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底下是一条横贯东西的狭窄谷地,宽不足两丈,对面又是陡峭绝壁。李宇辰说沿着谷底一直往东走,尽头有个隐蔽的山缝,从山缝内可翻越山头。然后再沿着山脉,会到一个镇上。
往东走了约莫一里后,看到右侧山壁上出现一个大洞口,足有两米直径。李宇辰说这就是无冥火车的藏身地,我们不由全都吃惊地打个激灵。洞口内漆黑异常,一股股冷风灌进去,发出呜咽鸣响,令人头皮发麻。
“别看了,快点走吧,免得火车回来,谁都走不掉。”李宇辰急声催促。
玄根诧异地问:“无冥火车可是与石岩村有关?”
我点点头:“不错。”没想到老小子消息挺灵通,这也知道。
“后来怎么样了?”玄根打破沙锅问到底。
“后来被我们打破红尘绝地,自己跑了!”花舞影扯大了嗓门说。
我晕,至于这么激动吗?万一被火车死鬼听到,呜一下回来,我看你怎么收场?
“什么,你们打破了红尘绝地?”玄根对我们过往一点都不了解,听到这话显得十分惊诧。
“嘿嘿,那是个假红尘绝地,这不正在找真的吗?”花舞影笑道。
我回头瞪她一眼,你这不把门的妞儿,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幸好没让她知道更多的秘密,就这听到一些还给顺嘴脱溜出来了。
“什么真的假的?你知道不少啊?”我忙掩饰一句,然后转移话题,“唉,可怜了葱神,以后……”
“是啊,以后我都找不到人欺负了。”花舞影撅起小嘴,一脸的难过。
蓝小颖说道:“好了,你们别说了,赶路要紧。”
我们额头上涂抹独阳粉,还是起到非常大的作用,即使这会儿棘宝杀光灯笼尸追下山坡,也失去了我们生气。我们一路无阻走到山沟尽头,果然在一片杂乱的枯藤后发现一个山缝。山缝里石壁很陡峭,不过有凸出的石头可攀,加上我们的飞虎爪,蓝小颖头前开路,天亮时,终于爬上山顶。
大家站在朝阳下,尽管在凛冽的山风中阵阵发抖,但各人心头却很温暖。回头望着寂静的山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想起棘宝残杀灯笼尸的情景,我们又感到一阵惊悚。
此刻大家都累了,尤其是那位大爷,毕竟年龄大了,此刻气喘吁吁,坐在地上起不来。我们于是席地而坐,拿出食品和水分给这些农民工。我边吃边问大爷是从哪儿来的,怎么会被囚禁在这个魔窟里。
大爷叹口气说,他叫邱广平,家是河南灵宝的,与陕西搭界。由于一年前儿子去世,儿媳走了,丢下两个孩子。老伴又有病不能下地干活,他只有出来打工养活这一家子。像他这种年纪,找不到什么好活儿,可是建筑工干着很吃力。赶好碰到有人招工,年龄不限,就是打扫一下卫生,工资比建筑工还要多。
他于是就来了,谁知当晚被送进这个魔窟,在里面整整困了大半年。他还算不错,由于年纪大,就扫扫山上落叶,平时还允许住在地上屋子里。那几个年轻人就惨了,整天的在地下室里装修扩建,干的慢了就会遭到毒打。最惨的是那俩姑娘,时常被值守的男人叫走陪睡。
李宇辰听到这话,低着脑袋都不敢抬头。这时花舞影听的有点不忿了,他如果敢抬头,必定是一顿暴揍。
花肆听着怪可怜,伸手拍拍身上,发现没带钱,于是和我说:“白宇,你借我点现金,给这位大爷吧,回头我双倍还你。”
我笑道:“不用还,你都给我打过来那么多了。”说着从包里拿出钱夹子,抽出两千块现金递给老头。大爷推辞了一番,最后被我强塞到手里,大爷含着泪不住口道谢。
剩余那六人,都眼巴巴瞧着,我于是每人发了几百块。现金不多了,下山还要吃喝,所以只能给他们这么多。不过花舞影摁住李宇辰,在他身上搜出几千块现金,又给这七人平分了。
我们休息了一阵子后,起身往前。走了几百米,忽然听到一块大石下传来葱神的声音:“爷,我以为再见不到你们了……”
声音显得极为虚弱,我们不由惊喜交集,趴下来往石头下瞧看。只见下面有个凹洞,它缩在尽头里,正好阳光照射不到。但肚子依旧高高鼓胀着,隐隐透露出一丝丝黑气。没想到它竟然跑我们头里了,并且还是我们的必经之路上。
花舞影一下哭了:“小葱,你活着真好,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和丫头对望一眼,感到情况极为棘手。棘宝还在它身上,就像掉进灰里的豆腐,吹不得打不得,这该咋办?
“爷,我知道自己什么情况,你不要顾虑那么多,给我来个痛快吧!”葱神眯缝着小眼,勉强笑道。
我心头一酸,它这意思是要我把它拿到阳光下,再使用符水,连它带棘宝一块杀死。白天棘宝进入休眠,一到晚上便又没了机会。
“你先别急着送死,我会想到办法的。”我安慰道。
葱神忽然哭了,抽噎着说:“爷,我其实就是想在死前再看你们一眼,要不是这样,我刚才直接跑出洞外结果了自己。这一年跟你们在一起,我挺高兴的,说实话,活了上千年,这段时光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
“小葱,你别说了,我心都碎了……”花舞影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蓝小颖眼睛也红了,咬了咬嘴唇说:“别这么说,白宇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这时玄根在耳边小声说:“用通阴和通阳两种符号,能够将葱神和棘宝同时封禁。然后等我们有了足够时间,再慢慢想办法。”
我登时眼前一亮,那两种符号如同一个小型封印法阵。虽然封禁葱神后,这小子难免会吃到些苦头,但起码还有希望获得生机。可是我很无耻地说了句:“这两种符号我不会用。”
“不是还有我嘛。”老小子边说边跟我挤眉弄眼,特么的相当猥琐,我都想吐了!
随后他把如何画符,如何使用的口诀交给我,哥们于是又学到了一项新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