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橙被谢少东卡着脖子所以她也动弹不得,只好和他对视着,挣扎着说,“少东~我们离婚吧~”
谢少东一把揪起田橙直接把她摔进那张大床里,随之将门反锁后连同自己也压了上去,捏住田橙的下巴。双目猩红,“离婚了,去给那个人渣当情妇。”
田橙敛着眼眸也不哭闹,心已经冷到了极点,说,“谢少东。今天你姐姐在这里,我们不闹行吗?我有事和你商量~”
谢少东在田橙的脸颊上轻轻拍了几下,“好,但是在商量事情之前,先伺候我洗澡。”
谢少东说完后起身倒了杯红酒品着进了浴室,但他身上那股风尘仆仆的烟草味和几种女士香水的味道全都留在了田橙的身边,充斥着整个卧室,将她呛得打了几个喷嚏。她的鼻子特别的敏感,一点刺激的味道都不能闻得那种。
田橙一直躺在那张大床上两眼空洞的看着天花板。想哭,可是没有一滴眼泪。无论谢少东对她说什么刺激的、过分的语言她始终都恨不起来,毕竟是她欠他的。原本真的已经说服了自己,要和他好好相处相处,接受他,可她发现她什么都可以忍受唯独那种事情她真的是接受不了,不是因为她是什么贞洁烈女,因为那是她的底线,唯一在谢少东面前的尊严了,可她怎么就又和那人在一起了。
浴室里哗啦哗啦流着的水流声突然停了,只听的谢少东喊了声,“田橙。帮我拿下睡衣和毛巾,还有底裤。”
田橙知道那家伙向来洗澡就快。看来他也就是和之前一样吓唬吓唬她而已,便瞪了眼浴室的方向起身应了声,“哦!”
田橙拿着睡衣、底裤轻轻敲了下浴室的门,“少东,衣服给你。”
谢少东此刻坐在浴池的边上,腰间只松松垮垮裹了条浴巾,边上放着一杯通透的红酒,他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支香烟,吞云驾雾般的吐着烟圈,伸手将门拉了条缝,“送进来。”
田橙的手刚一塞进去整个人都被里面的大手钳住拽了进去,她直接就趴在了谢少东的腿上,脸贴着他那条松垮的浴巾,双腿已经跪在了地上,坚硬的地板磕得她的膝盖生疼。
谢少东直接摁住田橙的肩膀,吐着一口烟圈。道:“田橙,既然你这么不给我谢少东脸,这么急着爬上那个人渣的床,那么,今晚,你要么把我伺候好了,如果你觉得我办不到你想做的事情,那么我就带你去伺候几位大、人、物,明天你母亲就万事大吉。”说完,他根本不管田橙看他的眼神和表情,而是继续吐着烟圈,说:“你自己选择,伺候我一人,还是几个人,你说了算。别以为在笼城除了那个人渣就没人能够通天了。”
田橙狠狠趴着谢少东的腿站了起来,脸上所有的震惊和错愕都消失殆尽,只是淡淡的看着谢少东湿漉漉的头发,目光最后落到那张一直一来她都不曾看懂过的俊颜上,良久,她端起谢少东身边的红酒直接顺着他的发顶倒了下去。
“咔嚓”一声,玻璃杯被田橙砸到了墙壁上碎了一地的渣滓。她仰头,“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谢少东擦了把脸上的酒滓,一把卡主田橙的下巴,蹙着眉心,一字一句道,“说话。”
田橙抬手拍掉谢少东的手,她已经笑得满脸的泪在往下滴着,抬手就要给谢少东一个巴掌,抖着声线低吼道,“我一直以来在你心里就是靠睡的吗?”
可谢少东一把握住田橙的手,使她抬起的手落了个空,今天的谢少东是彻底疯了“啪”的一个巴掌实实在在的呼在了田橙的脸上,双目猩红,“贱人,难道你和那些婊子有区别吗?啊……?”
田橙眼前一黑直接倒在了地上,谢少东的那一个巴掌是一丁点的情分都没有给她留。
谢少东根本就没有搭理此刻的田橙是否有什么危险,直接从她的身上跨了过去换好衣服出了门,谢少云在门外站着。
“你站这里做什么?”谢少东冷冷的问谢少云。
谢少云蹙眉往房间里看了看,“你们……没事吧?”她刚才多少听到了点动静的,特别是田橙把那只玻璃杯子砸到墙壁上时那一声巨大的爆破音吓了谢少云一跳。
谢少东把谢少云拽到客厅里,看着她吼道:“谁告诉你,我们回到笼城了?结婚这种事情如果我安排好了用的着瞒着你吗?”
