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舞影立马喝问:“谁?”
我们也各自打开手电照向门里,对方同样被灯光晃的睁不开眼,于是首先投降,把灯光移开,让我们一下看清,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
从这家伙穿衣打扮上看,不是山村人,我于是问道:“你是剧组的人员?”
“是,是,你们是什么人?”他似乎听出我们不是本地口音,反问了一句。
我们一听是剧组的,都把手电移开,我告诉他我们是本地人,不过长期居住在外地,年前回来探亲的。这家伙挺爱说话,拿出烟递给我和玄根,玄根不抽烟摇了摇手,我接住一根,拿出打火机为他点上。
别看这简单的接烟和点烟,立刻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大家坐在石板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
这家伙叫张岩,是剧组的美术兼置景和道具。我虽然对剧组不了解,但也知道这是仨重要部门,怎么就一个人?这家伙嘿嘿笑道,他们剧组就是个草台班子,整部戏下来不过投资几十万,你还指望能养多少专业人员?
人不但请不起,连去镇上住旅馆的钱都不舍得花,导演和演员都将就着住在村里。他一个人干仨活儿,人手不够就找后勤和演员帮忙。说着拿出一个手机,笑着说别看班子小,找的这个女主角却挺漂亮。那也是导演忽悠到一个没有门路的裸模,听说这还是被导演给潜规则了。
夏瑜夜、花舞影和灵珠对美女不感兴趣,我和玄根都伸头看了眼他的手机。上面是今天拍摄的画面,有个女人正在上吊。放大画面后,这女演员确实长的挺漂亮,让哥们心里大大的不爽。你大爷的导演,这么好的一棵白菜让你给拱了,哥们代表所有男人谴责你。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让我当导游,我潜不潜呢?
这是一个严肃而又涉及道德伦理的问题,我打死都不会干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来。可是送上门让你潜呢?我忽然发现只要是个正常男人,都不会拒绝吧?只要打不死,好像要不要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咳咳,扯远了,并且心里深深的龌龊了一回。
我问他半夜来这个屋里干啥?张岩说由于为了节省开支,时间排的很紧张,他要连夜去鬼洞里布置场景。
张岩抽了三根烟,起身回去睡觉。他走时锁上大门,我有点郁闷了,自己的家的钥匙总是掌握在别人手里。我们也进不了老宅,去后山祭祖坟只是个借口,谁家三更半夜去上坟的?那不是脑袋抽了吗!
我们关闭灯光就这儿坐等,在刺骨寒冷的山风里捱到十二点,这才下去了。花舞影在路上小声说,最好那个一撮毛还在,她要好好的整下这孙子,一泄心头之恨。
葱神这时听到了,从包里爬出来,趴在我肩膀上问:“你想怎么整他?”
“我还正在想呢。”二妞儿挠挠头。
“要不我帮你拉他一头热尿?”葱神猥琐地笑道。
花舞影一皱眉,显得颇为厌恶,不过随即又高兴地说:“好,就这么整他!”俩二货就这么一拍即合了。
我们下到距离灵棚几十米的地方,缩在屋角后观察下面情形。灵棚四周灯光齐明,将这块平地照耀的亮如白昼。但却静的出奇,越是安静越让人觉得充满了死亡气息。
灵棚里不用说,肯定有亲人守灵。村民们大部分回镇上了,从几个屋子里传出的鼾声推测,应该留了些人值夜。
我于是叫葱神和冰语分头吓跑这些人,葱神嘴巴极甜地说道:“冰语姐姐,我们从什么地方下手?”
听了这句我差点没晕倒,你都活了千年,居然叫人家姐姐,要不要脸了?
冰语冷冷斜它一眼说:“你去灵棚,我去屋里。”说着鬼影一闪,便消失不见了。
葱神撇撇嘴:“太坏了,居然让本大神去灵棚,多吓人啊……”
我实在忍无可忍,一巴掌将它拍下山坡。他大爷的,你有脸说害怕灵棚?
它们俩一下去,不过几秒钟,只听几间屋里和灵棚下响起一阵阵尖叫声。十几个人从屋子里跑出,仓皇逃往山下。守灵的亲人穿着孝服都跑了,这让哥们忽然良心发现,这次做的事情是不是挺卑鄙的?
逃跑的人群中我们看到了白健,眼看就要跑出我们的视线之外,葱神及时从天而降,一把将这小子摁倒在地,在他头上拉了一泡带有葱味的热尿。这小子不经吓,嗷一声抽了过去。其他都在仓皇逃命,哪管他的死活,霎时间村民逃的一干二净,只剩下昏晕的白健躺在坡上,像只死狗般一动不动。
我得意地打个响指,头前大模大样的走下去,岂知灵珠在身后骂了句:“小人得志!”
我心里这个苦笑,哥们不跟你一般计较,回头找老小子秋后算帐。
到了灵棚里,只见一片狼藉,马灯打碎,香炉和火盆倾翻在地,到处都是沙子、香灰和纸灰,空气里弥漫着烧纸和白酒的味道,这是死亡的独特味道。每每闻到这种气味,心里都会感到说不出的凄凉。
夏瑜夜略有恐惧地说:“尸体又在动了!”
我点点头,把香炉收拾起来放在桌上,点燃了三炷香,插在香炉里恭敬有加地说道:“老村长,我是白宇,给您上香了。望你在天之灵,得以安息。我发现您尸身有异,所以要开棺查验,老爷子赎罪则个!”
“别那么罗嗦了,开棺!”
二妞儿最喜欢干这活儿,跑过去就把水晶棺盖揭开,顿时一股冷风从内冒涌而出,冻的她激灵灵打个冷颤。
灵珠忙说:“快退开,里面有鬼!”
花舞影哪听她的,低头看了一眼,一下惊呆住,只听她说道:“老村长是男人还是女人,是年轻人还是老年人?”
这话问的够新鲜,老村长当然是男的,肯定也是老年人,不然还怎么叫老村长?不过我随即反应过来,棺材里的尸体是不是被调包了?于是一个箭步冲到棺材跟前,低头看到里面躺着的是个女人!
这个女人脸色尽管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但看起来挺漂亮,我似乎在哪里见过。这时玄根也过来了,吃惊地说:“这不是那个女演员吗?”
我心头打个突,对,老小子对女人记忆力就是好,这就是那个女演员。可是她怎么跑进老村长水晶棺里的,并且还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