”
“猪宝宝,你有没有骗我,说爱我?”史湘云抬首,眼睛红红的。
贾玉京低头捧着她的玉脸,吻上她的粉唇。
“嗯……”良久,唇分,气喘喘的史湘云满脸红晕,一拍他的胸口,气呼呼:“你就会欺负我,翠缕还在呢……”
翠缕手指捂住眼睛:“奴婢什么也看不见,天太黑了……”
“噗嗤”
“你个死丫头,手指那么大的缝隙,看不见?”史湘云被她逗笑了。
“这个、这个,奴婢眼神不太好使嘛……”翠缕小脸蛋红红,吱吱唔唔道。
青春期间的姑娘是好奇心很重的,她是看了一眼又一眼,小脸是热了又热。
“猪宝宝,我问你,惜春与我的事,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