谢少云抿了抿唇,瞪着自己兄弟,“你这话说出来就不觉得寒人的心吗?家里能替你操心的人就我和二姐了,我怎么就惹你发这么大火了,你要是觉得我这个姐给你丢脸了我走还不成吗?”
“姐。”谢少东无奈的喊了声谢少云,说:“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姐弟俩争吵了几句后,谢少东一脸严肃的看着谢少云,问道:“三姐,你告诉我,谁告诉你,我们回笼了。”
谢少云吱吱呜呜了几句,瞪了眼谢少东,拎起自己的包包貌似心虚的转身,道:“行了行了,别在我面前遮遮掩掩了,有些事情早早了解了总归是好事,别到最后让人把你给卖了,你还替人数钱了。我去隔壁酒店住一晚就走,你们的事情我再也不会管了,你就让爸妈在九泉之下永不瞑目吧!”谢少云说完走人,冷哼道:“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此刻的谢少东对倒在洗浴室里那位已经彻底失去理智了,而三姐这大晚上的一个人出去他当然不放心,更何况三姐是怎么知道他和田橙回笼城这个问题吱吱呜呜不回答他,就使谢少东觉得这里面更加有问题了,但有一点他是及其确定的,那就是说三姐不知道田橙给他“戴绿帽”这一事情,但是他俩这有名无实的夫妻名分想必聪明的三姐应该是知道了,不然她这么十万火急的跑来劝说他们尽快举办婚礼。
谢少东知道他和田橙这一闹腾,三姐绝对不可以留在家里,不然明天怎么解释田橙脸上的状况,他自己下的手他心里清楚田橙的脸八成是几天之内见不了人了。
谢少东也明白,从此,田橙是恨上他了,他的话语比扇她的那一巴掌使她更加恨他。这点他是了解的,可他作为一个男人,他怎么可能不生气。
如果不爱,那么一切都是另当别论,而那个该死的女人却是他的心头肉,可是有些事情他真的无法跟她讲清楚,那是使命,所以他在英国的时候动不动失踪,但他从来都不担心田橙会背叛他;可是这次回来才多久,她就……哎……
谢少东在心里低叹了声,追着三姐出去,摁着电梯,说:“我送你去酒店。”
田橙醒来后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了,她是趴在浴室地板上的,由于没人洗澡浴室里也没有了雾气就显得冷了些,她也就随着那一巴掌的耳鸣声消失后缓缓睁开了眼睛,脸上的疼痛远比心里更加痛,可是她心里始终没有恨谢少东的下手太重,而是心寒于他那句话。
她竟然在他的心里连个小姐都不如,在谢少东的心里难道真要谁能救出母亲她就跟谁上床吗?可她到底是在俩人有那一纸婚约的前提下“出轨”了,即使当时说好的她只是为了留在英国,即使俩人的婚姻有名无实,可那在他谢少东的心里就是不容侵犯的。
田橙抱着双膝靠着比冷的墙壁坐着,谢少东是怎么知道那天的事情的?
可现在知道那些有用吗?总之,他是知道了那天的事情才对她下手的,可他怎么可以说那样伤人的话,难道他就不懂恶言恶语有时比万箭穿心更伤人吗?
田橙始终不敢用手触碰那半张脸也没有勇气爬起来照镜子,不用想都肿成了桃子了。
想想谢少东这一巴掌打得也好,算是把她打醒了,也该到了了解的时候了,总归欠他的目前她也不知道拿什么还他,可也没有必要再做着如此诡异的夫妻给人看了,她也不用和他商量把杨小青接回家里疗养,俩人也都不用那么累的遮遮掩掩给人看了。
她和谢少东离婚是迟早的事情,这一巴掌就当是替她做了个决定,而谢少东也算是解脱了,挺好。
田橙最终还是鼓起勇气爬起来照了下镜子,她缓缓敛下了睫毛,他打得可真够狠的。半张脸彻底肿成了大包子也就算了,关键是红的吓人,感觉她的整个五官都歪了,就跟时下那些整容给整毁了的一样。
翌日,田橙收拾好行囊,顶着一对熊猫眼,带着口罩走出卧室时,谢少东竟然在客厅里坐着看报纸。
田橙以为他打完人后就离家出走了,这是他一贯的作风。再者房子里一晚上都安静的落针可闻,吓得她连去厨房找冰块都不敢去,主要是怕那张脸被谢少云看见了。
见谢少东背对着她根本就没有转身的打算,田橙停住脚步,到处看了看,不高不低的声音喊了声,“少东~”
谢少东面窗而坐,双腿叠交着,听到身后那声颤音时,他的腿放了下来,但依旧没有转身也没有说话。
田橙将行李箱放在玄关处,抬起脚步缓缓走了过去,她每走近他一步心就往下沉一截,她现在最怕的是他说出那样的话,那比打在她的脸上都痛。
田橙站在谢少东的身后一步之遥的距离处,低声问道:“三姐,她人了?”
