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少爷京少爷……”
贾玉京正回味真实美梦,身体飘飘然,缓步走出宫殿之时,后面传来急促脚步声。
“何事?”望着眼前神色惊惶的小太监,他心里打了一个突兀,
“元妃娘娘病危……”
“什么——”贾玉京一把揪着他的衣领,红着眼睛,面容狰狞,厉声喝道:“你说什么,谁病危?”
“是、是元妃娘娘……”
“轰……”他身形一晃,脑袋嗡嗡作响,一把推开小太监,整个人如离弦弓箭,直接升空,脚下连点高墙,闪电般如雄鹰一样骤起骤落。
“有刺客……”大内禁宫侍卫吹响警示,高手纷纷纵身而追。
“滚开……”贾玉京纵过十几间宫殿之时,终于被数十名大内高手团团围困。
“大胆贼子,光天化日之下,狂妄如斯,竟敢私闯皇宫重地,来人,将他拿下……”大内禁卫军小将令旗一摇一指,大声吆喝道。
“得令——”一众大内侍卫,抽出绣春刀,八道寒光直剁贾玉京上中下三路。
贾玉京脚尖连踢,大手一伸,一夹一拧巴:“叮叮叮——”
几声脆响,八把坚韧无比的绣春刀齐断当场,八名大内高手目定口呆。
“嘶……”禁卫小将眼睛一突,这人是高手:“闪开,让本将来……”
“敬你是一个高手,本将不斩杀无名之辈,速速报上名来……”
贾玉京心中无比焦灼,怒喝道:“傻叉小将,我是大夫,要速去医治贵妃娘娘,给我滚犊子,耽搁了大事,你百死难以赎罪……”
“大夫?医贵妃娘娘?”禁宫小将心里霍然一惊:“可有凭证?”
“艹!”贾玉京一拍腰间,糟糕,腰牌落在花丛中了。
“啍?没有吧?没有就束手就擒,等待审讯……”
“只能硬闯……”刻不容缓,贾玉京懒得再解释,脚步一错,闪身直扣小将咽喉。
“铮——”一声刀出鞘,幽冷刀光夹杂着锋利破空声呼啸当头劈下。
“嗤……”贾玉京两指一伸,稳稳夹住刀尖,双指用力一夹:“嘣——”
“怎么可能……”禁宫小将脸色大变。
刀尖骇然从中断裂。
刀尖在贾玉京手上往前一送。
死亡冰冷之感穿过皮肤直击灵魂深处。
小将浑然不惧,叹了一口气:“好武功,出手吧,给我一个痛快……”
就在此时,那个传话小太监气喘如牛赶了上来:“爷、爷……”
“你们干嘛,让开让开,瞎了狗眼么,这是京少爷,新晋翰林院学士,宫中小神医,现在要急去医治贵妃娘娘……”
“咻——”一众大内侍卫不认识贾玉京,但眼前的小太监,不会有冒牌,又听到此人身份来头势大,连忙收刀。
贾玉京随手将刀尖一扔,尽没入坚硬如铁的大青石之中。
脚下一点,如大鹏展翅般升空而去。
“咻——”破空之声从他背后响起。
“接住行走令牌……”
身后传来禁卫小将声音。
贾玉京伸手一抄:“谢了,姓甚名谁……”
“杨家将杨无敌……”
“杨家将?”
贾玉京被此事一拖,催动真气全力飞纵。
守卫的大内侍卫只感觉到眼前一花,人已经不见了。
一盏茶的功夫,贾玉京从《兰芳宫》墙头方一飘落,便听到了抱琴与小药两个小丫头的哭泣声:“小姐、小姐……”
贾玉京心头恐慌,快步入内。
床前两个小丫头哭成了泪人,还有两个御医转来转去。
凤榻上,元春形容枯槁,双目内陷,双目游离,竟然是人将死之表现。
“元春姐姐……”贾玉京去到床前,颤抖的手抓住她的手,入手却是瘦骨嶙峋。
“抱琴、小药,为什么元春姐姐会病成这样。你们为什么不给我通报?”贾玉京双目通红,眼角涌出泪水,脉搏细探之下,骇然是死脉。
“少爷……呜呜呜……小姐不让我们去给你报信呀……”抱琴、小药失声痛哭。
“你们怎么那么蠢……”贾玉京气急败坏,厉声喝道。
元妃娘娘听到了贾玉京的声音,干裂的嘴唇动了动,死寂的双眼忽然绽放出异彩。
“玉京弟弟……玉京弟弟……”
“不要啊……”贾玉京大吃一惊,无限恐惧在放大。
元妃娘娘艰难伸起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玉京弟弟,不要哭……若有来生……姐姐……姐……愿……家……”
话语骤然中断,玉手颓然掉下。
元春轰然离世。
“啊——”贾玉京仰天长啸。
心中剧烈疼痛,他明白了一切。
她心里有他,但她的身份不允许有出格的事情。
这份爱,来的快,来的汹涌澎湃。
然而,这是一份注定不能开花结果的爱。
她压抑在心头的一份深情,只能如盛开鲜花在残冬中自我凋零。
“呜呜……元春姐姐……我们回家……”贾玉京撕心裂肺的痛哭,眼角竟然流出了血泪。
他抱起轻盈的元春,缓缓站起来,身后跟着抱琴与小药。
《兰芳宫》门前,三宫六院七十二妃闻声而至,她们听到悲切痛哭,恸哭透骨酸心。
这个俊俏的少年抱遗泣血。
不由额蹙痛心,心有凄怆目断魂销。
李妃娘娘、方妃娘娘触目伤怀,想上前劝导,却是百般无奈,只能默默垂泪。
“站住,你不能带走元妃娘娘,她要举行皇室丧礼……”一个朱氏族人伸手拦阻。
贾玉京神色冷漠,木然照直向前。
“哎呀,你是谁,胆敢无视本官的命令?来人,上去抓住他……”
朱氏宗亲叫了半天,一边十几个大内侍卫没有一个理采,只是抬头看天望地。
谁敢招惹他?不是找死么?
“圣旨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着令贾玉京处理一切身后之事……钦此……”
“这、这,不合祖宗礼法啊……”朱氏宗亲目瞪口呆。
贾玉京走出三宫六院,走出紫禁城,茫然站在天地之中。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你是这样无情……”他双膝无力跪下,喃喃自语仰望苍穹。
“天地无情,人间有情……”
“笃笃……”一条青牛上,有一个白胡子老人悠然而来。
“人间何有情?有情她为什么要这样死去……”贾玉京冷漠而木讷道。
“有情无情尽在人,莫道人间皆无情。
三圣庙前自有分,生生死死扭乾坤……”说完,白发老者催动青牛得笃得笃走了。
“什么?你说什么……”贾玉京浑身一颤,长身而起,拔腿就追,然而,看似慢如蜗牛的一人一牛,任凭你如何追,却是越行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抱琴、小药,三圣庙在那里?”
“紫禁之巅……”
“紫禁之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