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站在旁边的一个佣人忽的怯懦的开口了。
“叫什么!”一想起许容容的妈妈,徐芸火气就忍不住的往上冒,就算那个女人已经过世了,却还留下许容容和许安辰这两个祸害,给她添堵,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她堂堂徐家的二小姐,怎么会委屈的做一个外室做了那么多年。
一想到这里,她索性掀起香炉盖,把炉子里的灰尽数倒在了那牌位上。
“徐芸!”冰冷的声音从她身后陡然传来,夹着极盛的怒意。
徐芸刚要转身看是谁,却忽的被人大力一推,她脚上穿的是高跟鞋,登时被推得重心不稳,佣人还来不及扶,她就已经跌倒在地。
脚踝崴了一下,正疼着,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方才她倒在牌位上的香灰又兜头盖脑的都洒在了她的头上。
“哪个小畜生,敢这么对我!”她用手挡住那些挥洒下来的香灰,根本来不及看是什么人过来了。
可那人却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紧接着,一杯温热的茶水顿时又泼了她一脸。
她在许家这么多年,从来都是她对别人颐指气使,随意喝骂,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么对她,徐芸顿时就火冒三丈起来:“到底是谁!”声音夹杂着怒意高高拔起,全然没了平日里特意营造出来的那副淡定大度的模样。
茶水与方才落在她脸上的那些香灰混合在一起,变成了肮脏不堪的混合物,正分成几股顺着她的脸颊滑落,让她整张脸看起来又狼狈又可笑。
她愤怒抬眼一看,便见许容容正端着一个空茶杯站在她面前,另一只手里护着牌位,一脸冷意的看着她。
火气腾的一下就烧了上来,她坐在地上,指着许容容就破口大骂:“小贱人,你敢推我!”
“小贱人骂谁?”许容容挑了下眉头,高高在上的睨着她。
“当然是骂你!”徐芸想也没想就回道,“你这个小贱人……”
她话都没说完,许容容便打断了她,扬起一抹讥讽的笑容,肯定的道:“是啊,小贱人骂我。”
徐芸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吃了许容容言语上的亏,简直要被气的七窍生烟,她用手指着她抖了又抖:“好好好,许容容你很好!你给我记着!”
“我当然好!”许容容冷眼看着坐在地上被气的发抖的徐芸,毫不客气的讥讽道,“我肯定会很好,而且会活的比你久,等你死了我就用最恶心最肮脏的东西压着你的牌位,每天都请人过来诅咒你,就算你死了我也要让你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怒气在徐芸的胸口翻滚着,她眼神宛若一把尖锐的刀子,恶毒的剜着许容容,如果可以,她现在简直想把许容容大卸八块,再把那切下来的肉放到油锅里去炸!
“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扶我起来!”徐芸朝着站着旁边不敢上前的佣人怒吼道。
许容容转过身子将手中的空杯子放到身后的桌子上,又看了一眼桌上摆着的各色瓜果菜肴,不由在心中冷笑,徐芸这个恶毒的女人,表面上的功夫做的这么好,实际上却是蛇蝎心肠,还敢诅咒她的妈妈……
反正都闹了,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索性闹个天翻地覆,她本来也不想再回许家来了,大不了就一刀两断,也落得干净利落。
她扯住桌布,正要把桌上的菜肴都要扯将下来,却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给我抓住她!”徐芸在佣人的搀扶下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尽管头上身上都肮脏不已,但那凌厉的架势却不减分毫,指挥着一干佣人把许容容围了起来。
许容容心道不妙,刚想转身逃走,一个穿着保安制服身材高大的男人陡然朝她冲了过来,捉住了她的手腕。
她挣扎了几下,无奈身型和力道上实在不占优势,加上又要一手护住妈妈的牌位,她只能用脚去踹那男人。
男人躲过许容容踹过来的脚,转而握着许容容手腕用力往后一扭,将许容容的整只胳膊都压到了许容容自己的背上。
许容容胳膊一疼,手里的牌位一个没拿稳,掉在地上,她费力的挣扎了几下,愤怒的道:“放开我!”
徐芸坐到椅子上,看了一眼跌落在地的牌位,冷笑一声,陡然喊道:“把那该死的牌位拿过来!”
立刻便有佣人上前将牌位捡了起来,送到了徐芸面前。
徐芸接过牌位,想都没想,直接用力往地上一砸,接着站起身,抬起脚又用力往牌位上一踩。
只听“咔擦”一声,木质的牌位应声裂成了两半。
“徐芸!”许容容怒极,挣扎着晃动了两下身体,却被徐虎压得死死的,“你简直不是人!”