谢少东这才缓缓转身,那双使人难以捉摸的眸子只扫了那么一眼,便停在了田橙的脸上,再落到距离她身后几步开外的行李箱上。
谢少东的眼神由起初的冷静、冷漠一点一点变得有些淡淡的讥笑,微微扬了扬眉,“这就迫不及待的搬去江天佑的豪宅了。”
田橙紧紧抿着唇,喉头哽的难受,良久她才稳住心神,忽略了谢少东那句话,说:“少东,我妈再过几天就要出院了,律师把各方面的事情都交涉好了,我得找个房子接我妈住下养病。这里,我们现在这种状况不大合适~”
田橙说完这些话后鼻尖已经酸的不像话了,可是她始终都忽闪着睫毛,告诫自己不许哭,他不会再说那些更加伤人的话了,她宁可谢少东接下来再给她另半边脸给一巴掌都行,只要他不再说那么伤人的话就好。
见谢少东始终盯着她的脸在看,田橙抬手拽了下口罩,把脸遮掩的更加严实了些,继续说,“我今天收拾了几件衣服,等我房子固定下来了,再把画室的东西搬走,可以吗?”
谢少东一脚踢翻了身边的一个窝窝单人沙发,使得沙发满地翻滚,而他却漫不经心道:“画室的东西你搬走?”说着他抖了抖手里的报纸厌恶的讥笑着,说:“不用,要么一把火烧了,要么捐给孤儿院的孩子们,以江天佑的财力,你不缺这些东西。”说完,他甩掉手里的报纸,说:“不过你别忘了,我谢少东要是不同意离那个婚,那么,你田橙一个人单方面是离不掉那个婚的。我起初就说过这句话。”
田橙只好掏出钥匙放在茶几上,说:“那,你就看着处理好了,这里是钥匙,全都还给你了。至于,那个离不离婚的,你哪天想明白了随时找我就好。”
田橙说完缓缓起身准备拎着箱子离开,突然,谢少东又是一个巴掌呼了过来,使得田橙的头朝着一边偏了偏,她一个趔趄后退几步,好在她一把拽住了沙发扶手才使得她没有再次被打翻在地上。
瞬间,田橙觉得嘴角一阵血腥味袭来,鼻孔里也有冰凉的东西流出。她抬手拽下口罩,鼻血顺着鼻孔流了下来,嘴角也在渗着血渍,咸咸的腥味充斥着她的气息。
谢少东看着如此血腥的一面,竟然是他亲手对她做的,可是那个女人却一声不哭的硬撑着,使他紧紧眯着眸子上前抬起田橙的下巴,“你这幅死样子难道是非要把我逼疯吗?啊……?”
其实把她打得遍体鳞伤时,最痛苦的还是他,他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对田橙动粗,可是她竟然那天一大早拒绝了他尔后就和江天佑上床,他不发疯他还是男人么。
田橙抹了把鼻血,头晕眼花了,可她还是倔强的抬眸看着谢少东,“谢少东,打死我能够解你心头之恨,那你就打死我好了,我们俩都解脱了。”
她始终不对谢少东辩解她没有和江天佑在一起,她没有背叛他,她越是不接他的话越是不去辩解,就越是激起谢少东的怒火。
可那天的事情的确已经发生了,虽然已经过去了,但已经横梗在三个人的心里了,再也无法跨过去了。至于谢少东怎么知道那件事的,的确已经不是重点了。
田橙这样的话使得谢少东再次扬起了手,可他终究还是将手收了起来,缓缓阖上眼睛,低沉而无奈的说了一个字,“滚~”
谢少东一个滚子后转身去了书房再也没有出来。
而田橙扒着沙发靠背缓了缓神儿后慢慢站了起来,为了不引起路人的参观她去洗手间整理了下被打的散落了的头发。现在鼻孔和嘴角还在不住的往出渗着血液,她只好撩起冰凉是水渍在额头拍打了一会儿,脸颊和鼻孔、唇角已经肿的跟个猪头似的,关键是痛的她就不敢触碰。
田橙靠着洗漱台,现在该怎么办?唯一可以暂时投靠的人是陆瑶,可是她现在这个死样子敢见她吗?指不定她又要发疯到什么程度了。可是母亲一个多周就要出院了,她总得想办法找房子安顿下来吧!
