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买定离手!”
“押大押小!”
“开!开!开!给我开!”
后厨的门帘后面就只是普通的后厨,一位伙计跟着一位厨子在忙活着,但看到三人进到了后厨来,也不多言语,自动上前来眼神示意了一下,易洪和朱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袁真了然的点了点头,伙计也没吱声,比划了一个跟我来的手势,就在前方带路。
过了灶台有一比较隐秘的拐角,拐角处有一个大水缸,伙计轻拍水缸的时候,空洞的响声说明它是空的,伙计拖拽这水缸的上沿向旁边一拉,水缸下面就露出了一个两人宽的地洞道口,伙计站在旁边伸手示意了一下后,就转身离开继续去帮厨子忙活了。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朱雄胖乎乎的身材竟然灵活的往那地道口中一跳,地道口中并不昏暗,有火光照射,而且地道口下的通道也并不是向道口处那样两人宽的狭窄,反而修建的十分宽阔,道口处的狭窄想必是为了方便遮掩,掩人耳目用的,不过袁真觉得这面馆的领人方式,实在算不上多隐秘。
袁真倒是不觉得这赌场隐藏起来是躲避官差的,一个赌坊的身后若是没有点官方背景,那还怎么可能开的起来,光是江湖人前来闹事就很难解决了。
朱雄三人进到了赌坊之中时,正是赌坊火热朝天的时候,叫押声不绝于耳,不少赌徒已经眼红脖子粗了,还在赌桌上死活不肯走,好像最后那一局他有必胜的把握一般,实际上每个人多少都会有些必胜的想法,但现实的情况时,结果往往却相去甚远。
三人走进赌坊并没有吸引多少人的注意力,在这里三教九流俱全,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江湖人,都不过是一名赌客,在赌坊是不允许使用真气的,一旦随意使用真气,不只是要受到赌坊方面的制裁,名声传出去某某在赌坊使用真气,这人就真臭了,无论正魔两道,都不会待见这样的人。
魔道中人即使行事诡异,但有些规矩是通用的,若是不想天弃人厌,行走江湖到底还是要有些顾忌的。
所以三人的身影只吸引了几个人的注意,其中一个赫然是袁真相识之人。
“袁公子!”
斐鄂轻呼了一声,从赌桌旁挤了出来,让出了一个赌位,凑到了袁真身前。
“你怎么找到这的?”
袁真一脸的惊奇,斐鄂从屠魔大会的队伍在洛城开拔之后,就和他分开了,对于斐鄂来说,虽然在袁真身边极度安全,但是袁真过于悠闲了,他反而是个折腾,凑热闹的性子,一直跟着袁真总有些不自在,便提出了各自行动,袁真当然不有不可,实际上对于斐鄂他并没有什么安排,因为斐鄂和理教之间若有若无的吸引,本就是帮袁真打探其深浅的马前卒。
袁真见到斐鄂并不奇怪,奇怪的是斐鄂能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找到了这赌坊!
“哈哈哈,我也是住了那酒楼,老板看我这一身......”斐鄂尴尬的指了指身上缠着的绷带,继续说道:“他可能觉得我需要到这样的地方来放松放松,以免在他的酒楼闹出什么事端来,所以就告诉我这么个地方。”
斐鄂腔调之中透露着浓浓的无奈,虽然他自己本人对于自己身上缠着绷带这件事已经不是很介意了,但这身装束,对于非江湖人的百姓来说还是有些过于奇怪了。
旬阳城若不是屠魔大会的原因,此时应该还是个宁静的小小边县,寻常哪有什么江湖人。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易洪易兄,这位是斐鄂,你们应该见过几次了。”袁真为两人指认,易洪和斐鄂从武院大比之上时就已经见过对方,后来更是几次相遇,只不过两人没什么对得上话的时机,所以也就没有交际,朱雄倒是不用介绍,他第一次到赌坊这种地方,而且十分好奇,人已经窜到人群中没影子了。
“既然来了赌坊了,不妨玩玩?”
“嗯,好。”
袁真拉着易洪,随着斐鄂走到先前他所在的那一桌,出了三人之外,桌上已经有了另外的五个人,看起来都是江湖人的打扮,其中甚至还有一名和尚,袁真一眼就认出,那和尚可不就是宗寺派出提前到旬阳城来寻找化血门门址的念癫么!
了空本来只派了念癫来做这件事,但是想了一想又将念痴也派了过来领队,果然了空是了解他这个二徒弟的!
这赌坊寻常是没有什么江湖人光顾的,但随着江湖人涌入旬阳城,此时的赌坊中明显是江湖人居多了,就连赌桌周围的看客,也有不少的江湖人卖呆凑热闹的,朱雄赫然在列。
“怎么玩?”
袁真随着斐鄂一抬凳,坐入了桌中,这种江湖人的赌局,一般是没有庄家的,不过不管谁赢了输了,临走的时候都要交一笔台钱,只要给足了人份,谁给都可以,没有庄家就没有了赌法的限定,所以袁真上桌先问了一下要玩些什么。
“这位公子一看就是豪气之人,不如就赌骰子如何?”
说话的是一位脸上始终带着笑意的年轻人,一身淡紫色的长袍显示着他无与伦比的骚气,偏偏他自带的一种气质还能镇的住这种骚气,叫人不觉得突兀,只是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当然可以,我没有什么意见。”
“那就玩骰子吧,这位施主后来,就由施主先手摇盅吧。”
念癫是见过世面的人,对于袁真的入座没有一丝一毫的介意,虽然他不认识袁真,就算认识,也不过是这般表态,因为他是宗寺的和尚。
骰盅被念癫一个寸进从桌面上退了过来,盅底划过木质的桌面嘭的一声停在了袁真手掌之中,虽然赌坊不能使用真气,但是手上的力道可是江湖人引以为傲的本事。
摇骰子虽然简单,但在江湖上行走的,都是有些本事的,灵敏的耳朵,缥缈的手法,乃至于千术都是可以用上的,只要不用真气,用什么方法不叫人发现那是个人的本事。
念癫不认识袁真,但知道他是江湖人,毕竟身后站着的斐鄂刚跟他们摇上了两手,能被绷带人请坐下的自然不是易与之辈,这一手推盅,是想试探一番袁真,盅身一般是陶制夹木的,用力过小起不到试探作用,用力过大又容易震碎盅体,平白丢了脸面,所以念癫的力道几乎是卡在这个平衡点。
而袁真却并没有如在场之人所想的一般卸力接招,反而是大把抓住,发出了嘭的响声,这一抓之下,若是没有使用真气,那盅身必碎无疑,但此时盅身却安然无恙,念癫原本直坐的身姿,立刻向前倾了一些,眉眼之间也不似刚才一般淡然。
这一手试探,他只知道自己输了,却不知道输了多少,也就是说,他自己交底了,但是袁真的深浅他一点没试探出来。
袁真好像不知道自己被试探了一番似的,沿着盅边旋转了两圈盅盖,开口道。
“客随主便,那我就先摇上一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