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静看向那群要账的人,兜里现金不够,不然马上都给他们,省的让他们再来打扰张毅健的安宁。
“好,好,我们明天来。”
“毅健,别往心里去,我们也是被蒙蔽的,以后该咋处还咋处,有难事说话。”
“不着急要钱,你先用着。”
之前还逼得张毅健流泪呢,这会儿都装好人了,不着急要钱,来逼债。
张毅健面色冷沉一言不发,这群人自己觉得讪,说了两句就散了。
“快请进。”
张毅健见这群人走了,吐了口浊气,往屋里让莫云峥和叶文静。
张家的房子不大,小两间,土房贴的砖面,左右两边的邻居房子都重新翻盖了,全比他家高出一头。
这是有讲究的,高你一头,就压着你过日子,你家的日子别想超过他。
这就是欺负人了。
叶文静皱了下眉,堂堂一个英雄,被欺负成这样,也是真让人心酸。
“小心,这有台阶。”
进门的时候,张毅健嘱咐一句。
莫云峥大手牵住文静的手,迈步进屋,文静抿着嘴跟在他身后,进门的时候看到张家下沉一个台阶那么高,屋里都是潮湿腐败的味道。
外间吗,门口放着一个蜂窝煤炉子,靠墙处立着一个碗橱,油漆斑落,只剩下一点原有的黄颜色,地面是泥土夯实的,黑乎乎的有点脏。
张毅健打开东屋的门,脸上有几分难堪:“请进。”
整个东屋只有一个紫檀色的立柜,一个靠窗户的双人木床,和一张圆饭桌。
可以说是非常简陋,叶文静有点奇怪,按理说张毅健退伍有一大笔退伍金,而且当兵十几年,每月都有津贴,日子不该怎么困难?
“孩子呢?”
叶文静看了一圈,也没见到孩子,望向张毅健问道。
作为医生,自然想先见到病人,看清楚病情。
“在西屋。”
张毅健低声回答。
“先看看孩子。”
“您先休息下,我去把那屋窗户打开。”
张毅健拦住叶文静。
“没关系。”
叶文静明白他的意思,笑着摆手:“我是医生,即便有味道也不在乎。”
张毅健没有再坚持,沉默着带莫云峥两口子去了西屋。
这一开门,叶文静才知道张毅健为什么不让自己和云峥过来,屋里的味道实在是难闻,充沛着屎尿和腐烂的臭味。
“孩子这是脑瘫吗?”
叶文静看到床.上的孩子,大概四五岁的样子,长得很好看,一双眼睛又大又圆,眼睫毛很长,眼仁明亮。
看到爸爸孩子张嘴笑了,这一笑就看出不同,口水顺着嘴角流。
“我儿子六个月的时候就发现不对,这些年一直在给他治病。”
张毅健低声开口,看着孩子的目光充满心疼,声音很沉重。
“孩子妈妈呢?”
叶文静见屋里只有男孩自己,就忍不住问张毅健。
“我退·伍回来,她就闹着离婚,说受不了家里有两个废物,日子不见亮,永远都没奔头。”
张毅健的眼神变得痛苦起来,声音里却带着自嘲。
“只有你自己带着孩子吗?”
莫云峥声音有些沉,他是真不知道老战·友生活这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