当田橙用丝巾包着脸,戴着茶色墨镜和一顶鸭舌帽,拉着行李箱朝着大门口走去时已经引起了一些晨练的大妈、大婶儿的围观。
大门口的车子缓缓启动尾随着田橙,副驾驶座上的人问道:“王哥,要不要给江先生或者兰先生去个电话?”
司机王哥蹙眉,“我到前面的三岔路停车你下去请三小姐上车。”
“好。”副驾驶座上的人应道。
深秋的早晨风刮在脸上有股刺痛感,田橙的脸虽然用丝巾蒙着,可到底是受了重伤的,这样一来就感觉更加的痛了。
突然那辆奥迪停在了停车道上,下来的人快走了几步,站在田橙前面一米开外,毕恭毕敬的九十度弯腰,“三小姐,您要去哪里,我们送您过去。”
田橙顿住脚步,生疼的嘴巴在丝巾下抖了几下终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面前的男子蹙眉,再次毕恭毕敬道:“三小姐,您?!”
“三、小、姐……”男子随着田橙倒下的瞬间伸手,可到底还是迟了一步,田橙直接倒在了人行道上。
周末的清早跑步的、晨练的人特别的多,大家看见这边有人晕倒便都驻足朝着他们看了过来。那些好心的晨练大妈们提醒小张道:“小伙子,快打120急救电话……”
驾驶室里的王哥见此情形赶紧下车,三步并作一步跨了过去,和小张俩将田橙扶了起来。
车子一路飚向距离最近的军区医院,江天佑闻讯赶来时田橙正在在治疗室处理伤势,她的手背上已经挂上了消炎止痛针剂。
门口把守的王哥和小张俩额头冒着细密的汗渍,看见江天佑和兰宇远远走来时俩人抬手摸了把额头的汗渍,让着道儿,哆嗦着嘴唇,“江,江先生~”
江天佑直接忽略了俩人跨进治疗室,田橙正躺在小型手术床上,一位白大褂的男军医在给她处理脸上的伤,两位护士和助理医师也在忙前忙后,她俩在看到江天佑时,不高不低的欢呼了声,“江先生!”
而唯有那位军医低头认真地处理着田橙脸上的伤。
江天佑看着田橙那张惨不忍睹的脸,薄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标准的站姿不远不近尽量不干扰军医工作的距离外站着。
兰宇看见田橙的脸时微微阖了下眼转身出了治疗室的门,他一个眼神王哥和小张紧跟着。
楼道的尽头,王哥和小张给兰宇详细汇报道:“兰先生,我们俩看见三小姐出了大门就跟着她,她今天的打扮太诡异了,所以我们就提前下车拦住她请她上车,可是,三小姐她,她好像已经说不了话了,然后,然后就倒在地上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俩人按照江天佑的指示把田橙送到了就近的军区医院。
田橙脸上的伤处理好后送进病房,江天佑这才问那位军医,“严重不?”
军医看了眼江天佑,“毁容倒是不会,但是彻底恢复得一段时间。”
江天佑今天超好的脾气没和人医生吼,平平的声线,说,“具体点,得几天才可以痊愈?”
“具体得几天我还真说不来,根据个人的身体素质,还有个人的皮肤组织愈合能力来定……”
“庸医。”江天佑直接冷冷的打断了人医生的话。
“老三,我看你也就是个贱蹄子。”医生嫌弃的瞪着江天佑。
“李智?!”江天佑对着那位军医咬牙切齿的低吼了声他的名字。
此刻田橙倒是清醒了,但她还是说不了话只能用手机打字和人交流,可是她在看到江天佑后就闭上眼睛就连打字和人沟通都不愿意沟通了。
李智只好把江天佑请到他的办公室去面谈。
江天佑的一个眼神,江家大院里那些小辈们特别是男孩子们都能够看懂几份。
现在的江天佑就坐在李智的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不说话只是看着他,李智只好动着鼠标看着刚才的诊断结果和治疗情况,说:“据我的临床经验和她本人的肢体语言来看,是被人打得。”说完后李智略微犹豫了下,说:“而且绝对是个男人打得。”
江天佑喊来了兰宇和王哥、小张,听完他们第一时间看见田橙时的状况后,摆手示意他们出去。
江天佑起身看了眼李智,淡淡的说:“关于橙子受伤的事情到你这里截止,如果大院里有人知道我就找你。”说完就转身走人的同时说,“用最好的药,三天之内必须康复,否则你这庸医就滚去西藏好了。”
随着办公室门被拍上的声响,李智踢了一脚桌子腿,“靠”爆了句粗口后终是没有再说第二个字,他心里明白他家那位爷的命令那就是圣旨,特别是为了那个小橙子那丫简直就是个疯子。
可是三天啊三天,苍天、大地谁能够救得了李智,他不要去西藏好不好,他才从南非战地医院撤回来半年好咩!
