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苏和贵妃的这场博弈,就以牺牲君王作为结束吧!”
顾梦激动得想为崔渊鼓掌!想当面亲亲抱抱拍彩虹屁!
当天晚上,崔渊没有回来,唐空回来报信:“大人留在宫中议事,特地让我带话,请公子先休息,不必等她。”
顾梦冷静下来后也猜到了,金国发生这么大的事,大晋不可能毫无反应,老皇帝必然会召集忠臣们商量。
这是好事,他也没什么好担忧的,就早早上床睡觉了。
连续几天,崔渊都是天不亮就出门,半夜甚至凌晨才回来,两人说不上几句话。这样持续了十来天,顾梦开始担心崔渊的身体吃不消,但他知道崔渊肯定在做很重要的事,他没有问什么,也没有打扰她。
他请了个有名的中医配了几样药膳,又自己调整了作息,每天等崔渊回来,给她晚上加顿营养餐,起码可以补充一些她这么多天连轴转消耗的能量。
到四月中旬,崔渊突然告病回家休养。那天崔渊被人抬回来,顾梦急得脸色煞白、手足无措。到了渊囿院,却见她对他偷偷眨了眨眼睛,他心里那根紧绷的弦一下子就松了。
这家伙,又开始演戏了。
这段时间崔渊一直在和内阁余首辅和几个老顽固博弈。
老皇帝身体不好,近一年来每天上早朝已经十分吃力。五皇子在余首辅和吏部孙尚书的支持下,去年替老皇帝处理过一段时间朝政,却出了极大的纰漏,因此这几个月都是大长公主萧遥在暗中替老皇帝批阅奏章。
萧遥不是看不出老皇帝对她的欣赏、信任和惋惜,她从小就在他这样的目光中长大,曾经认过命,才知道她不想要那样的人生,如今,她有了机会,自然不能放弃。
金国皇帝完颜雄的死,崔渊把功劳都给了她。那天深夜,老皇帝召见萧遥和崔渊,终于不再装聋作哑。
老人的声音充满了沧桑、无力和隐隐的愤怒:“容直,你执意要如此吗?”
“臣不敢。”崔渊率先跪下,态度却是不卑不亢。
萧遥没有出声也没有求情,只是站得笔直。
老皇帝将目光转到萧遥身上,叹息道:“阿遥,朕了解你,若你是男儿身,你就是大晋天定的储君。只是古往今来,从未有过女子继承皇位,你非要逼朕冒天下大不韪,开这个先河?若立了你,朕晚节不保事小,恐天下不平,徒增祸患。”
萧遥仰头朗声道:“父皇,女子如何,男子又如何?百年基业哪一个不是毁在昏庸无能的男子手里?女子中不乏惊才绝艳、能力出众者,远的不论,常平姑姑如今主事吐蕃,众部无有不服,史书中必有她的一席之地!父皇,你若愿把江山交付于我,女儿就有坐稳江山的把握!”
老皇帝闻言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最像他的女儿,然后闭了闭眼,问出了对他至关重要的问题:“阿遥,容直,你们实话告诉你朕,你们俩可有私情?”
萧遥镇定自若的表情裂开了,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瞥了一眼崔渊,又望向老皇帝道:“父皇是担心女儿把江山拱手让给外人?”
老皇帝沉默地拧紧了嘴。
崔渊俯首行礼后恭敬道:“陛下,臣已有相守一生的伴侣,只是有违世俗伦常,此生无法孕育子嗣,因此并未公之于众,请陛下明察。”
老皇帝这下是真的惊了,白胡子被吹得飞起一边:“哈?”
萧遥忍住笑意,作证道:“女儿生辰时请了京城尚未婚配的青年才俊和闺秀赴宴,崔尚书当时就带着她的伴侣来了,女儿也是颇为吃惊,不过那位公子气质出众,与崔尚书堪为良配。”
谈着这么严肃的事,老皇帝也没想到能吃到这种大瓜,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喃喃自语道:“怪不得推了好几次朕做的媒,唉……”
老皇帝摇了摇头,摆手道:“如今的年轻人朕真是看不懂了……罢罢罢!阿遥,你若能争取到朝臣的支持,朕便依了你。”
萧遥惊喜抬头,举手行了个规规矩矩的大礼:“是,父皇!”
从此,崔渊和萧遥就开始下一盘大棋。
崔渊这一场病持续了一个月后,一位儒雅老先生上门与她在书房谈了三个时辰的话,崔渊这才又重新开始上班点卯。
顾梦知道这位老先生是当今首辅余大学士,但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他也没问,这种政事,他一个做生意的也没必要知道。
当年八月,吏部尚书孙大人被御史弹劾贪污受贿、买官卖官,查明属实后革除官职后抄没家产、判处死刑,其子孙都不得科考入仕。
顾梦听说后想起白林书院的同窗孙宏业,为他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同情泪。
不久后,崔渊晋了吏部尚书,余大学士刻意让权,她成为内阁实质上的核心。
第二年秋,余大学士告老还乡,崔渊晋中极殿大学士,成为名副其实的内阁首辅。
崔渊在成为内阁首辅前就非常忙,之后就更忙碌了,顾梦清醒的时候经常见不到她。
不过他也有自己的事情忙,船队去年冬天前回来了,带回来大量的香料、宝石、玻璃制品、钟表等外国特产。货物充盈的粤梦瞬间壮大起来,广州的市场蓬勃发展,逐渐成为大晋南部最繁华的贸易市场。
顾梦专程去了一趟广州,选了一些稀罕玩意儿带回京城,其中有一块蓝宝石怀表,成为他送给崔渊的晋升礼。
两人正式在一起两年多了,没有一开始那么黏黏糊糊,顾梦也早已习惯了崔渊忙忙碌碌的生活。
直到一天半夜,顾梦睡梦中被吻醒,睁开眼,透过特地留着的那盏微弱灯光,看到崔渊那对琥珀色眸子,闪烁着异样的兴奋。
他配合着崔渊粗暴地剥衣服的动作,抱住她还穿着官服沾了夜寒的身体,嗓音带着迷蒙沙哑:“什么事这么高兴?”
崔渊紧紧箍住他的身体,将头埋在他耳边,颤抖地压抑着巨大的喜悦:“梦,我的心愿,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