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人呢,抱琴,小药?……”贾玉京到了她的闺房,人不见了。
他又转去了迎春姐姐屋子里头。
却见前院子里面有个十二三岁清秀的小女孩蹲在地上,
面色煞白,似乎很痛苦的模样儿。
“哎呀,哎哟……”
“莲花儿?”贾玉京一瞅,原来是她。
莲花儿这个小丫头,是迎春姐姐房屋里面最低的三等小丫头片子。
平日里工作性质是跑腿。
莲花儿的口齿伶俐,怼起来柳家的也是一套一套,
小模样牙尖嘴利,甚是了得。
柳家里头的听了,便将茯苓霜搁起,且按着房头分派菜馔。
忽见迎春房里小丫头莲花儿走来说:“司棋姐姐说了,要碗鸡蛋,炖得嫩嫩的……”
莲花儿接着又虎着小脸蛋开怼:“前儿要吃豆腐,你弄了些馊的,叫他好说了我一顿。
今儿要鸡蛋又没有了。什好东西,我就不信连鸡蛋都没有了,别叫我翻出来……”
迎春人老实巴交,连别个家里头的婆子妈子丫鬟奴仆,也敢欺负她。
但是她房中的丫头们即是个顶个,
唇枪舌剑,夹枪带棒,唬起来非常之的厉害。
二小姐手下三个丫头,
一个比一个泼辣,
主弱仆强,也是迫于无奈。
主子那么懦弱,她们再不强硬一点,
岂不是被人踩在头上撒尿?
红楼梦荣宁两府,其实是一个真实的微观世界。
如同你在农村里,见你人软弱好欺负,往往是整的你气的个半死。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少爷,哎呦……”莲花儿小脸色有些不妥,脸蛋儿扭成一团。
似乎有什么病,疼的隐隐痛那种。
“莲花儿,你怎么了?生病了么?”贾玉京吃了一惊。
“不不知道耶,少、少爷,奴婢肚子疼得厉害咧……”莲花儿捂住小腹。
“来,给少爷把把脉……”贾玉京是生怕她是什么急症,如急性肠胃炎,或者是烂尾炎什么的。
那就麻烦了。
“噢……”莲花儿把小手递给她。
“嗯哼?什么情况?”
贾玉京把了一会儿有些摸不着头脑:“脉缓而弱,多属气虚。
脉细而无力或细弱者,多属血虚。
脉沉细者,多属肾气虚,她这个是脉多滑利……”
“咦……”他正在思考什么问题的时候,只见地上滴血了。
“月经将至,或正值月经来潮期间,脉多滑利……”贾玉京一拍额头:“莲花儿,你来天葵了……”
莲花儿低头一望,小脸蛋一红:“少少爷,不要看,不吉利的……”
“谁说的?”贾玉京哭笑不得。
“那些个婆姨讲的呀……”莲花儿觉得好疼:“少爷,奴婢现在怎么办啊……”
“进屋,我帮你推宫过血,我再开点药给你……”
“哦……”莲花儿带着他进了自己的房间。
在这里,房大,她们一人一间房子,莲花儿的房间都是少女情怀的装饰。
花儿,粉帐。
莲花儿平日里是小嘴儿叭叭叭,不过当躺平,露出小腹,也是害羞了。
弯弯眼儿偷偷看着少爷。
从来没有如此接近他,也没有单独相处过,小女儿心态正在乱想一通。
“少爷好俊俏咧,他的眼睛好温柔,他的脸蛋好嫩……”
一时间竞是痴了。
“莲花儿,莲花儿……”贾玉京已经推拿过了。
他倒是没有什么坏心思,见到她眯着一道月牙儿,又不说话。
痴痴定眼望着自己,不由觉得好奇怪。
莲花儿反应过来,心尖儿跳的非常之厉害。
她竞然冲口而出:“少爷,你、你什么时候把人家收入房中?”
“咳咳……”贾玉京被她呛到了,亲昵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小妮子,想什么呢?你才多大!”
“人家都来初潮了,大人咧……”莲花儿认真望着他,还抓住了他的大手。
贾玉京心一麻。
“莲花儿,你死定了,又死到那……啊……”忽然间,冲进一人,小嘴儿叭叭,横冲直撞,一见莲花儿小腹拉上衣裳。
贾玉京少爷还与莲花儿抓住手,不由傻眼了。
“这这这,少,少爷,奴婢,不知道你在这里,奴婢先走了……”
“绣橘,你给我回来……”贾玉京真是哭笑不得,这叫什么事儿?
绣橘是贾府中二小姐迎春屋里头的小丫鬟。
性格有情义有义,应该是一个小辣椒。。
绣橘出场记录不多,在《懦小姐不问累金凤》那一回文中。
因为迎春的奶妈把迎春的八宝攒珠累丝金凤偷拿去当钱还赌账,
她见到柱儿媳妇哄骗主子二小姐。
当场忍不住跳脚,回头和柱儿媳妇开怼了起来,
迎春姐姐还做自我安慰处理。
绣橘愤懑不平,再次开怼。
最后还是司棋来把她拽着走,
与针戳一戳也不吭声的迎春相差甚远。
还有一次就是司棋想要吃一碗炖鸡蛋,
于是便派上小丫鬟莲花儿向厨房柳家的要去。
莲花儿去了半日,人好比无尾飞砣,一去不回来了。
于是司棋便命绣橘去厨房瞅瞅怎么一回事。
她奉命前去,一见莲花儿,便气冲冲对莲花儿喊了一句:
“莲花儿,死在这儿了!”
不过她有情有义,司棋大丫鬟被赶出大观园,她还来送点钱什么的。
绣橘人长的好看,外表标准的江南女子,水灵灵的,薄薄的粉唇紧张抿着。
她年约十一五六岁,及笄之年。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莲花儿与之差不多,一个是含苞待放,一个是花开自然香。
绣橘刹车转身,讪讪一笑:“少爷,你不会是想杀人灭了奴婢吧?”
“扑,绣橘,你……”贾玉京被她哽住了。
“绣橘,你个傻白甜,你以为少爷我在干嘛?”
“人家才是傻白甜,少爷,你。你刚才不是和莲花儿在,那什么,弄什么事儿?”绣橘淡淡的柳眉一跳一跳,脸蛋儿一红。
“绣橘姐,你说什么呀,你再吼叫乱说,人家撕烂你的小嘴儿……”莲花儿不能不讲话了。
“莲花儿,我怎么知道咧……”
贾玉京拉着绣橘,指着那条裤子:“莲花儿天葵来了,她疼痛,我替她诊疗!”
绣橘一见,才知道是自己搞了一个摆了个乌龙。
“少爷,对不起嘛,不要怪人家,好不好嘛……”绣橘摇着贾玉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