江天佑从李智的都办公室里出来没有去田橙的病房,而是边下楼边给江小天打电话,声音严肃到了极点,“小天,赶紧起床速度到军区医院来一趟,橙子出事了。”
江天佑把具体的事情交代给江小天后自己驾车离开医院,兰宇要来王哥的车钥匙,瞪了他一眼,“你俩这下多张几只眼睛把人给看好了。”撂下下这句话后开着王哥的车子去追江天佑的座驾。
江天佑一路绿灯车子泊在谢少东公寓楼下,好歹谢少东的公寓楼不是那种特别高级的公寓楼,所以不需要密码,只要知道楼层和房间号就能打开防盗门进电梯上楼。
谢少东此刻躺在沙发上补觉,他昨晚根本就彻夜未眠,很想去卧室看看田橙怎么样了,可是想想自己的尊严和脸面,他到底是没去看她,可是疼在田橙的脸上身上,他的心里比谁都不好受。
江天佑出了电梯根本就没去敲门,而是在三步开外就一个踢脚上前把门给踢开。
“哐”的一声巨响,门板在墙壁上弹了几下终究是坏了。
而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发呆的谢少东闻声,直接一个鲤鱼打挺弹跳了起来。
谢少东看见来人时微微蹙眉,可在他还没站稳时,江天佑就又是一脚朝着谢少东的肚子踢了上去。
“嗷~”谢少东一身闷哼便弯腰蹲在了地上。
江天佑又是一脚补在了谢少东的肩膀上,眼里全是暴怒的戾气,声音粗重而颓废,“杂碎,给爷起来……”
谢少东并不是个废物,在武功上他并不弱于江天佑,只是刚才没那么注意就被他给来了一脚,还有一点,在他昨晚气冲冲回家后摁着田橙在浴室里说那么伤她的话,再到气不过时给了她那么重的一个巴掌时就知道,江天佑不会放过他,所以,他也做好了挨他这顿打的准备了。
可谢少东怎么都没想到江天佑下手会这么狠,江天佑打他打得越狠,他就越气,就越说明田橙在江天佑心里的分量是有多重了。如此一想,谢少东抬手捂了下自己的小腹,一个迅雷之势也豁出去和江天佑大打了起来……
由于门敞开着,俩人在家里打得动静惊扰到了另外几家邻居,大周末的人都想在家里睡个懒觉,这下倒好,隔壁家里是进了强盗的节奏么。
等兰宇赶到的时候俩人早都已经打红了眼,几家八卦的邻居穿着睡衣、拖鞋,举着手机都快把谢少东家的门框给挤塌了。
“你们在干什么?”兰宇一出电梯就看到那群人在伸着脖子挤着挤着看热闹,竟然有两个男的还在拍照。
兰宇瞪着那群人,脸上表情严肃的渗人,“把你们拍到的东西删除了对你们自己有好处。”
如此平静的警告声竟然是那几个人当着兰宇面儿默默删除了手机里的照片,各回各家。
而谢少东的家里此刻已经是一地狼藉,兰宇打发走那几位邻居后进门,呈现在他眼前的一幕差点使他一头栽到地上。
江天佑已经将谢少东踩在脚底下,他今天穿的是登山鞋,那爬钉鞋底在谢少东的肚子上来回旋转着,而谢少东已经是鼻青脸肿,江天佑也好不到哪里去,好在那家伙脸上基本没挂彩,就是嘴角和鼻孔渗了点血渍。
可是让兰宇大跌眼珠子的是,江天佑还不解恨捞起一把铁框架的皮面电脑凳子就要对着匍匐在他脚下挣扎的谢少东砸去。
“不要,江少……”兰宇平时都是叫江天佑先生的,这次他真的是急了、怕了直接呼了上江少就扑了过去,那把铁凳子实实在在的砸在了兰宇身上。
只听得兰宇一声闷哼,江天佑手里的凳子已经砸在了他的身上,好在他是有准备扑过去的所以没伤到重要部位,只是替谢少东挡下了那一劫。
江天佑跟疯了似的盯着兰宇,双眸赤红,声音暗沉,“兰宇,你好大的胆子……”
兰宇从地上爬了起来,吞了口唾沫,说:“江少,您今天就是把这个人渣给打死我都没意见,可是您想想,三小姐,她怎么办?念念小姐,怎么办?偌大一个江家怎么办?”
