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的陈希,比当时手撕面人更加的像只野兽,尽管强风猛烈,却挡不住他前进势头。
但我们离开车皮后,也没察觉到下面有地面。往前蹿出几米后,忽然卷入一个漩涡中,然后不住翻滚旋转,立马被转晕了。
随着急速的旋转势道,感觉一阵头晕眼花,哇哇地往外狂吐。也不知道转了多少圈,最后脑子都转麻木了。多了很久,我们仨才慢慢清醒过来,放眼出去一片漆黑,但这时候感觉好像还在旋转,胃里不断在抽筋。
陈希饶是挺强悍,晃晃悠悠站起来又咕咚坐倒,带着哭腔说:“好晕啊!”
我和蓝小颖都吐的全身软绵绵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不过俩人手紧握在一块,只要确定彼此在身边,什么都不重要了。
不知不觉闭上眼睛睡着,忽然做了个梦,梦见一列火车急速冲出轨道,继而穿入一片黑茫茫的空间里。每一个窗口上,都贴着一张张满是鲜血的脸孔。他们大多人脸上的神色中,充满了恐惧、不甘和绝望。
蓦地一只鬼鸟撞破车窗,展翅飞了出来。这只鬼鸟与阴灵鸟不太一样,依旧是人的脸孔,但身子却是个婴儿,两肋长出翅膀,一对小手是两只尖利的爪子。在漆黑之中,显得无比恐怖。这玩意冲着我诡异一笑,与十八年前的那只阴灵鸟简直一模一样,于是猛地惊醒过来!
我呼呼喘着粗气,伸手摸了摸额头,布满了冷汗。
此刻风停了,只是非常的寒冷,我冻得颤抖一下,忽地发觉怀里有个人。在这人脑袋上摸了下,原来是丫头。
她倒是知冷知热的,睡梦中钻到我怀里取暖。双手还环抱着我的腰,好像有个手指按在我腰部命门位置。我心说她想干嘛,要把指骨给我挖出来吗?
正想把她手拿开时,一个奇怪的念头在我脑子里闪现而出,好冷!
我顿时一怔,我们俩不会鬼心复发,又重新心灵相通了吧?不过这次出现的不是声音,而是一种意识,比当时鬼心相通时,似乎读到对方信息时更加的迅速。
这是咋回事,冥思苦想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答案,这段指骨存有阴灵气息,蓝小颖可以借此与我传递信息。也就是说,其实在鬼心之前,我们俩就能够心心相通,只是不知道而已。
我一动身子,她慢慢苏醒过来,吃惊地坐起身说:“我刚才脑子里多出一种奇怪的信息,说我们俩能够心心相通。”她坐起同时,已经把放在腰上的手拿开了。
就在这一瞬间,我脑子里收到她的一条信息:“天哪,我们俩不会又变鬼心了吧?以后还怎么活?”
我哼了声说:“以后该怎么活就怎么活。”
“啊!我们鬼心真的回来了?”虽然在漆黑中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我能够脑补到,她那种无比惊诧的神色。
我拍拍她的手臂说:“想多了,鬼心没回来,是刚才你不小心手指碰到我腰上了。”
蓝小颖立马猜出原因:“借助这块手指骨,我们俩居然能够通灵?”她说着又伸手摸到我腰上,让我心里感到一阵荡漾。
“哎……你真龌龊,我就摸摸你的腰,心里干嘛想那么多?”蓝小颖说着推了我一把。
我忍着好笑说:“你觉得人的身体是能随便触摸的吗?男女拉拉手都会在心里爆发强烈反应,何况你都在我身上一通乱摸……”
“滚你的,心里不许瞎想。诶,我怎么在你怀里,你趁我睡着都做了什么?”蓝小颖才发现我们俩依偎在一块,吓得仓皇移开。
“丫头,这话该我来问,你趁我睡着都做了啥?”我没好气说。
“少来,我……还是头晕……”
她起的话头,现在知道是她“侵犯”了我,而不是我“侵犯”她,这就要转移话题。我才要乘胜追击时,陈希这小子醒了。
“这是哪儿啊?师父,你还在吧?”
我嗯了声说:“还健在,并且活的好好的。”
“师父,你这话说的……师娘呢?”
“我都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再叫我师娘,你是不是欠揍啊?”蓝小颖发火,陈希于是闭嘴。
我笑道:“陈希说的师娘又不是你,你干嘛那么敏感,是不是怕师娘这称号被人夺走了?”
蓝小颖反倒没生气,哼了声说:“那陈希这声师娘在叫谁?”
“陈希,告诉她。”我一边逗她,一边从肚子里吐出一个虫壳,里面装的是“不灭灯”。
所谓不灭灯,是用酒精加符水调和,再用玻璃罩封起来,祭以巫咒,点着火后可以燃烧几天不灭。不过玻璃用的是耐烧而又坚固的透明塑料板,再加上巫咒的缘故,绝对不会被烧毁或是破碎。
陈希结结巴巴说:“这个……我说的师……师娘是司徒静!”
我晕,差点没趴地上,你要说个花肆还好点,现在丫头正在跟司徒静较劲呢。
“原来是司徒静啊,果然不出所料。”蓝小颖不温不火地说了这么一句后,没了声音,让我心里特别没底。
我赶紧组装灯罩,那是切割成碎片装进去的,不然怎么吞进肚子?用胶水和胶带很快组装出一个巴掌大的灯罩,把里面的灯芯点燃,眼前逐渐亮起来。在这里手电都未必好使,这可是“巫神之火”,就算在地府也能用的。
端起灯光在蓝小颖脸上晃了晃,这丫头正生气地盯着我呢,不过看到灯光后,马上换上一副平静的神色。
陈希察觉气氛不对,知道自己说错了,忙说:“我刚才是瞎说的。”
我沉脸道:“我怎么和你说的,你师娘姓蓝……叫蓝天,记住了没有?”说着慢慢站起身,这会儿腿还有点软,活动了几下,才拿灯光照看四周地形。
蓝小颖忍着气说:“他师娘为什么不姓白,叫白痴呢?”
我诧异地回过头问:“你想改姓?还叫这么难听的名字?”
蓝小颖顿时气的咬牙切齿,才要发作,忽然间望着四周说:“这个地方怎么看上去那么眼熟?”
我转过头瞧瞧左右,点头说:“确实眼熟,我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