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舒映紧张了半天,去医院检查了之后,才发现只是一场乌龙。医生说可能是她最近压力过大,情绪起伏严重,所以影响了正常的生理周期,只让她回家多注意休息,不要熬夜,注意健康饮食。
舒映走出医院的时候,阳光明媚,但她却也说不清内心究竟是轻松更多,还是失落更多。
景深低头看了眼她的神情,语调痞痞地问:“这么遗憾啊?那不如现在回去怀一个?”
舒映知道他在逗她,也没当真,晃了晃他的手,心想,那就随缘吧,孩子想来的时候,自会光临的吧。
因为上午去医院耽误了工作,吃过午饭,景深便急匆匆回了公司。
舒映下午没课,闲着无聊便准备回家找奶奶聊天,但进了家门,才发现客厅里并没人,反而是奶奶的房间里,传出了些许交谈声。
她走到门口刚想敲门,便听到里头奶奶叹了口气说:“小深不会在意这些的。”
舒远回道:“我当然知道景家不介意,但我不想婚礼那天,映映被说三道四的,说她有个坐过牢、连嫁妆都拿不出来的父亲。”
“那你准备怎么办?”
“等婚礼前,我随便找个理由,就说要去别的城市进货吧。”
“为了进货,女儿的婚礼都不参加,你觉得映映会相信吗?”
“那……那实在不行,我就去医院住两天。”舒远的语气中满是无奈,却丝毫不容拒绝。
他打定了主意不出席她的婚礼。
舒映愣愣地站在门外,突然便泪湿了眼眶,父亲和奶奶在她面前,从来都是一副期待着她婚礼来临的样子,但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他们心里有这么多隐忧。
“阿远。”奶奶轻咳了两声,语重心长地说,“你是犯过错,但也付出了代价,我们拿不出多少嫁妆,但也没偷没抢,我们不用怕别人说三道四。”
“如果是普通人家,还好说,但对方可是景家啊。”
其实想来也是,景家家大业大,到时候宾客肯定很多,但她家,自从舒远坐牢后,很多亲戚都不愿意和她家来往了,她这面的宾客,估计不超过三桌。
有些人明面上或许不会说什么,但私底下,说不定便会开始嘲笑她家攀附了豪门,压力最大的,自然是坐过牢的舒远。所以他不想去,也是在情理之中。
舒映抿了抿唇,收回准备敲门的手,悄悄走出了家门。
她回到十六幢,坐在书桌前,对着策划公司发来的婚礼策划案看了很久很久。
白纱环绕,薰衣草香,那或许是每个少女都梦寐以求的婚礼,可是她期盼婚礼,是因为以为自己和景深会受到所有人的祝福,但如果,那场婚礼带来的,只会是徒增给家人的压力、嘲笑,那她情愿,它自始至终都不曾存在过。
反正婚姻是自己的,它不会因一场婚礼的取消而发生什么变化。
鼠标键在那个文件上停留了一会儿,舒映狠心按下删除,将它扔进了回收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