见江天佑赤红着眸子瞪着谢少东,那神情就是恨不得把他的筋给抽出来,兰宇又试探道:“江少,您,您先去医院看看吧!这里交给我来处理就是了。”
房间里静默了片刻,江天佑扔掉手里的凳子,擦了把嘴角的血渍,在谢少东的肚子上狠狠揉了几脚,“也对,打死你个杂碎爷我还要抵命,就你大爷的这条狗命也配要我给你抵。哼。”冷哼了身后的江天佑转身直接走人。
这一场男人间为了女人的战争从头到尾都没有提田橙两个字,可是俩人心里都清楚得很,都在为了那个该死的女人玩命。
后来田橙知道了今天的这场血腥之战是为了她而战时,竟然说了句,“丢人不了,都多大了还如此幼稚的打什么架啊!”不过说归说她的唇角到底是流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的,其实那是女人心底里的虚荣罢了。
田橙记得在她上高中和大学时,好多女生都以两个以上的男生为了自己打架而为荣。其实那个时候她也偷偷羡慕那些有男生为了自己而打架的女生的,觉得好有面子哦!竟然会有那么多男生在追求自己是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了。
可是悲催的田橙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了,高中走读,大学说着是寄宿生,可是二十小时被某人的各种遥控掌管,周末还要亲自接送,谁敢追。
因此那时候的田橙经常跟江天佑吐槽最多的大学新闻便是,他们宿舍的某某昨天因为和某校草约会被正牌男友发现,俩男生大打出手…….等等校园大事件。往往在田橙讲完后,江天佑一句无情的,“幼稚。”尔后再把田橙抱在腿上,说:“咱们才不玩那么无聊又幼稚的游戏了,咱就周内在学校里乖乖学习,周末回家给你补几天大餐,嗯?!”
江天佑扔掉手里的凳子离开后,兰宇这才发现谢少东真的伤的不轻,以他练家子的出身竟然躺地上动不了了。
兰宇强行搬过侧卧着的谢少东后才发现那家伙鼻孔流着血,嘴里已经在吐血了,此时谢少东捂着肚子,貌似那里最严重了。
当谢少东的两个人和兰宇将谢少东送到第一医院后就直接被送进了抢救室,肋骨断裂,小腹需要手术,初诊肠子给踢断了。
两天后,田橙才可以张嘴正常说话了,脸上的浮肿也基本消了可就是那些个紫青的淤血地方真的很难在短时间内消掉的,那需要一个过程的。
可人江天佑就给李智三天时间,李智正在聚精会神的研究如何快速给田橙消除脸上的淤血时,人田橙自己已经在病房里吩咐人给她消除淤血了。
她当然明天江天佑命令李智三天之内把她的脸给治好的原因了,她自己何尝不是呢!这鬼脸都敢让杨小青看见吗?她不晕过去才怪,她这么多年荣辱负重为的可不是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给欺负,而是希望她能够安然无恙的好好生活。
江天佑下班后和李智俩一进田橙的病房,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浓浓的中草药味,江天佑眯了下眸子,“田橙,你又在做什么?”
田橙早已经下地在捣鼓一些让陆瑶买来的田七,田橙刚用煮熟的鸡蛋敷了会儿脸,现在又在用煮蛋器煮田七。
闻听到了来人紧张兮兮的问话,田橙转身先是抬手摸了下她那张阴阳脸,便对李智点头,“智哥,我煮点田七不会违规吧!”
李智是江天佑三姑的儿子,他们家也住在江家大院里,但是他们家到底是因为李智的母亲才在江家大院里有一座院子的,平时都各自忙各的不怎么来往,除非有当家主母招呼他们聚聚。
而李智和江天佑是同年同月不同日,比江天佑小了一个周的时间出生,俩人从小算是表兄、堂兄关系里面最好的。后来大了,江天佑考入军校学习的是如何带兵,而李智也考上了军医大学当了一名军医。
李智扶了下额头,走进了田橙几步和以往一样在天才的头上弹了个响指,“小橙子,你可别害我,这里是病房,你要是给玩出火来了我就死定了~”
竟然连煮蛋器都敢带到病房里来,田橙住的是高级病房,那军区医院的高级病房可不能和地方医院等同而论滴。
田橙偷偷瞄了那人一眼,还好他今天好像没那么生气也没瞪人,所以她就转身继续捣鼓那些个煮的冒着一股药味的田七,说:“不会的智哥,我这就在跟前看着的,马上就好了。”说完,她侧脸给李智看,说:“智哥,你看,我今天的伤是不是好多了?”
