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这次独阳草起了关键作用,完美地把仨人生气遮掩住,有惊无险地走进甬道深处。蓝小颖早已关闭了强光手电,此刻头灯照射到前方,不远处是往右一个转弯。而转弯处就没了绿藤,于是仨人加快步伐,穿越最后一段生死之路。
很快便到了转弯口,仨人心头一阵喜悦,可是这时花舞影长发忽然散开,发丝扫到绿藤上。俩妞儿本来将头发束成马尾辫的,谁知这当口却出了纰漏。
而这简单微小的细节,便能给我们带来灭顶之灾。满壁的绿藤,登时一阵颤抖,附近几条长枝,如毒蛇出洞般,迅速缠向花舞影的脖颈。蓝小颖揪住她的手臂往前一甩,这妞儿提前转过弯。
在这一瞬间,数十道藤枝,追到转弯处,似乎失去了目标,停了下来。不过布成一张巨网般,将道路牢牢封住了。我俩立马闭住呼吸,一动不动,这些玩意倒也没察觉到我们的存在,所以一时间,甬道中又沉寂下来。
花舞影很快从转弯处探出脑袋,透过绿藤缝隙小声说:“这条道很短,然后右转就进入了一个大洞,里面有个戏台子。”
我俩不由愣住,难道墓主人生前喜欢看戏,死后在墓穴里搭了个戏台?看蓝小颖的诧异神色,就猜到她搞了这么多年的探墓活动,从来都没遇到过如此奇葩的墓主人。
我和她挥挥手,示意先到戏台子那儿等会儿,以免再惹出祸来。等她缩回脑袋后,我从包里拿出一个提前做好的纸人。上面早涂了鲜血,也祭了咒语,此刻只须来了一句急急如律令的咒语便可。
瞅瞅附近地形,我拉着蓝小颖走到一个较为宽敞地点,才捏诀念出急急如律令这五个字。纸人陡地往回蹦蹦跳跳地去了,绿藤马上一阵躁动,封堵转弯处的这些藤枝,簌簌簌抽回来,疯狂追向纸人。
待打开一个缺口后,蓝小颖拉着我急速窜过。但我俩还是碰撞了一下藤枝,使得它们兵分两路,七八条藤枝追着我们来了。我早有准备,立马又放出一只纸人,同时我俩往前用力一扑,躲开绿藤的疯狂追击。
这时纸人又及时把火力引开,藤条疯狂地扑向这小家伙,顷刻间,嚓嚓嚓,纸人被撕了个粉碎。我俩捂着口鼻起身,以最快速度冲过前方这段十多米的甬道,转弯进了宽阔的洞室内。
这个洞确实挺大,足有上千平米,穹形顶部,看上去像是天圆地方,气势恢宏。中心有一座高达七八米的石台,四面皆有石阶,台上似乎座落着一口巨鼎。除了石台之外,台下散落着一些枯骨。从形状上看,都是动物骨骼。
蓝小颖苦笑道:“这哪儿是戏台,这是祭台。那些骨骸是祭祀时,宰杀的牲畜。”
花舞影这时候站在祭台上,向我俩挥手:“来啊,来啊,上面有一口大锅!”
我差点没吐血,你们家那叫大锅?转念一想,忘了这妞儿深居荒山,似乎没读过多少书,应该不认识青铜鼎。我俩快步踏上石阶,来到台上。地面青石铺砌,由于洞室一侧就是湖水,空气潮湿,青石板上一尘不染。
蓝小颖首先调整头灯,仔细观察一米多高的青铜鼎,脸现惊喜说:“这是西周时期的青铜器,价值非常高。我们以前搞了那么多活动,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神器。”说着从防水袋里拿出手机,喀嚓喀嚓拍了几张照片。
我心说光是按照废铜都能卖不少钱,于是问:“这东西值多少钱?”
蓝小颖兴致盎然地说:“这种青铜鼎较大,很少有在市面上卖的,所以无法估值。如果非要估个价,我觉得几千万不成问题。”
我立马把葱神头上封禁符揭掉说:“你立功的机会来了,把这东西搬回家,以后给你雇个美丽的女佣,天天伺候你吃葱。”
“真的?”葱神张大嘴巴,流下了哈喇子。
蓝小颖随即给哥们泼了一头冷水:“这件器物最少有千斤重,一是带不出去,二是即便拿走,也根本找不到买家。这些都是进博物馆的东西,小物件才是抢手货。”
我点下头说:“葱神记住了,遇到趁手的玩意,多带点回家。”
“遵命!”
蓝小颖摇摇头说:“咱们不是来盗墓的,别惦记着明器好不好?”
花舞影反问一句:“那咱们来干嘛?拿人家九窍玉,不算是盗么?哦,我明白了,这叫顺手牵羊!”
蓝小颖张口无言,这次还真是来盗墓的。就算不拿其它陪葬品,九窍玉足够证明我们是盗墓贼。
我围着青铜鼎转一圈又问:“你说这是一座宋墓,为啥里面会有西周青铜器?”
“这个脑残的问题,用我回答吗?”蓝小颖嘲笑地说,“这座青铜鼎价值连城,墓主人生前不知费了多少力气才得手的。所以死后肯定要把它带进坟墓,一来当作陪葬品,二来可当作祭祀神器。”
我摇头道:“不见得,这座青铜鼎,应该还另有深意。因为古墓中祭坛非常罕见,除非皇陵才有的,这个主人身份明显没那么高的规格,修一座祭坛做什么?我猜,这与整座古墓机关和养炼邪物有关。不要忘了,青铜器时代巫教猖獗,很多邪物都是用青铜器来养炼的。”
蓝小颖回头望望四周说:“你即便猜的有点道理,但咱们目前应该找进入墓室的道路要紧。按照常理来说,祭坛后面,应该就是墓室了。你们看,正北有个洞口,我们过去看看。”
其实青铜鼎的猜测,我是完全瞎掰的。不过一座非帝王级别的墓穴中,出现规模宏大的祭坛,确实不符合常理。但转念再想想,这座墓本身就很古怪,从入口到现在,规模之大,都胜过了皇陵。从此上来说,出现一个祭坛也没啥好奇怪的了。
我和花舞影跟着丫头走下石阶,看到正北墙壁上,果然出现一个洞门。蓝小颖才要探头出去,突然间她脸色一变,迅速往后撤退。与此同时,一道白影从洞门外窜入,迎面跟上。俩人脸孔相距不过半尺,眼看鼻尖都快撞上了。
这道白影正是一只身穿白袍的头舌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