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肆见我走过来,便不顾一切要上来动手,却又被那女人牢牢抱住一条腿。而我站在三尺之外停下,说实话,除非是穆主任和吴碧莲那种的蛇蝎女人,我对其他女人也下不了手。
“求求你,放过小宇吧,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那女人的哀求声,令我的心都碎了。
“滚开……”花肆怒不可遏地又将她踢到一边。
这便触及了我的底线,当我咬牙切齿要上前动手,那女人又翻滚过来抱住花肆的腿,冲我叫道:“小宇快跑,快跑,你打不过她的,她是柔道七段……啊……”再次又被踢开,这次额头撞在茶几上,立刻冒出了鲜血。
“懦夫,你倒是动手啊!我踢你妈,你居然都忍,你这种人活着还……”花肆正嚣张地挖苦我,话没说完,我便一个箭步过去,让她闭嘴了。
打女人不能打脸,于是扭起她的一条右臂,要将她掼出去。哪知这疯子并非那么容易搞定,反转身子,用肩头扛住我的胸口,要来个大背跨。
我心说不就是个柔道七段吗,今天老子让你尝尝中国传统的古武手法。迅速抬脚踢中她的腿弯,咕咚一下,立刻让她单腿跪地,没力气背我了。然后扭住她的右臂反转回来,高高提到颈部,痛的这三八啊一声痛叫,完全失去抵抗能力。
这就是柔道七段?他大爷的,我真想说,这是垃圾七段吧!
一招之间将柔道七段制服,令众人大为惊诧,那些黑衣打手全都惊恐地瞧着我,貌似看到了外星人一般。
“还愣着干什么?动手!”花肆大声喝道,那些打手呼啦便冲上来。
他们这些才是真正的垃圾,无非身子强壮而已,其中一个练家子都没有。我连手都没抬一下,伸腿踢出,不住有人往后倒飞。如果不明原因的人看到,还以为我们拍戏呢,我一手摁着一个女人,然后不动地方飞脚猛踢,就把这十几个人踢的满地找牙。
其实我自己心里都感觉自己挺牛逼,特么的,这次总算把牛找回来了!
那女人和老张完全看傻眼,趴在地上都忘了躲避,被我提醒一声,他们才各自缩到角落内。
不片刻,豪华客厅变得一片狼藉,满地碎玻璃渣子上,躺了一大片人。我看这些人不是打伤了,而是被打怕了,没人敢上来再吃我的“无影脚”,于是一个个装做倒地起不来。而围在门外的家伙,见我如此神威,谁还敢进来?
我环顾一周屋里的情况后,心里感到特别满意,然后跟花肆冷笑道:“你不是柔道七段吗?起来和继续打啊!”说着往上轻轻提了下她的手腕。
“啊……放手啊,呜呜……”他大爷的,这三八居然痛哭了!“混蛋,我柔道七段是假的,这些人也是花钱找过来吓吓你,你居然出手这么狠……”
原来是个假七段,我说真正的柔道七段没这么怂包。但听了她这番话,冷哼一声道:“你吓我没关系,为什么打你的继母?她从小把你养大,你不念这份情也罢了,为什么还要大打出手?”
我越说越气,我从六岁之后没得到她的一丝母爱,反而一个外人,却夺走了我十七年的亲情。到头来,你居然还有脸打她,忍不住手上加力,又将她手腕往上提起,痛的这三八失声大叫起来。
“小宇,你……放过她吧,她没你想象的那么坏。”那女人竟然替她求情,让我心里火气更大。
老张也怕事儿闹大了,毕竟这是在花百万的别墅里,搞不好我们俩吃不了要兜着走的。他从角落里爬出来说:“白宇,我看这事就算了吧,反正我们也没啥损失。就当不打不成交,这多个朋友就多条路……”
我靠,这会儿我想扁他!
当下将花肆甩到一边,从地上揪起老张:“走吧,回家!”
“那个……你不打算帮花老样子治病?”老张不住跟我挤眉弄眼。
我瞧着他这副模样,觉得十分欠扁,一把将他推向门,大声说道:“我死也不会给花百万看病的!”这句话其实说给花肆和那女人听的。
我和老张走出门口时,那女人冲过来叫道:“小宇,你还不肯原谅我吗?”
我怔了一下,随即说道:“我不会原谅你,一辈子都不会,希望你以后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说完拉着老张,从那群黑衣大汉之中从容走过,没一个敢上来阻拦的,于是一路畅通出了别墅。
走出几步,我忍不住回头,依稀看到那女人趴在游泳池边在哭泣,其实我内心也在流泪。并且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很想跑回去把她抱住,叫一声妈!
这时老张反倒是扯我一下,往前慢慢走去。老张抬头望着漆黑夜色,忽然叹口气说:“小子,心里有不痛快,不如跟我说说吧。”
我自嘲地笑了笑说:“那个女人叫李秀珍,她是我亲生母亲,但在十八年前抛弃了我,跟花百万私奔了。你说,我这辈子能原谅她吗?”
老张又叹口气,边走边说:“人哪,都有做错事的时候,好比是我,当年就曾经伤过一个女人的心。可是一旦做错,就像泼出去的水,无法弥补了。每逢想起这件事,我都感到十分后悔,但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有苦只能自己来受。不过,人虽做错了,但知道悔改,我觉得还是一个好人,应该给他一个机会。就像我爷爷当阴阳先生除鬼时,无论死鬼有多可恶,但最终都会给它一个投胎的机会。鬼我们尚且还能放过,何况人呢?”
他的一番话,又把我刚平复下来的心情搅乱了。我除鬼时,何尝不是会原谅它的过错,放它进地府投胎?鬼我都能原谅,为什么不能原谅自己的亲生母亲?如果不是内心还在爱着她,当花肆打她的时候,我为什么会感到生气,会为她出头?
可是转念又想起她,在六岁的时候丢下我和奶奶不管,令我受尽其他孩子的凌辱和歧视,而这十八年来,我又多少次在梦里梦到她哭醒虽然没眼泪,但也是痛苦的干嚎,她在哪里呢?她却在尽心尽力地养着别人的孩子,这对我来说公平吗?值得我原谅吗?
一时内心无比的挣扎,无比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