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玉京来不及考虑太多,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拖着虚弱的身子,爬上了马车,望着了无声息的史湘云。
他强忍着悲痛,捏开她的嘴,将丹药一放进去,丹药果然是入口即化。
“砰……砰砰……”
不到一刻钟,贾玉京听到了心脏的跳动声,他压抑的心头顿升巨大的狂喜。
他一抓缰绳,驱马而去,命暂时保住了,但也要回棋苑取刀缝伤口。
棋苑,床榻上,史湘云眼皮动了动,然后眼球来回转动着。
“嗯……”她虚弱地轻哼了一下。
她缓缓睁开那双妙目,对上的却是一双满含柔情的漆黑眸子。
“小憨包,你醒啦……”贾玉京激动的浑身颤抖着。
“猪宝宝,我没有做梦吧,我不是死了么……”
贾玉京笑了笑道:“有我在,你不能死,若然你死了,我也会去独闯阎王殿,将你抢回来……”
“猪宝宝……”史湘云泪水唰声直流,怎么也止不住。
“别哭别哭,你的伤口刚缝好,一哭就危险了……”
“噢,我不哭,不哭了……”史湘云强忍喜悦的泪水。
忽然,外面天空乌云飘远,太阳露出来了。
屋里头光线突增,史湘云瞳孔一缩。
眼前的贾玉京已经不是从前的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取而代之是一头几乎是全白的头发。
“猪、猪宝宝,你把头靠过来……”
贾玉京依言俯下身。
史湘云鼻子发酸,咽喉滚动,强吞着泪水,颤抖着举起手抚着他那满头的白发。
“猪宝宝,是不是因为我,呜,……”
贾玉京抓住她的手,望着她笑道:“不要伤心,这白发你不觉得很帅气吗?
到时候我腰间系一宝剑,往山顶一站,微风吹拂披风。
白发飘扬,再配上一个俊俏的脸蛋,那得多萧洒,多迷人,对不对?”
史湘云破涕为笑:“帅是帅了,人家更怕你招蜂引蝶之势更强呢……”
贾玉京脸上一囧,拿过一碗药:“不要提白头发这微不足道的小事。来,我先喂你喝了这碗药……”
“嗯,好苦呀……”史湘云玉脸缩成一团,明眸子更是苦成一条弯弯可爱的月牙线儿。
“这样吧,你喝一口,我陪你喝一口,好不好?”
说完,贾玉京喝了一口,脸苦成了一个老柚子:“哇靠,你大爷的,怎么这样苦?”
“咯咯……咳咳……”史湘云一笑就痛,只好忍着笑。
而她眼中放射出似水的柔情与蜜意,让那药不再苦涩,反而是一种苦后甘甜的感觉。
得君如此,卿复何求?
苦苦的药汁喝完,贾玉京替她盖好被子:“小憨包,我要去处理好这件事,你乖乖的在这里养伤,我可能要三天时间再回来。”
史湘云面带忧虑道:“猪宝宝,卫家势大,你……”
贾玉京得意洋洋笑道:“你没有见我身上穿了一套蛮帅气的官服么?”
史湘云定晴一瞧,惊的下巴都快掉了:“猪宝宝,你、你不会是……”
贾玉京傲然一挺胸:“我是东厂的人,西厂不敢办的事,我东厂办。
西厂破不了的案,我东厂来破……”
史湘云白了他一眼:“现在哪有西厂呀……”
“嘎……”贾玉京装叉的表演当场定格,脸憋的通红:“没、没了?西厂咋就没了?没西厂我怎么装……”
“我还没问你呢,几天没见,你怎么当了公公?你是不是……”说完一双明眸子在他身上乱瞟。
瞧她那小模样,就知道她乱猜测了,贾玉京没好气道:“乱想什么呢,这事儿是孩子没有娘,说来话长。
我先走了,最近的事情很大,过几天再来陪你说……”
“咯咯……咳咳……好吧,你小心点……”
贾玉京又对翠缕道:“翠缕,你按时煎药就行,小姐并无生命危险。”
“是,少爷!”
