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屿白进门后,梁家辉摘下老花镜,关切的问他:
“最近怎么样?调到呼吸科后工作压力大吗?”
“还行。”梁屿白倒不觉得有压力,只不过是比较忙而已。
梁家辉指尖翻转,将手中的老花镜放到了一旁,“我们医院的呼吸科相比京大附医来说,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但由于市场需求加大,医院现在十分重视这一块,也着力想将它打造成超一流的科室。这也是我当初让你做呼吸科主任的用意。”
梁屿白恭恭敬敬的点了点头,“是,我会努力的。”
梁家辉欣慰的笑了笑,进入正题,“你那个叫林之夏的同学,到底是什么来路?”
一听到林之夏梁屿白立马来了精神,“爸,您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什么来路?”
梁家辉长叹了口气,“一个星期前,卫生署的王科长亲自打电话到我这里来,帮她请了个病假。”
卫生署?
梁屿白没听林之夏说过,她还认识卫生署的人。
当然,他和林之夏的关系也没亲密到,连她认识谁都知道。
“可能就是个认识的人,只帮忙请个假而已,爸你别多想。”
梁家辉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区区一个病假,自己怎么还请不了?非要动用那么大的关系搞到我这里来?”
梁屿白想帮林之夏说话,可却也丝毫摸不着头绪,“那您觉得王科长那边是什么意思?”
“无非是想让我多照顾照顾她。”
梁家辉一想起林之夏刚才的表现,又觉得奇怪非常,“不过,刚才我探了探林医生的口风,她竟然说自己不认识王科长。”
“不认识人家,人家是怎么知道她生病的?又是怎么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的?”
梁家辉显得有些激动。
小辈不诚实是一回事,关键却沾了王科长的关系,弄的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梁屿白也没搞明白。
按理说,如果林之夏真的想托王科长的关系,又怎么会否认与他相识呢?
“爸,那王科长还说什么了吗?”
梁家辉靠在椅背上,轻揉了揉眼睛,“都是些客套话,没什么关键信息了。”
梁屿白一边宽慰他,顺便帮林之夏开脱,“爸,你也别多想,想必是之夏病的厉害,请朋友顺手帮了个忙而已。”
“她或许也没想到,请假的电话会打来您这里,为了不让我们特殊相待,所以才故意不承认。”
“之夏她心性纯良,绝不会想托关系来给您施压的。”
梁家辉斜着眼看他,表情无奈又心酸。
他坐在院长这个位置上,怎么能不多想?
医院的生死存亡,大半都握在他一个人手里。
但凡他走错一步,那医院面临的就将是无妄之灾啊!
“当初你把她介绍到我们医院,我也是冒了很大风险才收下她的。”
“那时候,整个江城区的医院没一家敢要她,要不是看在她当年救过你的份上,我又怎么会容许她进来。”
梁屿白也觉得这件事情奇怪。
明明林之夏学历很高,专业水平也过硬。
那些上学时候还不如她的,如今都能入职到一家不错的医院,怎么她就四处求职无门呢?
“爸,你放心吧,林之夏她绝对没问题的,她就是运气不好而已。”
梁家辉还是有些不放心,“我怕她早晚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绝对不会的,我以我的人格担保!”
“你的人格?”梁家辉嗤笑一声,“要是医院真出了事情,你觉得你的人格能值几个钱?能起什么作用?”
梁屿白被他怼的哑口无言。
反正他就是相信林之夏。
相信她的人品,也相信她的医德。
梁家辉又怎会不知道儿子的心思。
但那个林之夏身上,实在有太多他们看不清摸不透的东西。
他是段然不会同意,自己儿子跟这样一个女人在一起的。
“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考虑自己的事了。”
梁家辉语重心长的劝他道:
“我觉得刚来的孟医生不错,人长的漂亮,性格也和善,家世背景又好,你要是能把她娶回家,对我们医院的将来也大有裨益。”
梁屿白一听立马不乐意了,“爸,我的婚姻我自己做主,绝不会跟医院的利益挂上勾。”
梁家辉斜着眼睛看他,自嘲道:“咱们私立医院想求生长存本就艰难,找一棵大树依靠总不会错!”
梁屿白却不认同,“只要我们始终坚持初心,总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信任我们,属于我们立足之地也会越来越宽广的。”
初心?
要是开家医院只凭一腔热血,那他死几次都不够赔的。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榆木疙瘩!”
梁家辉懒得再跟他说下去,只不耐烦的朝他摆了摆手,“回去忙吧!”
他怕梁屿白再待一会儿,自己真能给气出心肌梗塞来。
......
林之夏从梁家辉办公室回去的时候,孟溪言正站在门口,跟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说话。
男人的个头很高,身材挺拔笔直,手中还抱了一大束百合花。
想必是她的追求者。
林之夏见孟溪言没往这边看,也就索性没跟她打招呼。
她朝着自己诊室走去,无意间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孟溪言似乎在嗔怪他,“你都回来这么久了,怎么才来找我?”
男人低笑着哄她,“忙了一阵,刚空下来,明晚请你吃饭,全当赔罪。”
孟溪言又问:“就你单独请我吗?肖宴来不来?”
肖宴?
林之夏听到他的名字,身体忽而一滞。
孟溪言口中的肖宴,和她认识的肖宴,是同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