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做,全都是因为肖宴吧?”
林之夏说这句话的时候,孟溪言正在故作淡定的整理着桌上的文件。
听到肖宴的名字后,她手上的动作立马顿了下来。
林之夏注意到她的举动,知道这句话是戳到关键点了。
她转眸看向她的眼睛,语气挟着善意,“孟医生难道不觉得,因为得不到一个男人,而去报复与他相关的女人,是一件很愚蠢的事吗?”
孟溪言微微颤了颤着嘴角,没说话。
她的指甲不算长,此刻正紧紧抠住手里的文件,恨不能立马把它们抠出个洞来般。
林之夏也跟着她沉默了几秒,突然觉得眼前的女人有些可悲。
“孟医生以为陷害我一次能达到什么后果?”
“看我出丑?你心里产生报复的快感?然后呢?我回击你,你再继续回击我,直到我们斗的两败俱伤,又或是把其中一个斗的身败名裂,你就能得到肖宴了?”
“你住口!”孟溪言咬牙切齿,讲话的声音有些沙哑,“你现在可以肆无忌惮的说出这些话,不过是仗着他喜欢你!”
“孟医生呢?做这样的事情是仗着他不喜欢你吗?”
林之夏从没觉得肖宴喜欢自己,是件很值得炫耀的事情。
甚至在最开始的时候,她对他是避之不及的。
“孟医生以为生活是电视剧吗?还要斗来斗去才过的了瘾?你有没有想过,你在责难我的同时,自己也陷入了一种自伤的内循环?”
林之夏的面色渐趋严肃,语气也清冷的很。
“为了一男人,甘心把自己变成个攻于心计的怨妇,值得吗?你的人生就没有其他事可做了吗?”
孟溪言突然站起身,掌心大力拍向桌面,控制不住的冲她嚷,“你少摆出高姿态来教训我!你以为你是谁?你根本就理解不了我跟肖宴之间的感情。”
是啊!
林之夏是理解不了!
因为今生今世,类似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在她身上。
林之夏一直是个相对理性的人,特别是对待爱情方面。
从小到大,她还没对哪个男性产生过强烈的爱慕之情。
可能是因为她父母的关系一直寡淡无味,也不可避免的影响到了她。
在她的意识里,爱情就是一件随缘又随机的东西。
遇到了算她幸运,遇不到也不能强求。
所以说她对待恋情的态度,从本质上和孟溪言就是不一样的。
但林之夏觉得,无论如何,女人都不该为了爱情而丧失自我。
特别是在对方还不爱她的前提下。
林之夏抬起眸,本想再跟她说些什么,却见孟溪言的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到嘴边的话又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孟溪言常年埋于心底的委屈,似乎也在这一刻彻底的爆发。
“你知道喜欢一个人六年,他对你不理不睬、不闻不问是种什么感觉吗?”
“虽然一直以来,我过的心酸又痛苦,但至少我知道,他对其他女人也都是一样的,在他的世界里,没有谁能成为那个意外!”
可直到你出现......”,孟溪言声嘶力竭,“林之夏!你凭什么?”
是啊,她凭什么?
林之夏也想不通她凭什么。
肖宴对她的感情,来的实在突然。
最初,她觉得他是一时兴起,可能过段时间就淡忘了。
那时候,她还会替他的某些‘越界行为’,强行找着各式各样的借口。
可随着跟他接触越来越多,她每次在他眼中读到的,都是执着而深沉的爱意。
她已经不是年轻的女孩子了,脑袋里没有那么多天真而懵懂的念头。
他的用情至深,她全都看的懂。
但每每如此,她只会更加惶恐不已。
因为他对她的感情是没由来的,在她心里根本就立不住脚。
一想到这些,林之夏的心底五味陈杂,连原本想要跟孟溪言讲的话,也忘了个干干净净。
孟溪言见她神色慢慢暗淡了下来,自觉是扳回了一局,心里这才平复了些。
“林之夏,明明霸占着他不放的人是你,你还有脸来数落起我来了?”
林之夏的目光变了变,压低了声音说:“我没有霸占着他不放。”
她从来就没有霸占过他,又何来霸占着不放一说?
话聊到这里,林之夏彻底失去了跟她继续交谈的心情。
她自己和肖宴之间的事情,孟溪言无权得知。
孟溪言和肖宴之间的事情,她也不该干涉。
是她话说多了,今天下午,她就不该把话题扯到肖宴身上来。
林之夏没了再逗留的意思,只撂下一句:“昨天那样的事,只此一回,下不为例。”
说完,她转过身去,离开了孟溪言的办公室。
出去时,林之夏顺手给她带上门,步子还没迈出去,就听里面传来一阵玻璃坠地的声音。
紧接着,是重物砸到门框上的声音......