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欢歌在和陈国海上交战的事迹早就传开,有夸许欢歌巾帼不让须眉的,也有抨击许欢歌明明只是个女子却逞能上战场的,一时间除开边关的军营,国内对这个定远将军很是好奇。
一名蓝色布衣男子扛着他的冰糖葫芦走到了平日里交情不错的摊子边上,聊起了这件事:“我看啊,能拎得起大刀,扛得动盔甲的,定是那样彪悍的凶女人!”
卖胭脂水粉的女人甩了甩她的绢帕,说道:“不见得!你们也不看看许家大少爷多俊美,他的妹妹能差吗?”
对面铺子卖猪肉的调侃道:“指不定他们俩阴阳交换了!”
糖葫芦小贩终于找到志同道合之人,对峙肉贩竖起了大拇指,说道:“我看那虎背熊腰的女将军肯定要嫁不出去了!”
“人家就算嫁不出去也轮不到你!”胭脂水粉摊的女人斥道。
她就是看好许将军,她就是给她们女人争了一口气,证明她们女人也不是不是不如男子!
糖葫芦小贩嘘声,对她的话很是不满意,没了聊下去的兴致,摆了摆手,说道:“反正那女将军后日便回京城了,我们看看不就知道了!”
大家小巷全是对许欢歌的议论,一时间众说纷纭,所有的目光对准了后日回京的定远将军、许家大小姐许欢歌。
两日已过,京城里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寻常百姓都在明里暗里注意着即将到来的定远将军,可是等到日头渐落都没看见人影,纳闷极了。
直到城门即将关闭时,一名骑着马一步三晃悠的女子从城外进来。
“是她吗?”
“不知道啊!”
“许家大小姐从来不出门,我们哪里见过!”
一堆人挤在城门口看着许欢歌议论纷纷。
许欢歌眨巴了两下眼睛,没太明白现在的情形,感情这就是她的欢迎仪式?怎么跟看猴似的?她不就是在路上被一个老太太讹了一笔耽误了点时间,这些京城的百姓怎么看起来有点不太欢迎她?
“怎的?我很难看?”许欢歌被百姓们盯得直发憷,好奇地问道。
百姓们立即摇头,这位马上的少女怎么可能会难看,简直就是美若天仙,倾国倾城,看样子根本就不像是京城里哪家的小姐,莫不是来京城的旅人?
眼见着城门就这么关了,想看热闹的百姓顿时没了什么兴致,摆了摆手说道:“应该是大将军路上耽搁了,我们还是明日起早再来吧!”
说着,城门本来还对着少些人立即就散开了。
许欢歌一头雾水的看着散开的人群,回头看了两眼,难道最近还有其他将军要回京?很是纳闷的摇了摇头,打马往将军府前去。
不管是云初还是之前的许欢歌,都是被关在四方宅子里等候嫁人的大家小姐,别说这些集市酒楼了,便自己家里的前院都是少去的。许欢歌坐在马上将京城的夜景收入眼底。
大楚商业昌盛多年,所以没有宵禁之说,夜幕降临后也是这座城池最热闹的时候。
许欢歌的心中突然有几分异样的感觉,爹说从今往后她肩上担着的便是一个国家了,那么为了守护眼前的热闹繁华,为了守护千千万万家庭的安康,她当战!
许欢歌的马最终停在了许家的后院,因为许家世代从军的缘故,家里的作息也十分规矩,这个时候不管是娘亲还是大哥都应该睡了,所以许欢歌将马拴在后院马厩中,自己翻过许府的高墙,抹黑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睡觉去。
“这么多年没睡软床,都有点不习惯。”许欢歌躺在自己闺房的床上滚了许久没睡着,很是郁闷地坐了起来叹了一口气,抱着枕头躺在地上倒头就睡。
天刚蒙蒙亮,许府的下人便敲响了晨鼓。晨鼓一响,不论是府里的夫人少爷,还是下人都要起身。
许欢歌起的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早,拿着自己的佩刀在庭院中晨练。
她的长刀是父亲在她小时候拿来给她玩的,小时候的许欢歌根本举不起来,后来她为了进军营时可以防身,就把这把长刀从压箱底挖了出来。
长刀的刀柄只是一块木头,没有任何的雕花,只是简简单单的刻着两个小字——“酬情”,酬情刀身锋利,削铁如泥。
许欢歌只知道拿着它砍人似乎连阻碍都没有。
她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凶悍的一把刀偏偏叫酬情,难道是制刀者正值情愫萌发期?
反正酬情拿着十分顺手,许欢歌也不挑,也不打算换武器了。
下人突然听见大小姐的院子里突然传出“嚯嚯”的声响,好奇地往里探头,看见许欢歌潇洒翩然的身姿,忍不住惊呼道:“哇!大小姐好厉害!”
许欢歌看见了门外的绿衣小丫头一脸的崇拜,心里微微有些自喜,握着刀柄的手腕一转,刀锋劈开空气牵出一声“哗!”后,整个身体向后一翻,在空中转了一周,稳稳当当地落地,长刀也安然地握在她的右手里。
许欢歌仰头看了看日升高度,拿着长刀慢慢走向门外的小丫鬟。
绿衣小丫鬟见了大刀上折射而来的寒光,胆怯地往后退了两步,却见大小姐居然二话不说地把刀柄递给了她。
“你先帮我拿进屋里,我拜会一下娘亲就要进宫面圣了!”许欢歌说着,勒紧了腰带,让整个人显得更精神些。
小丫鬟木讷地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捧着许欢歌地长刀走进了院子。
许欢歌满意地点了点头,往主院走去。
许家主母何妍月平日里没什么别的爱好,就喜欢种些花花草草,把整个将军府装点地生意盎然,主院中的花卉更是珍贵,每次看见许易和许倾何都是千叮咛万嘱咐地让他们小心。
这回许欢歌回来了,还没到主院大门口,管家许忠还没感叹她的归来,便刚忙说道:“小姐!小姐!你进院子可得小心点,夫人前些日子刚种了两盆天竺兰,您可别把那宝贝磕着了!”
许欢歌刚想习惯性的搭上腰间的长刀,但腰间根本没东西,只能将双手掐在腰带上,感叹道:“忠伯,我回来了你都不欢迎一下,竟然如此嫌弃我?”
全京城都知道许家夫人爱花如命,许欢歌当然不会忘记,可是从她进京城就没被欢迎过,这自尊心啊!太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