“慧心,三年,你们俩保护好史小姐,不容任何损失……”
“是,少爷……”
等贾玉京、慧心、三年出去了,翠缕的泪水才流了出来。
“呜呜……小姐。你吓死奴婢了,你怎么那么傻,要自尽……”
“诶,他是不在乎我的贞洁,无论怎样的我,他都会接受,因为他爱我胜过爱自己。
但是我又能给他什么,唯有这清白身子可以给他。
现在我是后悔了,如果我死了。
他就算是活着,也是个活死人。
你看他的头发,一夜白头啊,如果我真的去了,他会怎样呢……”
史湘云说到此,已经是泣不成声,泪流满面。
翠缕点点头,也哭成了一个泪人。
贾玉京出了门,骑马走在路上。
忽然,他跳下马。
朝天拱拱手道:“贾玉京谢过五位仙子姐姐高抬贵手,它日有缘,再谢深恩!”
贾玉京想不通一件事,自己现在的身体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结合体。
如果是泼猴先占了贾玉京的本体,他再占了泼猴与本体,这样子可以说得过去。
还有一个可能是泼猴入了轮回道,投胎成了贾玉京本体?
那自己是一穿,还是二穿???
贾玉京摇摇头翻身上马,纵马而去。
离恨天。
五位仙子收到了他的谢意,相互对视了一眼,轻呼了一口气。
她们真的怕这泼猴自杀回来三十三天,到时候寻上门,抓走自己五姊妹,岂不是要侍候他,受他的无上手段?
想想那场面就令人无比心寒!
“姐姐,如果不阻拦他,事情就不可控了!”
“暂时不管了,让他去和天命斗吧!”
……
东厂诏狱中。
小春子看着贾玉京欲言又止。
贾玉京奇道:“小春子,你是在练习蛤蟆功么?嘴巴一伸一缩,干什么?”
小春子指指他的头发:“爷,你的头发?”
贾玉京笑道:“染色的,怎么样,酷不酷?”
“哭!非常哭!”小春子讪笑道。
“闲话少说,卫家有没有什么问题?得赶快查一查,不然明天就完犊子了!”
今天查不出什么,明天他可以想象,朝堂上弹劾他的奏章可以论吨计算了。
小春子嘻嘻一笑:“爷,在朝廷之上只要是有顶戴的,有几个人是洁身自好?
再说,到了我小春子手里:
就算没有,我也让你无中生有。
如果是真有,我让你不敢有。
一旦你有了不敢有的,我也能让你什么也没有……”
贾玉京听的是一愣一愣的,人家小春子才是正版东厂太监的霸气宣言。
自己那套说词太落伍了,不,太逊了。
“咦,不对啊,好你个小春子……”贾玉京上前就是几个脑瓜崩,崩的他哇哇乱叫:“什么不学……你学这个,嗯哼?……叫你学……”
小春子一边跑一边说:“爷、爷、饶了我吧,我就这么一说,谁敢真做啊?”
贾玉京正色说道:“说也不行,影响我东厂的形象,我们的目标是做到百姓敬我、护我、亲我。
坏人见到我们是恨我、骂我、怕我。
这个规条,从今天开始,弄一个牌匾,换下明镜高悬,放在诏狱公堂之上。”
小春子傻眼了:“爷,你开什么玩笑?这事要是能成,我叫你做祖宗。”
“滚犊子,能不能有点出息,这是一种崇高的理想,人活一辈子,总要有点不切实际的目标,不然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贾玉京说完也觉得羞的慌,他这条咸鱼之王,居然来一段如此高大上的说教?
“爷,小春子记住了,我发誓,决定不做一条咸鱼。”小春子说完,双眼盯着他。
贾玉京道:“又咋啦?”
小春子虔诚道:“爷,你还没有说清楚,怎么样才能不做一条咸鱼?”
贾玉京胸口一闷,眼睛反白,吐了十九几两血:“小春子,爷突然发现,你还是做咸鱼比较好……”
小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