“徐虎,让她跪下!”徐芸笑的得意,再次下了命令。
叫做徐虎的男人用力的踹了一下许容容的后膝盖窝,许容容胳膊上的疼还没缓解,就被踹的一个趔趄,接着“咚”的一声跪到了地上。
尖锐的疼痛从膝盖关节处传来,许容容眉头都没皱一下,她仰起小脸,目光冰冷的着看向徐芸,开口道:“徐芸,你终于不装那种恶心的要死的温和样子了?终于露出你的本来面目了?也好,省的我看着你那张虚伪造作的脸,就觉得反胃的要死!”
徐芸怒极:“给我打,用力的打!”
“夫人……”站在徐芸身边的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上前。
虽然许容容在许家不得许严的宠爱,可好歹也是许家的大小姐,身份摆在那边,就算徐芸下了命令,他们还是会犹豫。
“徐芸,你看看你,多不得人心。”纵然胳膊和膝盖都疼的厉害,许容容仍然面不改色的嘲讽道,“你这种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恶心样子,怕是很多人早就看不惯了。”
一连被许容容讥讽了几次,徐芸的愤怒达到了顶点:“你们再不听我的,就给我统统滚出许家!”
那些佣人再次面面相觑起来,众人迟疑了一下之后,一个身材胖胖的大婶走上前来:“夫人,我来教训这个不懂事的丫头!”
“很好,王婶你给我用力的打。”见终于有人出面,徐芸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些,又道,“但凡打许容容一个耳光的,我就给1000块!打的越重,打得越狠,我给双倍!”
重赏之下,那先前还犹犹豫豫的佣人接二连三的举起了手。
“夫人,我也来!”
“还有我”
……
“你们试试看!”许容容眼睛一瞪,锐利的眼神让那要走过来的王婶生生止住了脚步,她嗤了一声,看向徐芸,又冷笑着讥讽道:“用钱收买人心!徐芸你大概也只能用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了,真是上不了台面,小三就是小三,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正牌夫人!”
她顿了顿,又加重语气补充了一句:“徐芸你连我妈妈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虽然知道逞了口舌之利,势必会引来徐芸更加疯狂的报复,可她也不是没打算的,虽说裴家的小客厅离书房比较远,可如果她用尽全力大喊,裴墨衍那边应该也听得到的吧……
就算裴墨衍听不到,许容容瞥了一眼旁边桌上摆着的水果刀,她至少可以拼一拼,别的不说,拿刀子吓人的本事,她还是挺在行的!
“给我打!”戳中心底深处最介怀最黑暗的往事,徐芸怒意高涨,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只会重复说着这一句,“给我打她!往死里打!”
佣人们正要上前,就听得一个俏生生的声音响起:“等等!”
众人停住,循声望过去,就见许安蕊手里拿着一个古色古香的铁盒袅袅婷婷的走了过来。
“蕊儿?”徐芸余怒未消,皱着眉头问道,“你要做什么?”
许安蕊看了一眼被压着跪在地上的许容容,又收回目光,看向徐芸,却怔了怔,显然是被徐芸脸上那一道黑一道白的香灰印给吓了到了。
“还愣着干嘛,来个人去拿毛巾过来给我妈擦擦脸。”许安蕊皱了皱眉头,吩咐道。
“我去拿!”一个短发女佣跳了出来,急忙道。
许安蕊睨了她一眼,也没多在意:“快去。”
闻言,短发女佣立刻转身跑开了。
“妈,我刚过来的时候,好像听到你说打许容容一个耳光就有奖赏,那我有没有啊?”许安蕊同徐芸商量道,语气很是乖巧,仿佛像是在跟徐芸商讨今天要去哪里逛街一样。
许容容朝天翻个白眼,这母女两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恶毒。
“你们两个这副龌龊样子,倒让我想起一个成语,用来形容你们再贴切不过了。”反正她都骂了,不如就骂的更狠一点,许容容特意加重了语气,“叫做‘狼狈为奸’。”
刚说完,她扬起一抹冷笑,轻蔑的看着徐芸和许安蕊两人,又慢悠悠的补充了一句:“或者叫‘蛇鼠一窝’更恰当一点,就是不知道谁想当蛇,谁想当鼠呢?不如你们母女两个再好好商量商量?”
“贱人!”被许容容这几句话一刺激,徐芸脑袋中那条名为理智的弦霎时就崩断了,她想也没想,直接拿起桌上摆着的水果拼盘顺势就朝许容容砸了过去。
水果拼盘里的水果都是切好的,原本砸着也不会怎么样,可危险的是,水果拼盘里还摆着一把水果小刀,是用来给桌上摆着的其他没有切开的水果削皮的。
眼下徐芸这么一砸,那水果刀连同成块的水果瞬时就尽数朝许容容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