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玉京一见她的神色,也明白过来了,挠挠头:“这是毒蛇,必须要清洗伤口,放毒血,所以……”
邢岫烟轻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去那个石缝里面吧……”贾玉京知道她害羞,上前抱起她,入手是柔弱无骨:“篆儿,在外面守着。”
“哦哦,少爷!”篆儿应了一声。
进了石缝中,光线暗了,地方窄了,邢岫烟方减了一些羞涩。
“老、老师,我手麻了……”
“哦,那我来吧。”贾玉京把她放在腿上。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在洞缝隙中响起。
邢岫烟伏在他的腿上,感觉到一阵凉飕飕,她的脸如一个熟透了的大红苹果。
贾玉京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
“呸……”一连吸毒十几次,见血液颜色恢复了正常。
这才松了一口气,这过程真是难以言表。
整理好衣裳,贾玉京拉起她。
“我头有些晕……”邢岫烟上身一晃。
贾玉京将她靠在胸襟:“篆儿,在前面那块大石边,把那几株白色小花连根拨过来。”
“噢噢……”她应声马上去拔了,拿过来。
“来,嚼碎吞了……”贾玉京用水洗了一下。
“嗯……好苦啊……”邢岫烟俏脸缩起来,想不到这小小一株白花草,居然如此之苦。
“苦就对了,苦口良药,等下就会先苦后甜……”贾玉京哈哈一笑。
“咦,还真的是呀,甘甘甜甜的……”邢岫烟吞下肚子之后,口舌生津,头晕晕乎乎的感觉也轻了一些。
“这草叫什么名字?”
贾玉京道:“白花蛇舌草,味苦、性寒,
主治热毒,包括肺热、咳喘、咽喉肿痛。
可用于治疗大肠脓毒、皮肤疔疖、溃疡等。
也可以用于治疗毒蛇咬伤、痢疾、黄疸等病。
但这个是它的祖宗,九色蛇舌草,味苦升十倍,同样,解毒药效也一样。
它的花色会随季节而变九色,只会在极毒之蛇窝处才有……”
“老师,你知识好渊博呀……”邢岫烟舒服靠在他的胸口前,竟然有点儿不愿起来的感觉。
“你想学不?”贾玉京笑了笑道。
“当然想了,可惜我记性不太好,中草药太多品种,且中医博大精深,还要懂阳阳五行,四时季节药性,药的君臣佐使配搭,太难了……”邢岫烟玉手把玩着衣衫一角。
贾玉京笑道:“可以从易到难,看个风寒发热,肚子疼轻微的病,再慢慢学,那些大夫哪个不是中年才正式算出道。”
邢岫烟道:“老师,你不是呢!”
“老师头发都白了,怎么不是?”
邢岫烟侧起脸,望着他的发根:“老师,你是因为什么造成了这个样子?”
贾玉京道:“事情很复杂,和你说了也不信。”
邢岫烟道:“我信你。”
贾玉京笑眯眯道:“你就不怕我卖了你,那么容易相信人!”
“我信你……”
“烟儿……”
他沉默半晌,将事情经过加工适当说了一些。
“湘云姐姐真的幸福,如果有人这样子为我,死也会笑着走了,有夫如此,此生无悔!”
贾玉京听到了她羡慕,头脑一热,冲口而出:“我也可以这样为你……”
邢岫烟身子一软,气息又急又乱:“老师,我、我……”
“烟儿,对不起,是我孟浪了!”贾玉京真的想拍死自己,这话可以随便说的?
这嘴巴要不要弄把锁,讲话写下字再打开发表意见?
邢岫烟沉默很久:“我配不上老师!”
贾玉京一听,火气顿时引爆了:“怎么就配不上了?
我以以前是个什么玩意?垃圾,渣滓而已,你不用自卑,我之前更是抬不头做人!”
邢岫烟噗嗤一笑:“可你现在是翰林院学士,大国手,小神医,东厂刑名师爷,哦,对了,还会武功,还会吟诗作对,还会画画……”
贾玉京叹气道:“再好,也比不上烟儿你的一半!你不争、不屈、保持着人性的高雅品质,如幽兰般让人敬服,我呢,缺点一大箩筐,在你面前都自惭形秽了!”
邢岫烟明眸善睐中透出丝丝甜甜的笑意:“你说的太夸张了,人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子罢了,争也无力争,不然怎么做?像个泼妇般骂街?”
贾玉京道:“是啊,普通的人,普通人才不容易做,一个平凡人,有如水的温柔,这才是难能可贵!”
听他这样说,引起邢岫烟内心是一阵一阵的悸动,纠结了一会:“老师,你有了湘云姐姐,还有惜春四小姐,人家怎可有再有那种心思?”
贾玉京听出来,她并没有拒绝,心中一喜:“烟儿,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难做的,也不会勉强你,以后能让你少受苦,我便开心了!”
邢岫烟扛不住他的攻势,心头一软,轻轻地嗯了一声。
“这些钱你拿着,花完让篆儿过来取,一月还有奖学金领。”贾玉京拿出一张银票放在她手里。
“我不能……”
贾玉京摆摆手,立刻打断她的话:“这不是施舍,是工钱,过两天开始忙了。”
“好霸道啊!”邢岫烟顺从接过了。
“篆儿,这粒金豆子给你。”
“谢谢姑爷。”篆儿甜甜一笑。
“篆儿,乱叫什么,你羞不羞呀……”邢岫烟心头猛然一跳,红着脸训斥道。
“哈哈……篆儿,少爷再给你一粒金豆子,买衣服去……”贾玉京大笑。
“谢姑……”篆儿见自家小姐瞪着她,话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谢少爷的爹爹……”
篆儿接过了金豆子,邢岫烟眨眨眼睛,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她的意思。
一声娇呼:“好你个篆儿,讲话学会拐弯抹角了,你等我好了,看我不收拾你……”
“小姐,奴婢不明白呀,谢少爷的爹爹说错了吗?”篆儿大眼睛无辜眨眨,小脸上露出可怜兮兮的模样。
贾玉京大笑不止。
邢岫烟傻眼了,愣是没有办法说她讲错了。
你说她错,她也没有错,说没有错,她其实真正的意思又不是那个意思。
“哼哼,厉害厉害了,我看你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学了少爷的鬼辩之术。
你行啊,等你及笄之年到了时,想出阁,我不答应少爷的请求,急死你个小妮子!”
篆儿被她道破女儿家心思,脸上绯红,她上前扯了扯邢岫烟的衣服“小姐,不要嘛,人家知道错了嘛……”
“噗嗤!”邢岫烟被她那幽怨模样逗笑了:“你丢人不,以前我就发现了不对劲,你是一天不提京少爷就睡不着。
说他怎么怎么厉害,模样怎么俊俏,又说他笑的很迷人……”
篆儿羞的嘤咛一声,扑进自家小姐的怀抱,扭动着身子道:“小姐,不来了,羞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