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抿抿唇,转而看向周恪道:“既然说起郑国夫人,臣妾还是多嘴说一句吧。本来觉得不什么事,但柔妃有疑惑,臣妾还是觉得应该澄清一下。郑国夫人觉得臣妾亲切,跟臣妾说了一些柔妃的事。在臣妾看来,郑国夫人不太开心,郑国夫人又是皇上的长辈,臣妾以为皇上应该多关心关心郑国夫人。”
顾长安在一旁听了也不禁感叹贤妃会转移重点。
傻子都知道郑国夫人属意贤妃当皇后,今儿个去长安殿和贤妃说的肯定也是立后的一些事宜。
偏偏贤妃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摘清了,还把难题抛给了周恪,更显得自己大义正气。
她禁不住插一句话:“贤妃担得起‘贤’这个封号,凡事都为皇上着想。但皇上是帝王,每天政务都处理不过来,如果什么人的事皇上都要管,皇上哪有那么多的时间?既然郑国夫人去找贤妃,不如贤妃多多宽慰郑国夫人,最好是别让郑国夫人制造太多的麻烦,让皇上无暇政事,这样的罪名不是什么人都担待得起。”
贤妃深深看一眼顾长安,淡然启唇:“华妃这话有道理,是我短视了。看来往后我要多和郑国夫人来往,劝劝她早日和柔妃解开矛盾。”
她说着向沉默许久的周恪道:“臣妾就不打扰皇上处理政务了,臣妾告退。”
周恪挥挥手,示意贤妃可以走了。
顾长安见贤妃走了,打趣道:“方才我是不是不该多管闲事?”
“你也是为了贤妃好。柔妃住在你那儿可还好?若她时常吵着你,就让她回咸福宫住着。”周恪提起赵玲珑。
顾长安的人缘有点奇特,赵玲珑居然会愿意跟顾长安亲近,这出乎他的意料。
“翊坤宫不愁吃穿,她住着没什么大碍。那天她哭着来找我,看着可怜,等她情绪平复了再说吧。”顾长安说着打了个哈欠:“好累,我睡一会儿,你忙你的。”
周恪上前给她披上一床被子,怕她着凉。
看着顾长安沉静的睡颜,他想起此前贤妃和顾长安之间的朝潮汹涌,心思不觉飞远。
顾长安一觉睡了两个时辰,待醒了又在养心殿用了膳才离开。
当她回到翊坤宫,就见赵玲珑百无聊赖地坐在餐桌旁,见她回来,她不高兴:“你怎么才回来,我快饿死了。”
顾长安轻咳一声:“你在等我用晚膳?”
“是啊,你好歹是这儿的主人,我总不能越过你……你该不会吃了吧?”赵玲珑沉下脸。
“皇上让我在养心殿用膳,我不能不遵旨。不过说实话,那边的膳食不好吃,来来来,我陪你吃。”顾长安拉着赵玲珑坐下。
赵玲珑听她说这话用力点头,但她也知道,顾长安是特意陪她。
养心殿是周恪的地盘,皇帝的膳食怎么可能不好?
没想到顾长安看着大而化之,有时候还挺善解人意。
顾长安其实已经撑得不行,还好回来的路上消了食,如今再吃一点也勉强能承受。
还是赵玲珑不想让顾长安吃太撑,三两下用完了晚膳,让顾长安也可以解脱。
“今天郑国夫人去找过贤妃,分明是想助贤妃上位,你可不能让郑国夫人奸计得逞。无论如何,后位都不能落在贤妃手里。”吃饱喝足,赵玲珑提起正事。
顾长安听赵玲珑直接称呼郑国夫人,觉得有些诡异。
到现在她还不知道郑国夫人和赵玲珑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让赵玲珑住在翊坤宫不愿意走了。
“郑国夫人做了什么让你伤心难过?”顾长安旧事重提。
赵玲珑别开视线:“只是发生了口角,从今往后,郑国夫人和我再没什么瓜葛,她要捧谁,我就跟谁作对。贤妃想当皇后,你就抢先把后位占了,看郑国夫人和贤妃还能怎么办!”
顾长安暗暗咋舌,觉得赵玲珑这心态该死地对她胃口。
“这法子不错。如果后位实在找不到好人选,就让我来坐上那个位置吧?”顾长安吊儿郎当地道。
赵玲珑顿时目瞪口呆,对顾长安伸出大拇指:“你这话太对我胃口。”
哪怕顾长安很狂,她也很喜欢。
顾长安心里头却是计较上了。以前她不想坐上后位,周恪说给她半年时间考虑,那她现在可以不可以直接给周恪答案?
这个时候,她突然下定了决心。
因为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娃还是女娃,如果到时又是一位女儿,贤妃又怀上了,周恪在失望之下立贤妃为后,那她不是亏大了?
趁现在自己机会较大,她可以先出击,杀贤妃和郑国夫人一个措手不及。
“郑国夫人究竟有什么秘密啊?”顾长安突然飞来一句。
赵玲珑立刻黑了脸:“我不知道!”
她说完便跑了。
顾长安见她闪得这么快,她对浓月道:“郑国夫人的秘密一定是不能见光的,否则柔妃不会避之不及。”
赵玲珑这个人脾气大,而且有点暴躁,照理说这样的人最藏不住心事。
偏偏这回赵玲珑三缄其口,就是不说出那个秘密,害她饶心抓肺。
顾长安想等着周恪来找自己的时候,提一提立后一事,试探周恪的反应,结果等了半天,周恪这天晚上没来翊坤宫。
她也是个心宽的,周恪没来,她一个人睡得更加安稳。
接连几天下来,周恪都没再出现在翊坤宫,接着还听人说,周恪出宫了,随行的还有郑国夫人。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顾长安想到另一个人:“那贤妃在宫里吗?”
弄影不禁对自家主子敏锐的嗅觉赞不绝口:“娘娘好厉害,立刻便联想到了贤妃。贤妃确实也不在宫里,据说是在宫外跟皇上会和了。至于皇上和贤妃做了些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周恪去了宫外逍遥快活,还有美人作陪,不如本宫也出宫闲逛吧?”顾长安双眼一亮。
“不可以!”几个近侍异口同声。
顾长安轻哼:“为何不可?”
反正这个宫里也没有比她更大的官,谁敢挡她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