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龙倩的死活与他无关,袁真怕的是自己会提前结束性命。
“若有机会,我会尽量查。”
龙倩朝着袁真鞠了一躬,没有说什么报答之类的话,而是开口道:“理教似乎按耐不住有所异动。”
......
庄和殿。
古不息看着手中的一张纸,从一旁的古麟视角中,可以看到纸上写着“上帝”“永生”之类的字眼。
古不息将纸递给了古麟,古麟没有立刻读纸上的字,而是摩挲了一下纸张的质量。
“这纸......”
纸张的质量十分好,金朝虽然不禁止民间印纸,但即使在金京之中,这纸的手感平滑程度都算得上顶级,而理教拿这种纸用来做传单。
古不息笑了笑道:“不老实。”
第二日早朝,古不息遣户部侍郎前往扬州彻查此事。
......
同一时间,南平,祈州大酒楼后。
贾钱一巴掌将手中的传单纸拍在了桌上,不怒自威,沉声对马三说道:“叫斐鄂来见我。”
“是,大掌柜。”马三应声称是,扭头就出了祈州大酒楼,找到了南平斐府,府中斐鄂正在院中打拳,小黄鹂在树下摇着腿看斐鄂双拳生风,直夸姐夫好身手,杏儿则是在伙房准备吃食,斐府没有下人,只有斐鄂三人居住在此。
马三来到斐府,斐鄂见到连忙将马三接了进来。
“三哥,怎么来我这了。”
“嗨,理教在扬州大肆宣发传单,大掌柜好像有些生气,叫你过去呢。”
“竟有此事!我这就和你去见大掌柜。”斐鄂回来之后几乎不怎么出门,对于大街上有传单之事还真不清楚。
杏儿这时从伙房伸出了脑袋,看了一眼两人道:“三哥不如吃个饭再走。”
“哈哈哈,不了杏儿妹子,大掌柜那着急,我就先把你相公带走了!”
说着,马三拉着斐鄂就走,杏儿也没有说什么,但她总觉得这事不对劲,可又没有什么办法。
“姐姐,你在愁什么呀~”
“相公此去我有些不安。”杏儿摸了摸小黄鹂的头,小黄鹂懂事的跑进伙房帮杏儿打打下手。
“不然我们去找东家问问呀~”
杏儿一听此话,犹豫了半晌之后点了点头,如今她们所知道的,好像只有贾雯才有资格接触到一些事情。
扬州理教闹的沸沸扬扬,但此事的风却还没有刮到金京,就算有所耳闻也没人当回事,朝堂之上正在被另外一件事所困扰。
会试刚刚举办完,眼看着要举行殿试了,结果贡士没了大半,往年倒是也有会试考中但不参加殿试之人,但今年有些特殊,那就是会元竟然也不见了!
科举的制度沿用了很久,一般是乡试三年,中者入会试,会试则是由礼部主持,京兆尹协同在金京举行的,中者称为贡士,会试的第一名,为会元。
会元不只是一个考试第一名的名头,更是某种公平公开公正的象征,虽然还没有参加殿试,但取进士甚至是进入三鼎甲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儿,是要昭告天下的,而所谓的三鼎甲,就是状元榜眼和探花。
但殿试还没开始呢,会元先丢了,这可就闹了个大笑话,这是把科举的脸皮,把金朝的脸皮,按在了地上摩擦,古不息如何能不怒。
“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会元无故失踪,如此大的事情,到今天才被人发现!?”
朝堂上龙颜大怒,金京之中也炸开了花,本来这事和袁真没什么关系,但袁真在烟雨楼吃了口饭,碰到了一位面熟之人。
“可是杜兄?”
杜君一转头,看见了袁真,回想了好久才想起来,好像与袁真在黄鹤楼见过一面。
“兄台是叫......袁真来着?”
“哈哈哈,杜兄竟然还记得我!”袁真一跨长椅,就坐在了杜君的身旁。当年袁真插手海帮内战时,曾在汉江登上黄鹤楼,偶遇了杜君此人。但面前的杜君面容憔悴,早已不似当年在黄鹤楼之上的意气风发,彼时自然洒脱的杜君,此时只剩下了紧锁的眉头和散不去的愁容。
“杜兄这是遇到了什么事了?三年前我见杜兄还是个潇洒快意的样子,如今怎么愁云满目呢。”
“倒是叫袁兄看了笑话。”杜君苦笑一声,也不觉得袁真实在挖苦他,但也没说明原因。
“哎,杜兄,我记得我曾和你说过的,若是有什么困难,不妨找我,杜兄怎的忘了?”
杜君一听此话,转过头来看向了袁真,脑中回忆着袁真当初在黄鹤楼上对他说的话,但......能管用吗?
他不知道袁真的本事如何,背景如何,但他知道自己惹上的麻烦不小,层次恐怕也高的可怕。
“杜兄不如随我来详谈。”
说着,袁真就起身,不由分说的带着杜君来到了烟雨楼的后面,找了个房间走了进去,桌上备好了酒菜,从上次袁真见过龙倩之后,这金京的烟雨楼也同其他烟雨楼一样,变成了他的后花园。
杜君被拉到了此处,旁下无人,苦笑一声也是准备说出自己的苦楚,但杜君还是留了个心眼,先问了袁真一句:“袁公子,如今何处高就?”
袁真给自己和杜君倒上了酒后,摆了摆手道:“高就谈不上,不过是京衙小吏。”
杜君语塞一滞,缓缓喝下了杯中酒,朝着袁真拱了拱手道:“此事牵扯深远,非搏命无以抗争,杜某感谢袁公子愿意出手相助,但也不愿意害了袁公子,杜某这就离开,不会将袁公子卷入此事。”
京衙, 杜君想着,如果袁真官职再高上那么一点,可能袁真就是特意前来寻他杜君的,因为杜君,就是今年那会试的会元!
贡士一般在殿试之前,统一被安排居住在国子监书院之中,一来方便贡士们复习功课以及和国子监的学士们切磋,二来也是保护这些贡士,但期间总会有因为家事或者自觉进士无望等其他事宜而离开国子监弃权殿试的。
但会元离开国子监跑了还是头一回!而且一开始并没有人发现,因为杜君和其他人几乎没什么交流,直到殿试临近,才有人发现,杜君消失了!
“杜兄所行之事,想必应是蚍蜉撼树,袁某虽京衙小吏,却也心含正义。”
袁真拉住了杜君,将他按回了椅子上,要不是袁真就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喊人前来的意思,杜君都觉得袁真就是来抓他的了!
“既然如此,那杜某就厚颜请袁兄助我!事情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