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欢歌听见有声音将她从黑暗中唤醒,她立即坐起,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随意的伸了个懒腰便下了床。
叶辞也搬了一张椅子坐在了许欢歌旁边,两人掌着灯看着手里的卷轴,没有说一句话,却是无比的温馨。
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十日的准备眨眼便过去。
这一次,赵国军队对陈国不再只是骚扰,而是直接来到陈国侵占的两座大城之一,远远的架起了投石器。
一颗硕大的石头从天而降,撞在了扬关城的城墙上,力度之大几乎要将整座城池动摇。
陈国士兵本能地朝北边看去,却发现楚国的南驻军一片安静,这才向南方向看去。
只见他们一直看不起的赵国军队今日居然没有挑衅后边的那几座小城,而是来了他们这儿,顿时好奇。
赵国的兵就是难缠了些,但比楚国现在的南驻军要好大的多。
不消多时,扬关城内的陈军便打开了城门,从城内涌了出来。
战场上的嘶喊声又一次加大,武器相撞的刺耳声远敌不过面前血液喷张而出的快感。
战场上的天平从一开始就倾向陈国这边,但赵国的士兵们没有一人后退。
赵国的战旗隐隐欲坠,赵老将军一边抵挡着敌军,一边接下了战旗,只要他不倒下,赵国就绝不会倒下。
杀意在陈国人眼中越来越浓,这几战被楚国人压着打的郁闷似乎要发泄在他们赵国人身上,渐渐地竟然恋战了起来。
北面,一人身着重甲,手执长刀骑于马上,见战场混乱,立即高举长刀,喊道:“弟兄们!冲啊!”
许欢歌的喊声惊动了陈国人,也让赵国人得到了喘息。
楚军的速度之快,令已经出城的陈军还未到城门口就被拦住。
许欢歌拿着长刀立即进入了战局,她穿过人群,径直来到赵老将军身边,解开了他的困境。
她一手接过要倒下的赵国旗帜,一手扶起半跪在地的赵老将军。
“老将军辛苦了,前方交给晚辈便可。”说着,许欢歌看了一眼赵国军队后方迟迟未动的火种,朝赵老将军点了点头。
见赵老将军颔首,许欢歌将手中的旗杆朝地里一扎,翻身上马,重新进入了战局。
扬关城内的陈军只出来了一半,剩下已经涌上了城墙接应。
许欢歌将城内开始放箭,侧身下马,抓住了一名陈国士兵挡在了面前,充当盾牌。
看着还能挣扎的陈国士兵被从天而降的箭矢扎的千疮百孔,许欢歌没有一丝动容,直接将其丢在了一边,继续杀敌。
因为楚国的加入,赵国渐渐退出了战局,众人看着赵老将军,等待着他的下一步指令。
赵老将军回头看着只剩下近一半的士兵,眼底有着淡淡的悲戚,他闭上了眼,再睁眼时,又是一名铁血儿郎。
“火攻,不能让这些强盗占着我们赵国的土地!”赵老将军高呼。
赵军立即领命,立即支援前方的楚国士兵。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虽然楚赵两国多年不往来,但在这一刻,在这一片战场上,他们便是战友。
楚国在前冲锋,赵国用火攻牵制城中的士兵,这般的战术,又将扬关城内的陈军一分为二。
这一战整整持续了三日,突然一名士兵进入了许欢歌的营帐。
“大帅,前方战报。”
许欢歌接过战报,丝毫没有顾忌在场的赵老将军直接打开。
简单的看完信,欣喜之色浮现在许欢歌的脸上。
她将信合上,转头对赵老将军说道:“老将军,陈国公主来了。”
闻言,赵老将军也是大喜,说道:“恐怕接下来便是苦战了,希望海上的许大帅能旗开得胜!”
“是啊!”许欢歌也是一声长叹,接下来,她无论如何也要牵制住陈琴瑟,爹爹和二哥才能从海上下手。
陈琴瑟来了扬关,也更是带来了一部分兵力,在许欢歌的意料中,她连夜将剩下的粮草运出城外,以防敌军再次火攻。
可是运送粮草的士兵出城没多久便玩命地跑了回来。
他气喘吁吁地说道:“我们……我们在城外……被埋伏了!”
闻言,陈琴瑟的呼吸一滞,立即问道:“粮食呢?”
士兵摇头,气虚道:“全被……全被抢走了!”
陈琴瑟紧握着手里的长鞭,牙关紧咬着,又问道:“你可看清是谁干的?”
士兵又摇了摇头,见将军杀气腾腾地,立即在脑中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想要保下自己一条命。
“对了!将军,带头的人穿着红衣服,像是个女人!”士兵趁着将军还没对他发火之前,赶忙说道。
闻言,陈琴瑟的脑海中立即想到了一个人,她紧攥着拳头,像是要将那人挫骨扬灰了一般,“许欢歌!”
带着粮草回营帐的许欢歌忍不住打了哈欠,刚闭上嘴就忍不住笑了。
“将军?”夏枯疑惑地看向许欢歌。
许欢歌坐在板车上,吊儿郎当地晃着腿,对在旁边走着的夏枯说道:“你说陈琴瑟知道是我拿走他们粮草以后,会不会气得大开杀戒?”
夏枯眼角微微抽搐,说道:“将军,你明知道陈国公主得知这个消息会发怒,还留一个活口回去。”
许欢歌看着渐行渐远的扬关城忍不住笑出声,只是脸上根本没有笑意。
“本将军就是要她自乱阵脚。”
只要陈国人出城正面对战,她的胜算就会加大。
可是陈琴瑟像是要和他们耗似的,就是不出城,所以许欢歌掐准了时间,把他们的粮草劫了。
没了粮草,陈琴瑟定会出城,到时候不管是迎战,还是继续掠夺下一座城池,也总比干耗着强。
事实也的确如此,一向好强的陈琴瑟次日便出城挑衅,目的也很是明确,就是要粮草。
她带着兵马从楚军大营旁边绕行,想要突破到他们后方,抢走粮草,可是许欢歌早早的就在两侧设下戒备,陈琴瑟出现在附近时,警戒的号角便吹响了。
许欢歌带着兵马直冲陈琴瑟,沙场上的风似乎都比疾马要慢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