李智蹙眉把田橙往亮堂处拽了拽,“咦!还真是啊,快说说你怎么弄的?”
“不告诉他,秘方。”江天佑说着就把田橙给从李智手里拽走,拽到窗前拌抬着她的脸仔细端详了会儿,说:“你自己估摸着明天能见人不?”
田橙咽了口唾沫看了眼江天佑,示意他这里是病房还有李智在呢,他俩拉拉扯扯算怎么回事了。
可是江天佑并不搭理她的眼里的示意,再次拌着她的脸,“说话啊?”
田橙这才摸了摸自己的脸,“应该,差不多吧!我再吃点消炎药估计会好的快些。”
江天佑看向李智,“能吃药吗?”
李智拽拽的没看江天佑,对着空气说,“废话么,不吃药能好这么快。”说完那家伙直接把田橙从江天佑的手里掠走,“橙子,赶紧告诉我,你那秘方的事儿,既然有这么好的秘方咱得把它发扬光大才对啊!”
田橙惦记着她煮蛋器里煮的田七呢,便说:“别听他瞎说,哪里有什么秘方了,就是煮了点田七热敷,淤血快些。”
李智正在研究田橙的煮蛋器里煮的田七呢,便有电话急匆匆打了进来,他一看号码蹙眉,一个手势给江天佑和田橙,“丁院长。”示意他们俩不要说话。
李智听完院长的电话,拔高了音倍,“什么?谢少东不是在第一医院的吗?怎么转我们这里来了,唉唉唉~院长,您老为什么必须得指定我给那孙子做手术啊~您能不能给换个人啊……”
田橙手里的勺子叮的掉在了地上,回头看了眼江天佑。
而李智收完线后看向江天佑蔫蔫道:“来任务了,橙子有事找护士和魏医生就是了。”
江天佑也回看了眼田橙尔后跟着李智出了病房,等他再次回来时田橙用纱布包着一大坨煮熟的田七在脸上敷着。
江天佑走近田橙伸手去拿她摁在脸上的田七包,沉沉的声线,“我来。”
田橙往后躲了下,摁着敷脸的手没动,水眸看着他狭长的凤眸,淡淡的声线道,“不打算跟我说点什么吗?”围围肝扛。
江天佑把谢少东打得送进第一医院没多久陆瑶就知道了,田橙以为陆瑶所说的江天佑和谢少东打了一架,谢少东被送到地医院顶多就是个皮外伤,可是李智刚刚怎么说的是给他做手术。
田橙从送到医院到现在,江天佑把人谢少东打得送进了市第一医院,可是他始终没问田橙脸怎么回事,也没问谢少东为什么要打她,而田橙亦是什么都不说。可是田橙始终都没想到江天佑会把谢少东打得那么惨不忍睹,那是她后来才知道的,断了肋骨,还真踹断了几根肠子,皮外伤、骨伤几处。
江天佑手僵在空气里看向田橙,“难道你就不觉得你该告诉我原因吗?”
田橙敛了敛眉眼,忽的抬眸看着江天佑,“有些事情没你,我真的办不到,比如我妈妈的事情,可是,有些事,你真的没有必要插手。”
江天佑薄唇紧紧抿着就那么面色沉沉地看着田橙,良久才说,“田橙,你好好说话会死不?你是觉得谢少东那个杂碎如此对待我江天佑的女人,对待我们江家的女人,我tm的就应该当个孬种扮演个死人才对是吧?”
