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仔细打量这具沉睡的死尸,只听洞口传来一声枪响,随即蓝小颖和司徒静拖着花肆跑过来。我回头一瞧,何美盈已经进了洞口,但没看到胡云峰。
“我打断了下面绳子,胡云峰跌了下去。”司徒静气喘吁吁说。
我冲她伸出大拇指:“干的好!”
花肆却又踢又叫道:“快放开我,我妈来了,为什么不让我见它?”
蓝小颖说道:“花肆你要冷静,它早已死了,怎么还会认识你?你看到它,这已经足够了,它是不会跟你说话的。”
谁知丫头刚说完,我们几个人耳边忽地萦绕着一个女人的幽细声音:“嘟嘟,妈妈来了!”尽管语气极尽温柔,却听起来十分阴森。
“妈,我来了!”花肆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把蓝小颖和司徒静推到一边,疯狂奔向女尸。
我们再想追过去已经晚了,花肆扑进了女尸怀中,紧紧把它抱住。而女尸机械地抬起双臂,象征性地环抱住她的后背。蓝小颖和司徒静撒腿就要过去,我伸手扯住她俩,努了努嘴小声说:“先别急,看看情况再说。”
因为母女俩抱住的一瞬间,何美盈面无表情的双眼中,流下了两行泪珠。看样子何美盈魂魄尚在,不用担心花肆会受到伤害。不过把我馋的,那是多少僵尸泪啊,真恨不得偷偷拿个瓶子在下面接住,这么浪费掉太可惜了。
蓝小颖和司徒静于是停下脚步,一种感伤的眼神瞧着何美盈母女俩。她们虽然没出声,但我猜得出,丫头肯定在想自己的母亲了。而司徒静,或许在想要是有这样一个妈妈,该有多好。
我忽然觉得,我们几个人当中,我是最幸福的。
花肆像个孩子似的,在何美盈怀里又哭又说,而何美盈却始终一动不动。天下能有这么温顺的僵尸,还是头一次见到。至于丁惠,它不算是僵尸,只能算是一具被鬼魂支撑的行尸。
我见蓝小颖和司徒静眼圈开始红了,于是说:“趁胡云峰没上来之前,赶紧去把洞口堵住。”
她俩这才一惊而醒,仨人远远绕过何美盈母女,以免刺激到对方再凶性大发。我们绕回洞口时,低头看到下面胡云峰正被骷髅火追的是到处逃窜。这会儿蓝大衣几乎被烧光了,还好这孙子里面衣服还没受损,不致让女孩们尴尬。
我们仨摘下飞虎爪,勾住打开的石板往上拉扯,但机括受损,石板也卡死了,怎么都拉不回来。我有点急了,从司徒静手里夺过枪,在机括上一通开火,几乎完全摧毁。蓝小颖和司徒静忽地把石板扯起,但失去了机括的支撑,石板即便拉上来松手又落下去。
正在这时,只听头顶咔咔两声,池底从中打开,水沿着水槽流走。这也是个不错的结果,打开这个口子,起码能把花舞影弄出来。我们还没上去,葱神已经把二妞儿拖到了水池里,只听它急道:“胡大娘情况不妙,出气多进气少了!”
蓝小颖急忙甩上飞虎爪,我爬上去查看一下,花舞影果然气息微弱,不住捯气儿,这是到了垂死边缘。我心里惊异不定,吊命符怎么不管用了?转念想到可能是胡云峰又做了手脚,刚才被打断绳子后,可能把火气全都撒到花舞影的身上,迫使尸毒爆发,吊命符已起不上作用了。
这必须马上解毒,不然花舞影活不过一时三刻!
我拉起绳子把她绑住垂下去,随后沿绳而下。蓝小颖问什么情况,我简单说了一遍,她们俩担心地问那怎么办?我此刻也是彷徨无策,望着下面的胡云峰,真想向他妥协认输。可这是没用的,认输只能自讨其辱。
我焦急地转头看向右侧蓄水池,能不能利用这里穿越出去呢?
这时蓝小颖忽地望着下面轻呼一声,我于是低头往下瞧,胡云峰竟然已经把骷髅火搞定,碎骨散落了一地。这孙子站在洞口下方,抬头阴狠地望了一眼。那种恶毒的眼神,令人毛骨悚然。
胡云峰随后飞身跃起,攀住了那口垂吊在空中的木棺!
我们顿时吃了一惊,他想沿着铁链爬上顶部,而那个部位距离洞口只有丈余远,对他来说是非常轻松。司徒静当即开枪射击,要打断铁链。岂知胡云峰挺机警,第一枪没打中,他便开始左右摇晃,使司徒静更没办法击中目标。
打了两枪后,子弹耗尽,司徒静迅速换了个弹夹,胡云峰已攀上顶部。我赶紧背上花舞影,招呼她们俩奔向蓄水池。我们刚跑出几步,胡云峰飞身窜入洞口,不过没冲我们来,而是直奔何美盈母女去了。
“花肆快跑!”我们停下脚步,冲那边大声示警。
花肆刚从母亲怀里抬起头,胡云峰人已经到了跟前,何美盈蓦地转身,但在这同时,伸手提起花肆,像轮砖头一样把她甩向我们这边。我们一下凝住呼吸,大家之间相距几十米,甩过来万一接不住就完了!
哪知何美盈居然用了巧劲,花肆落到我们上方后突然停住,然后缓慢下坠。我把花舞影放在地上,与蓝小颖和司徒静一起伸手,将她牢牢接住。
“拿开你的爪子,别摸我屁股!”花肆一把打开我的手,让哥们腾地脸红了。
拜托你别这么口无遮拦好不好,我啥时候摸你屁股了?你不在乎那么多,可我还觉得害臊呢。
“快看!”司徒静突然指着何美盈方向叫道。
我们急忙转头,只见何美盈不见了,仅留下一具枯骨,直挺挺的立在当地,说不出的诡异。
胡云峰围着尸骨一边转圈,一边怒不可遏地叫道:“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只听司徒静惊呆地说:“花肆母亲突之间肉身消失,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花肆叫了一声妈就要冲过去,被我们仨用力扯住。我心说何美盈自己消失,应该是为了避免胡云峰在它身上找到什么秘密吧?可它身上有什么秘密,不全都藏在旗袍上吗?
正在我们惊诧之际,更离奇的事发生了,那个沉睡的老道,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冲着愤怒不安的胡云峰不住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