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傻了吧唧呆在原地,好大一会儿才缓过神,没好气招呼她回来。现在满街筒子人,走地面根本进不了其它宅子。炕洞下地道接连这四个宅子,走地道既省事又安全,况且还想查探一下,是否留有其它线索。
于是额头上涂抹了独阳粉,揭开土炕上的破席子,钻下去的时候,俩人就变成了一对土猴儿。我拿手电爬在前头,花舞影在后面一边扑打身上尘土,一边不住口发牢骚。
这条地道南北走向,按照上面地形计算,是各自通往楼前楼后的两个宅子。然后再迂回向西,两条地道在大街西侧宅子里汇合,形成一个回字形。不过记得昨晚转弯向西走后,地道往北还有延伸,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
我就是想看看往北什么情形,先选择了往北爬,到了楼后宅子下并没上去,继续沿着昨晚的路线前进。到了前方岔道口,泥土中还留有燃烧的黑灰,确定没走错路。跟着再往前,竟然看到了一些垃圾。
纸巾、泡面桶和矿泉水瓶,除此之外竟然还有女人用过的卫生巾,泥土内有干涸的血迹。
我一怔,看样子有人在这里居住过,并且就在近期内。因为泡面桶留有的残渣很新鲜和矿泉水瓶里未干的水渍,都可以证明。我心头一动,莫非萧然和吴韵寒失踪这几天,一直住在这里吗?
虎子所说的什么中邪迷路,鬼才会相信这些屁话。这一带荒山没黄瑜市地形复杂,也就少了人迹罕至的死角。所以说迷路三天,没人发现他们吗?除非迷进洞窟内,这才是最合理的逻辑。
“这里怎么这么乱,诶……这么脏的东西!”花舞影在后面似乎为卫生巾感到恶心。
往前又爬了四五米,便看到尽头了,空间变得宽敞起来,能够挺直身子。这里更乱,遍地垃圾,还有一段绳子和砍刀。这种砍刀非常沉重,一般是卖肉用的工具。刀刃上明显留有干涸的血迹,还有地下有一大片褐色泥土,那一看就是血痕。
“哇,这里宰杀过猎物吗?”花舞影看着地面上砍刀和血迹,惊奇地说道。
我拔出石工锥,拨开垃圾查看,大部分都是用过的纸巾,没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才要转移目光,蓦地眼角瞥到一丝光亮。再正视下面,却又什么都看不到了。我于是稍微往右侧头,便看到了一丝折射的白光。
蹲下来将手电几乎触及地面,才看清是一枚非常小,小米那么大的一个类似水晶的东西。因为它半埋在泥土中,只露出一个斜面,所以角度不对的话很难发现。我从包里拿出镊子,小心翼翼的捏出来,在灯光前照看。
“这是什么?”花舞影探头问。
我缓缓摇头,这很像女人饰品上镶的钻石。但不一定是钻石,如果是贵重饰品,做工精细,钻石是不会掉落的。也可能是女人鞋子上掉下来的镶钻,那就是便宜货了,简直一文不值。
不过我觉得这东西或许会成为一条线索,拿出一个塑料袋装起来。随后没有其它发现,我们便掉头回去。先回到楼后宅子里给小崽子喂血,又下来往南沿着女尸拖痕往前跟踪。谁知到了楼前的宅子里,又出现了一条岔道,笔直通往木楼方向。
并且明显感受到,从那边传来一阵阵阴冷的气息,我俩都冻的不住揉搓手臂。这一定是通往木楼底部的通道,女尸可能又丢进蛇窟了。我怀疑这个女人被杀死之后,不是从楼内运入的,直接走的地道。
蛇窟没啥看的,搞不好进去就出不来了。想到这儿,上去喂血后又去了路西空宅。从这儿出来,没必要再下去了,因为墙外是个僻静的小巷。
才要出去时,花舞影却捂着眼睛说:“眼睛很痛,好像里面扎了什么东西。”
我一惊,不会中了眼中钉吧?我叫她把手拿开,果不其然,眼珠通红如血,八成是看向通往木楼岔道时,惹祸上身的。赶紧拿出符水叫她喝了,然后心里开始琢磨,每天都会有人从木楼附近经过,但都没中招,为啥花肆和凌薇却是个意外呢?
现在我已经不觉得是老瘸子在搞鬼,排除他那么只有一个解释,花肆是在来木楼之前就中招了,而凌薇是她传染的。我没遭到祸害,原因很简单,身上这点巫道修为,不是用来当摆设的。
这么说的话,还有些没想通的问题,也找到了答案。此刻花舞影眼里的淤血消褪,但眼白上的红线,是无论如何消除不掉的。
我俩从西墙翻出,钻了几条胡同,最后来到萧家门外。我不由咋舌,萧家都快被人挤爆了,门里门外全都是人。转头看到蓝小颖的车,远远停在一个空地上,那个地方也是孙成海遇到狗尸的所在。
于是我俩走到车前等候,这么多人,压根挤不进去。不过这时候,看到孙成海从萧家挤出来,捂着眼睛,似乎显得挺痛苦。我心知他眼中钉毒咒发作了,赶紧迎着走过去,拍了下他的肩膀。
这小子吓一大跳,抬起血红的双眼瞅我半天,迷迷糊糊地问:“你……”
“我是那个算命先生,先跟我来。”我把他带到车后,拿出符水叫他喝下去。然后问他,“从饭馆回来后,没遇到什么情况吧?”
“没……你到底是谁?”这小子捂着眼睛,显得十分警惕,好像辨认出我的真实身份了。
“不用管我是谁,现在只有我能救你。”我沉脸盯着他,“你本来死后不该复活的,活过来便对某些人不利了。现在老瘸子没法再保护你,所以你一定要把知道的所有真相说出来。”
孙成海立马耷拉下脑袋说:“从饭馆回来后,当天夜里听到院里有动静,还看到了老瘸子的影子。昨晚我就不敢在家睡觉了,有个朋友在派出所上班,刚好昨晚他值班,我在镇上派出所住了一夜。谁知早上回来听说萧然在家了,我刚进门,眼睛就痛的受不了,又跑了出来。”
我点头说:“那天晚上有人要杀你,是老瘸子又救你一次。幸亏昨晚你没回来,否则绝对逃不过一劫。你还有事情瞒着我,如果不打算说,我也不强迫,回家等死吧。”
“不,我说!”孙成海情绪一下变得很激动,抬头说,“萧然失踪的那晚,我在这儿看到的不是老瘸子,是老万儿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