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林黛玉从对视中败下阵来,转过了身子,没有说一句话。
贾玉京人是蒙圈的,眼睛闭上:“这是做梦,林妹妹怎可能和我睡一起?”
“啪——”贾玉京给了自己一巴掌。
“嘶,真疼,奶奶的腿,这是真的?”
林黛玉噗嗤一笑,转身看着他:“你、你是不是傻呢?”
贾玉京揉揉脸蛋,没好气道:“还不是因为你,我以为是日思夜想,在梦中与你相见,谁知道是真的?”
“呸,你日思夜想人家干嘛呀,登徒子……”林黛玉脸上一红,啐了他一口。
贾玉京仰望纱帐,苦笑道:“我也不想去想你,可控制不住自己!”
林黛玉呀一声,拉被盖脸,面对面的表白,震撼力极大。
她只觉得心是在嗓子眼上头跳动,脸上是通红通红的,娇斥道:“你疯了,你不能想人家,人家……你、你与四姑娘订婚了呀……”
贾玉京不以为然道:“为什么不能想你?知道什么是梦中情人吗?就是做梦的,不现实的。
人人都有一个梦中情人,如什么杨妃,西施,苏妲己什么的,娶媳妇可不是她。
好比你们女子,喜欢什么李白、柳下惠、临风、一树、一朵、潘安,什么梨花呀什么玉树……!”
林黛玉一听,是又羞又甜,她又奇道:“什么一树一朵、林风是谁、梨花是谁?玉树又是谁?”
贾玉京笑道:“不是有句话说玉树、临风、胜潘安,一朵、梨花压海棠么?”
林黛玉一听,拉开被子,寒着脸道:“你、你个登徒子,乱说什么,肆意曲解古诗词,不理你了……”
贾玉京讪笑道:“意思差不多嘛,反正都是喜欢,是梦中情人。”
林黛玉玉脸通红一片,转过身:“你不要和我讲话,我要睡觉……”
贾玉京道:“好。”
过了一会儿,睡不着的林黛玉又道:“喂,睡着了么?”
贾玉京道:“睡着了,正做梦了!”
林黛玉偷偷一笑:“我来问你,我与薛姐姐,谁更好?”
贾玉京道:“问人还是样子?”
林黛玉道:“都说说。”
贾玉京沉吟了一会,想起两个命运使然的弱女子,是同样的凄惨。
相比之下,薛姐姐更惨,因为她爱的人不爱她,同床异梦,也是一种非人类折磨。
林妹妹也惨绝人寰,父母双亡,寄人篱下,每天都是披着面具做人。
明明相爱,过程真是凄凄惨惨戚戚,最后恨绝离世。
他叹了一口气道:“都是那么惨。”
林黛玉动了动身子,诧异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贾玉京晃晃脑壳:“你们的美貌各有秋色。
林妹妹你的纤纤身影可能更多一些人喜欢,世人好柳腰嘛。
至于人性格嘛,这又很难说。
曹操也有知心友,关公亦有对头人,不可判不可判。”
林黛玉嗔怒道“我是问你怎么看,别打马虎眼。”
贾玉京很为难,求饶道:“不说行不行?”
林黛玉倔强道:“不行。”
贾玉京知道没法逃避,硬着头皮道:“我喜欢你的心多一点,喜欢她的身多一点。”
林黛玉气极了,掀开被子,凝视着他:“你个大色狼,只能选一个,不能当墙头草。”
“喜欢你多一些,行了吧?你的泪水让我好心痛,你纤弱娇躯我想拥你入怀,好好怜爱。
见到你和宝玉一起,我就心生羡慕妒忌恨。
就想过去揍他一顿,行了吧,真烦人……”贾玉京转过身,不再理她。
林黛玉静静盖好被子,默默看着他的背后:“我喜欢使小性子,体子又弱,又不会哄人,你喜欢我什么?”
贾玉京道:“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你真奇怪,我怎么知道?要不,你剖开我的心瞅瞅?”
林黛玉缓缓闭上眼睛:“是啊,有一个成语叫莫名其妙,有些事如过眼云烟,莫名其妙的来了,莫名其妙的又去了……”
贾玉京转过身:“我的林妹妹,拜托了姑奶奶,求求你了,不要再抑郁寡欢好不好。
你这样子多来几次,恐怕我会莫名其妙的英年早逝。
我死没所谓,烂命一条,可你不同,你是一朵百合花,多好多美的一朵娇花,到时候我死了,谁来救你!”
林黛玉忽然笑的很灿烂,望着他:“给我唱一首你娘亲家乡的俚曲。”
贾玉京见她笑意盈盈的眸子里深处似乎藏有无尽的悲哀,赌气道:“不唱,睡觉……”
我的心很小,很难藏下第二个人,林黛玉缓缓闭上眼睛。
这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
中午时分,贾玉京已经回来小院子,三年兴奋地递上一沓银票。
贾玉京数了数,很不爽道:“三年,怎么只讹到一千五百两?”
三年挠挠头:“给了那几个太监五百两,那三人我榨了好久,好像没油可榨了!”
贾玉京道:“有没有打起来?”
“打了,头肿面浮……”
贾玉京表示很可惜,一扬银票:“算了,也算不错了,多敲几次就发财了!”
贾玉京扬着扬着银票,忽然发现手空空如也,银票不见了。
“白大姐急需要银两,暂借一用。”
贾玉京眼睁睁看着慧心放进怀里,脸肌一抽,肉痛道:“心心,留下一半行不行?”
慧心寸步不让:“不行……”
贾玉京这次是白干了,早知道当场收割韭菜,现在好了,只是过了点票子的瘾,转眼之间就没了!
“少爷,大老爷让你去一趟大房屋里头,有事商相。”
贾玉京来到,贾政正与王夫人坐在厅里聊着什么。
贾玉京躬身行了一礼:“见过叔父、夫人……”
贾政道:“咳,贤侄,不必多礼,听说你身体身体抱恙?”
贾玉京道:“不够睡而已,并无大碍。”
贾政一捋胡须:“那就好,明天一早,翰林院开始面考,有没有信心过三关?”
贾玉京道:“现在说成功与否,有自大嫌疑,一切还得看临场发挥。”
王夫人道:“唉,玉京啊,你能够如此清醒,证明机会很大。对了,听说你认识宫里头的王公公?”
贾玉京点点头:“是的,夫人有事?”
王夫人道:“贵妃娘娘已好久没书信了,你可否使用关系帮我递封家书与她?”
提起元春姐姐,贾玉京眉头一紧,心中涌起淡淡的忧伤:“可以。”
“那就好,那就好……”
……
天一亮,贾玉京已在城门口等开城,入了宫门前,自有小太监引至翰林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