田橙一直敛着眉眼,敷脸的手一直没有动,她就是觉得江天佑很奇怪,这几天一直都不问脸的事情,她以为他那两个属下给他说了什么,但他们也没看见现场啊?谁知道他第一时间就把人给打进医院去了,这不是让谢少东更加火上浇油是什么。
田橙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说辞,良久她才说,“我和他的事情说简单其实很简单,但要说复杂也挺复杂,所以,你不要再管这件事了,等他冷静了想通了,我们自己会好好沟通的。”
“沟通什么?”江天佑看着田橙的眼睛一分一毫不错过她眼里的躲闪其词。
田橙抖动了下眼帘,“这是我和他的事情,都说过了你不要再插手了。现在的你、我都是有家的人,我不想因为这个……”其实,好多事情她说不出口,比如她和他就是真真实实的“背叛”了各自的婚姻,可是她不敢说,她怕一说出口,江天佑又是一阵发疯的怒吼,这里是医院。
说的是让江小天和李智俩不要告诉大院里田橙出事的消息,可这里毕竟是军区医院,江天佑频频出入军区医院,万一传入江海川江司令的耳朵里,这不就又要掀起一阵大波了么。
最重要的是万一被人传出江家太子爷打人,那这事儿不就闹大了吗?江家的脸面在笼城就代表着他们至高无上的尊严和荣耀,绝不允许掌握他们江家几代人命运的江天佑出一丁点负面新闻的,特别是江海川和江夫人。
江天佑垂敛着长长的眼睫毛,良久才点了点头,说:“好,我们现在不谈这件事情,那么,我问你,你母亲的事情上,你还会相信我吗?我指的是无条件的相信。”
田橙抿了下唇没有做出任何犹豫只是本能的点点头,“嗯。”这点上,她是真的相信他的,她也不知道除了他再去相信谁。
江天佑看了看腕表,直接问田橙,“剩几天就要把人接出来了,我的提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我说过在有些事情没有完全解决掉之前,我不会再去九华山庄,那里就你们母女二人。”
田橙紧紧闭着嘴巴,可是喉咙还是酸涩的抽动了下,说,“我想好了,昨天已经让陆瑶把她隔壁的房子帮我租了下来,三居室的够我们娘儿俩住了。”为了阻止江天佑发脾气,田橙只是看了他一眼,继续说,“这样子,我们自己也不觉得畏手畏脚。当然了,如果有事情我还是得麻烦你的人。”
江天佑倒也没有发他那臭脾气,缓缓动了下眼帘转身坐在了单人沙发里,看向田橙,“房子的合同签了吗?”
田橙点头,“嗯,签了,陆瑶在跑这事儿。”
江天佑冷哼了声,“陆瑶都成你的跟班了。”说完撩了眼田橙,“人是笨了点,多亏还有那么一两个靠谱的朋友,不然,哼。”
田橙只是淡淡的翻了那人一眼,继续敷脸不再搭理他。
江天佑闲闲地揉着太阳穴,沉声道,“房子的事情尽快,有什么想收拾的给陆瑶和小天说,兰宇会安排人去尽力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你从现在开始,赶在明天早上必须把那张脸给我弄好了,明天跟我去见个人。”
田橙敷脸的田七包倏地掉了下来好在没有落空,她就那么双手紧紧捂着那个药包,“见谁?”
江天佑起身走到田橙跟前低头看着她的脸,说:“看来这个祖传秘方还真是治百病的,现在好多了。”
田橙瞪着江天佑,“你告诉我我们要去见谁?”她的声音都有点抖了。
江天佑蹙眉瞪着田橙,“明天到机场了再告诉你,而且你要让所有知道你住院的人,都以为你还在医院里,包括陆瑶和小天。”
田橙觉得这事儿大了,江天佑一般不说的事情那她就是把天给捅开了他都不会说的。所以,她只好说,“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是关乎我爸妈的事情对吗?”
江天佑长臂一伸直接把田橙拉进怀里用力扣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发顶声音带着极大的疲惫,说:“说小点是为了你父母,说大点是为了我们的将来,为了整个江家,也为了你们田家。”
江天佑扣着田橙腰间的手指特别的用力,或许是他的话语又或许是他真的把她扣疼了,“嘶~”田橙低低的吸了口气,眼里全是氤氲。
江天佑一把抬起她的脸,“怎么了?身上也有伤是吗?我看看~那个孙子打哪儿了?”说着就去揭田橙的衣服。
田橙捂住衣服,摇头,“没,没有,他没打我身上,就,就只打了脸~”
突然,这句话被田橙说出来后,两人都看着对方不说话了。
江天佑的眼里是颓狠的戾气,紧紧握着的拳头指关节都在发白;而田橙瞬间就喉咙堵得不像话,眼里的氤氲稍不小心就会变成液体流了下来。
在谢少东打她的时候她不知是被打的麻木了还是打傻了,反正她流不出来一滴眼泪,可就在他说那些话时她真的寒心了,心里流血了。在她第一时间见到江天佑的时候,她也是哭不出来,也是什么都不想说,总觉得这个世界上比她田橙委屈的人多了去了,哪有那么多委屈是可以说出口的。
可这一刻,她亲自说谢少东只打了她的脸时她真的哭了,就算闹到如今这个地步了可她依然不能对江天佑说谢少东打她的理由。
田橙紧紧咬着唇瓣任由眼泪顺着脸颊流淌,江天佑的眉心紧紧蹙在了一起,抬手掰着田橙的下巴,命令道:“松开牙齿,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